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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衣若薰 「不然你是哪種人?」她反問。 「我……」 「放心!我不會強求老師負責的。」未給他機會解釋,周嘉琳便逕自往外走,「怪只怪我有眼無珠,喜歡上一個衣冠楚楚、卻人面獸心的臭男人!」 什麼?她說喜歡上-- 戰毅急忙追上前,「等等!我們之間的事還沒了呢!」 「你當我是傻瓜嗎?這種被拱上天堂,又立刻摔入地獄的羞辱,一次就夠我終生難忘了。」 使力推開他,周嘉琳就哭著衝出了醫務室。 ☆ ☆ ☆ fang ☆ ☆ zhou ☆ ☆ ☆ 儘管有股衝動想找那個害他鑄下大錯的禍首算賬,但戰毅也明白,現在絕非意氣用事的時機。 如果他判斷得沒錯,呂老師在果汁送下的,應該是溶入水中後無色無味的「粉紅小丸子」。它雖不會是讓人完全昏迷,卻能迅速催化動情激素、增強亢奮度,因此頗受「性愛主義者」的青睞。 只是,這類禁藥必須透過門路才能取得,以呂惠瓊的家庭背景,交往相當單純的她,究竟是藉由何種管道弄來的呢? 為了不打草驚蛇,戰毅便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各位早!」 他難得的主動招呼,令幾位老師十分訝異。 接收到陳士芸使來的眼色,呂惠瓊只好硬著頭皮問:「戰老師,不曉得我搾的果汁,你……還喜歡嗎?」 「抱歉!我昨天正和學生聊大時,突然接到校長的電話,因為趕著去處理事情,一時匆忙就忘記喝了。」 原來如此,三人這才暗鬆了口氣。 其實她們事後曾回到現場,只是漆黑的教職員室已人去樓空。當時正打算開燈的呂惠瓊,還被兩團突然竄向窗戶的黑球,給嚇得尖叫連連呢! 「鬼啊--」 「那是貓啦!」眼尖的蕭玉音,接著發現地上橫倒的空杯,「瞧!這不是我們的『A計劃』嗎?」 「看來戰老師並沒有動到這杯果汁。」攢著眉頭,陳士芸將杯子扔進垃圾桶。 呂惠瓊不覺莞爾,「結果被識貨的貓兒給喝光了。」 「煮熟的鴨子飛掉了,你還笑得出來?」陳士芸頗為不悅。 她的計劃原本是天衣無縫的,怎知會殺出一個礙事的周媛怡。偏偏惠瓊遇到狀況又不懂應變,才把她和玉音十萬火急地call回來。 蕭玉音忙打圓場:「好啦!你也別責怪惠瓊了。幸虧戰老師沒有喝下,否則豈不是便宜了別人?大不了……你再幫忙弄份春藥嘍!」 「你當我男朋友開藥房呀?何況戰老師的戒心那麼重,我們是很難找機會下手了。」 倏然,外頭傳來隱約的怪叫,「啊……」 「喂!你們聽,好像是女人的聲音耶!」蕭玉音示意大家安靜。 「真的嗎?」呂惠瓊馬上緊張地抓著她的手。 陳土芸也豎起耳朵,「什麼女人的聲音?八成是那兩隻藥性發作的野貓在叫春了。」 「我的音感最敏銳了,絕不會聽錯的。」她十分篤定。 「我聽說,吳小蓉就是死在這棟樓的,會不會是……她的陰魂出現了?」神經質的呂惠瓊,臉色開始發白。 「你別危言慫--」忽地一陣風吹得門板吱吱嘎嘎,可把不信邪的陳士芸也嚇得毛毛然了,「呃……我們還是早點回家吧!」 說著,大家立即爭先恐後奔了出去。 想起昨晚的情景,三人不禁會心一笑。而她們同步變化的表情,也全落入戰毅眼中。 回到座位時,他還假意搜尋,「奇怪,那杯果汁呢?」 「大概被校工清理掉了。」呂惠瓊跟著走過來。 「可惜了!就這麼浪費掉一整杯的纖維素,以及……」停頓了下,戰毅才把那幾個肉麻的字給逼出喉嚨:「你滿滿的愛心!」 「戰老師?」受寵若驚的呂惠瓊,一時無法言語。 她不會是產生幻覺了吧?為何那對深邃的黑陣如此溫柔,莫非…… 「明天晚上有空嗎?」接著他提出更令人意外的邀請,「我想請幾位同仁吃飯,順便謝謝大家平時對戰某的照顧。」 公文櫃那端的蕭玉音馬上跳出來附和,「好啊好啊!吃完飯後,我們再去唱卡拉OK,如何?」 「好主意!呂老師,你一定要來哦!」 戰毅點了下頭,便抱著打包好的資料走了。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呂惠瓊喃喃自問。 「當然是真的!」笑捏了把她的臉頰,蕭玉音調皮地模仿戰毅的語氣,「呂老師,你一定要來哦!」 「恭喜你了,惠瓊。」陳士芸也忍不住自嘲:「早知那顆又冷又硬的石頭會這麼快融化,我們也不必煞費苦心搞什麼『A計劃』了。」 ☆ ☆ ☆ fang ☆ ☆ zhou ☆ ☆ ☆ 這個該死的戰毅!他昨晚不僅沒有追來,連今天的班會也缺席? 想到自己悶在被窩裡偷哭了一夜,而那男人卻躲起來當縮頭烏龜,周嘉琳就覺得憤憤不平。剛剛幫班長送作業去教職員室時,又窺見他和幾位老師有說有笑的,更教人一肚子火。 「混蛋、混蛋、混蛋!」 她忍不住激動的咒罵,也引來不少異樣的眼光,甚至有人在背後嘲諷:「我當哪只潑猴在撒野咧?原來是我們的『舊同學』周媛怡呀!」 周嘉琳抬頭一看,又是錢佩琪和她幾個親近的黨羽。 「這個人已經被逐出『西優』了,居然還敢到我們的餐區吃飯?」 「對嘛!真是厚顏無恥……」 「『你們』的餐區?」她故意聞了聞空氣,而後嫌惡地掩鼻:「難怪了!騷味這麼重,原來有人在這裡撒過尿了。」 「你說什麼?」幾雙火眸同時怒瞪過來。「我看我還是先閃為妙吧!免得被那群為了維護地盤的『瘋狗』給咬到……」說著她端起餐盤,邁過餐區的中心線。 「周、媛、怡!」儘管氣得要命,錢佩琪卻沒膽追來。 「討厭!連吃頓飯都會遭人白眼,難怪『東智』的學生不喜歡在這邊用餐了……」 剛挑好位子,另一個人卻在她的對面落座。 「嗨!不介意我和你同桌吧?」是戰紹。 雖然意外,周嘉琳仍然很歡迎,「快請坐!我正想找人解悶呢!」 「瞧你愁眉不展的,八成是為情所苦吧!」他開門見山就問:「你和那個『他』,不會是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了吧?」 昨晚毅叔公失魂落魄地回來,飯也沒吃就跑去練功房打沙包,戰紹便直覺地猜想,他可能感情觸礁了。 「哇!你料得真準耶!」周嘉琳的眼睛張得奇大,「嘖嘖嘖……小小年紀就有這麼高強的功力,你將來一定很了不得。」 她敬畏的表情差點令戰紹失笑,「過獎了!」 事實上,他對面相根本一竅不通,只不過善於觀顏察色而已,想不到瞎扯蛋也能讓她深信不疑,足見這女孩有多好騙了。 「不瞞你說,我跟他已經--完蛋了。」 「怎麼會?」不解的戰紹,繼續裝出很專業的樣子,「依我看,你這段戀情應該能開花結果的呀!」 「大概是我弄錯對象了。」她強顏歡笑道:「反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既然我紅鸞星已動,還怕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嗎?」 「你真的這麼認為?」 女人總是這樣!嘴上說得愈瀟灑,其實心裡愈在意得! 「不談這個……」週遭不友善的目光,讓周嘉琳忽然想到:「這裡是東智的餐區,你怎麼敢過來呢?」 「有何不敢?」戰紹一派悠雅地攪著咖啡,「學校又沒明文規定,說跨過中心線就要記過處份。」 「就是嘛!我也覺得這種風氣很要不得。」 轉到十班後,她偶爾也會跨越餐區。只是「西優」的學生分得很明,除了李雅姿,根本沒人肯搭理她。 「你是指……『撒尿劃地自限』的風氣嗎?」 「你都聽見啦!」周嘉琳赧然笑了:「你一定在想,這個女孩子講話真毒,對不?」 「我倒是很欣賞你的直言無諱。」 也難怪萬花叢中,毅叔公只眷戀這朵自然樸實的野菊,因為她毫不矯揉造作的個性,很容易就讓人想去親近她。 「這位同學,你越過界了。」正說著,一隻手突然落在他肩頭:「想把馬子,也不先看看是誰地盤?」 見張顯達一臉不爽,周嘉琳便說:「阿達你別誤會,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他反嗤一聲,「東智人是不會跟西優生做朋友的。」 「可我們不也成了朋友嗎?」她不以為然。 「那是在你離開西優之後。」 「萬一我又回去了,你是不是就要跟我一刀兩斷?」 若是如此,那他也太無情了吧? 「我不回答那種『零機率』的問題。」張顯達說著把手頭指向第三者,「我警告你,以往不准再跨越中心線一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使你是校長的孫子,我照揍不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