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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衣若薰 「什麼叫做『顧慮』你的感受?當唐耀添鞭打你的時候,可曾想到『皮開肉綻』的滋味?」他反駁道。 「我說過了,那次是我不對。何況人在氣頭上,情緒總是比較難控制……」 希范為之氣結,他決定不再說話,只是緊跟著前方的車子走。 不久,唐耀添的車停在一棟叫「越夜越狂」的賓館前,原來他們是來此「嘿咻」、「嘿咻」的。 「回去吧!我不想小題大作。」柳蘊儀很有自知之明,事情若鬧開了,她肯定是下場最慘的一個。 「可是——」待希范看清唐耀添身邊的女人是誰時,他的聲音倏然頓住。「希雪?」他氣得要下車,「實在太不像話了!」 柳蘊儀連忙拉住他,「希大哥,你別衝動啊!」 「我怎麼能夠不衝動?」他氣得大吼。 唐耀添帶女人來開房間,他已經很看不過去了,想不到那只恬不知恥的「狐狸精」還是自己的親妹妹,這教他如何不火冒三丈? 柳蘊儀以為他的憤怒,是無法忍受雪兒跟男人進賓館的醜事。 「對不起,我代替耀添向你道歉。」 「該道歉的人是我,都怪我們太縱容雪兒了,以至於她變得這麼……」「寡廉鮮恥」四個字,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別怪雪兒了,我相信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唐耀添畢竟是情場老手,很少有女人逃得過他甜言蜜語的攻勢。 「你不必為她脫罪了!勾搭人家的丈夫,還能算無辜嗎?」他惱火的瞪著賓館大門,巴不得衝進去教訓希雪一頓,但是他若真這麼做,希家的臉鐵定要丟光了。 「走吧!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看到好了。」 在柳蘊儀的苦勸下,他只好作罷。 一路上兩人都沒再交談,因為這樁驚人的內幕,已讓他們顧不得整理自己紛亂的情緒了。*** 希雪回到家,已經是午夜兩點了。雖然這麼晚,卻還有人在房裡等她。 「我當你又要在外頭野一整夜了咧!」希薇的臉色十分難看,像要找人大吵一架似的。 「嗨!好久不見。」希雪踢掉鞋子,轉身去翻行李箱,根本沒發現她怪異的表情。「這麼晚了,你在等我的禮物嗎?」 回台灣後,她整天忙著談戀愛,所以老沒機會碰到希薇。 「我知道你去大陸找唐耀添,而且這幾天也都跟他在一起。」 希薇的開門見山,果然讓她的身子僵了下。 「你怎麼曉得的?」她回過頭,一副神色自若的表情。 「我們協會有長期配合的徵信社,只要一通電話,自會有人隨時向我報告你的行蹤。」她說著扔了一疊東西在床上。 希雪拿起來一瞧,都是她和唐耀添出入PUB以及賓館的親密照片。「是柳蘊儀讓你來抓我們辮子的嗎?」 「不!她完全不知情,而是我太不放心你了……」 見她一一過濾照片,甚至將其中幾張放進相簿裡保存,希薇更氣了。。 「做出這種事,你居然一點羞愧感都沒有?」 「我為什麼要羞愧?」她嗤之以鼻,「沒錯,是我主動找上她丈夫的,不過,單單一個巴掌又怎麼會響呢?」 這次希雪跟旅行團到上海玩,一時興起便撥了通電話給他,想不到他立即趕來飯店,並且熱心的說要盡地主之誼招待她,於是她乾脆脫隊跟他走。 經過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兩人即忍不住的發生了關係,接下來的行程,他們更是徹底的「玩」瘋了。飯店、車上,甚至渡輪,都有他倆歡愛的回憶。 聽完希雪口沫橫飛的描述兩人的激情史,希薇的小臉漲得通紅。「你、你真是不要臉!」 「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一想起那幾天的狂野,她的心仍會怦怦直跳呢! 「少替自己的私心找借口了,換作你是柳蘊儀,你會怎麼想?」 「我才不會笨到把自己搞得一副黃臉婆的樣子,逼得老公往外打野食咧!」希雪突然握住她的手,「小薇,看在咱們是自家人的份上,你幫幫我好不好?」 「幫你?」 「去勸勸柳蘊儀,請她放過耀添吧!反正他們夫妻離異是遲早的事,與其三方都痛苦,不如成全我們兩個人……」 看得出希雪對唐耀添已深陷情海,無法自拔了,陷於友情與親情兩難的希薇,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 考慮了一下,她終於決定,「我誰也不幫,這複雜的三角習題,還是你們自己去解決吧!」*** 打開神櫃,柳蘊儀為擱在裡頭的黑潭子上了往香。 今天是唐學維逝世兩週年的日子,想起他生前的一切,悲從中來的她不禁淌出熱淚。 歸咎起來,唐學維之所以會中風,其實都是她害的。 新婚隔天,唐學維一發現她滿身的鞭痕,馬上就把唐耀添訓了一頓。父子倆在書房吵得驚天動地,後來唐耀添憤而離家出走,而唐學維則氣得腦血管破裂。 深感內疚的柳蘊儀,便自願擔負起看護老人家的責任。在她不眠不休的照顧下,他的病情才漸漸有起色。 就在某一天,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儀……要照……智淑……」 雖然他口齒不清,柳蘊儀仍能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爸,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媽的。」 「看著祖、祖產……」他艱困地嚥了口口水,繼續道:「別放……棄耀……他會……回頭……」 深怕他太激動,她連忙道:「我明白,我會一直守候在他身邊的。」 唐學維總算欣慰地合上眼,卻也從此與世長辭了。 失去了慈愛的公公,柳蘊儀的眼睛不知哭腫了多少遍,而唐耀添卻借口要處理大陸的廠務,連父親的喪禮都不回來參加。 為了替兒子把關財產,許智淑把她揪進唐家祠堂,強迫她當著祖宗的牌位前發毒誓,說她這輩子生是唐家人、死是唐家鬼,否則不得好死…… 「爸!蘊儀不孝,我非但沒好好看著耀添,還讓他散盡了祖產……」 這也是她在受盡折磨後,想死卻又不敢死的原因,因為她根本沒臉去見唐學維。 一道甩門聲冷不防的傳來,原來是唐耀添回來了。 「媽的!你又偷偷的替那死老頭上香?」 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顯然他喝了不少。 「今天是爸爸的忌日,我們本來應該回高雄祭拜的。」她從容的關上木櫃。 「唐家祠堂就快拆了,還回去幹嘛?」 「你把地賣了?」柳蘊儀震驚得往後一退,「你怎麼能這麼做?沒有了祠堂,你教你的祖宗們上哪兒安身?」 「我自救都來不及了,哪管得了那堆死人骨頭?」他煩躁地走向酒櫃,拿了瓶威士忌。「王代書說,高雄那塊地只能賣到三百來萬,這麼低的價錢,我光付地下錢莊的利息都不夠咧!」 見他一杯杯的將酒喝下肚,她難掩慍色地問:「唐家的產業已經被你敗光了,你還有心情喝酒?」這個不肖子最該做的,應是回去向列祖列宗磕頭謝罪才對呀! 「你憑什麼數落我?如果沒有你這支掃把星,我會一路衰到底?」唐耀添滿肚子怨氣,十指喀喀作響。 今晚他原本不打算回家的,但由於希雪鬧著要名分,兩人才吵得不歡而散。其實,他何嘗不想甩開柳蘊儀,偏偏這個女人死都不肯離婚,他又有什麼辦法? 以往不論受到多大的委屈,柳蘊儀都會把它吞進肚子裡,但今天不曉得哪來的勇氣,她竟然頂撞他,「別把一切的錯全歸咎到我身上,要不是你太好賭,那數十億的土地豈會在幾年同化為烏有?」 有一次他帶朋友回來打牌,曾炫耀自己在賭場一夜輸掉幾千萬的事,她才曉得唐耀添荒唐至極的花錢方式。 「操!你活得不耐煩啦?」他憤然摔掉酒瓶,刺耳的碎玻璃聲象徵著風暴的來臨。 「我本來就不想活了。」柳蘊儀萬念俱灰的喃道:「嫁給你之後,我的日子一直是生不如死……」 為了信守對唐學維的承諾,她一直咬牙苦撐著過日子,但現在唐家已徹底毀了,她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既然過得那麼不快樂,你幹嘛還賴著我?」唐耀添揪住她的肩頭,「反正我們早就貌合神離,你就簽字吧!」 冷眼凝視著他,柳蘊儀的心寒到了極點。 即使做不成真正的夫妻,好歹他們曾「稱兄道妹」多年,而且她還為他克盡子媳的孝道,然而,當僅剩的土地全被賣掉,這個男人就急著甩開她,他……他到底有沒有人性哪? 唐耀添以為她默不作聲,是在擔心下半輩子的生活問題。「如果你肯答應離婚,我可以給你一筆贍養費。」 「贍養費?」他高利貸都還不完了,哪來的零頭給她?「不會是希雪要幫你出這筆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