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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藍又希 霍希紜緊拉住他的手,愉快地哼著:「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開心成這樣,中頭彩?」楚湛默斜睨著她紅光滿面的姿態。 「因為──認識了你!」她露出純真燦笑,明晃晃的眼眸深情地注視他。 夜晚,風裡透著冰涼的味道。 黑灰的星空裡,一輪皎潔圓月照亮多少情緣! 原來,十八歲的那年,就定下了三十歲的愛戀! 深冬的季節裡,和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相遇清邁! ☆ ☆ ☆ ☆ ☆ ☆ ☆ ☆ ☆ ☆ ☆ ☆ ☆ ☆ 二月,冬天的尾聲,迎春的開始。 窗外,料峭的寒意未褪去,暖暖的陽光偶爾會穿透厚厚雲層照耀喜氣大地。 瀰漫在這樣除舊布新、闔家團圓慶祝的氣氛裡,也給了表面上恩斷義決,私底下舊情難忘的老夫老妻,有重修舊好的機會。 冤家宜解不宜結,更何況是三十年的牽手情! 二月十號清晨七點鐘,屋外冷到十三度,屋內了不起也只有十五度,大多數的人都只想抱著棉被繼續感受床鋪的溫暖,一大早起床不但有違新年假期的意義,也凍死慵懶的現代人! 所以楚家三個大男人,理所當然地縮在暖被中作春秋大夢。 叩!叩!有人猛敲楚將鈞的房門。 「起床了!」 「誰這麼白目啊!」楚將鈞用棉被蒙住頭,假裝沒聽見。 叩!叩!叩!來人不死心地敲鑼打鼓喊: 「房子裡亂得跟豬窩一樣,你還有心情睡大頭覺!給我全員出動整理!」 「哪來不識趣的豬頭……」 楚將鈞裹著睡袍去開門。 「你──」 他迅速地要把門關上,可惜好計已被識破。 「我怎樣?」擋下門,秋湄娘帶著酸酸譏笑問。「這房子,我有一半股權呢!」 「就是有人像你這麼無聊,天下才會大亂!」楚將鈞老實不客氣數落,被挖醒的不爽繚繞心頭。 「就因為有你這麼個懶人,房子才會亂得不像樣,你乾脆去睡垃圾山算了!」秋湄娘輸人不輸陣地大吼,好歹她也出了三百萬投資,憑什麼讓他糟蹋! 「都嘛是希紜,平常都有她搞定大大小小家事,度什麼假嘛!人一不在,家裡變得又髒又亂。」 耶!房子是他楚將鈞的,還是霍希紜的?責備起別人,竟頭頭是道。 「喂!你搞清楚狀況,那是她好心,願意做牛做馬,不要一副別人欠你的樣子。她根本不必對你的房子負責!」秋湄娘伸張正義絕不遲疑。 被逼急了,楚將鈞一時語塞,只好恨恨地說道:「我……我今天本來就要大掃除!」 「這麼巧?」秋湄娘故作訝異地回說,「那是我誤會你了!五分鐘後二樓客廳見!」講完,心情頗佳地搖著圓臀離去。 「風騷女人!」楚將鈞直露露地盯著她的背影。 他心生疑惑地想,不是五十好幾的女人了嗎?身材還如此玲瓏有致,小蠻腰、俏臀、美腿,會不會勾搭上哪家的男人,讓她突然年輕美艷起來? 到了二樓,秋湄娘可就沒有挨家挨戶敲門,直接拿了一個重低音大喇叭廣播器: 「湛默、天漢,老媽來了,趕快出門迎接!違者,呵呵……讓你天天晨間六點,按時雞鳴!」她養的雞,報時最準確了! 他們倆應該很清楚,從小一人房間擺一隻,都不用鬧鐘,六點整,準時的咕咕雞做發音練習,多可觀! 「別吧!」楚湛默捂著額頭歎氣。 「饒了我吧!」楚天漢從床上連滾帶爬跳起來。 很有默契地,雙胞胎同時開門,用同一張臉哀號: 「老媽,你什麼都好說,千萬別再養雞了!」 從小聽到大,兩兄弟頭皮發麻、全身起顫,怕死了吊嗓門的雞叫! 「我跟你們老爸說好了,今天要做裡裡外外的環境清理、」秋湄娘頒布聖旨。 「可是……現在才七點鐘呢!」楚天漢懇求地說。「睡到九點再說吧?」 「免談!」秋湄娘已定好所有計畫,絕不容許半點更改! 楚天漢突然心生一計:「不然,叫希紜先幫忙,我們一小時後再加入打掃行列?」 秋湄娘丟給他一個大白眼,順勢狠敲了他一個響頭。「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說,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掉了?」 霍希紜從房間走出來:「阿姨,我可以幫忙……」 「你才剛回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讓我管管這些男人!不然他們愈來愈無法無天,膽敢犯我畢生最忌諱的一件事──髒亂!」秋湄娘擰著眉角,叉著腰示威說。 「喔,那好吧。」霍希紜雙腳冰冷,無奈地看了可憐的湛默、天漢一眼,小跑步回床上跟棉被溫存去。皇太后親自坐鎮指揮,她也插不了手! 「嗚──」楚天漢羨慕地望著她離去的身姿,不滿地抱怨:「沒義氣的女人!只管自己睡覺去,不理我們兩個落難兄弟!」 秋湄娘彈指神功例不虛發,大大力彈了他的耳垂:「別想牽拖別人,給我乖乖做!」 於是,從早上七點鐘到下午四點鐘,三個大男人拎著水桶、抹布,刷子,上至天花板、氣窗,下至垃圾桶、廚房,全部擦得光鮮亮麗、乾乾淨淨! 「不錯,很受教!」秋湄娘蹺著玉腿靠在沙發上稱讚。「品質好、效率佳!」 霍希紜笑笑地坐在一旁,第一次看著別人辛苦,自己卻當公主般舒服喝茶看電視。 「就知道出一張嘴!噢!」楚將鈞滿身大汗,用力地放下水桶,身子一拐,卻好死不好地閃了腰,痛得他站在原地哀呼。 「老爸!」兩兄弟衝過來扶他。「怎麼這麼不小心?」 秋湄娘過來審量他的傷處。「辦點小事也可以閃到腰,你是太上皇做太久,身子又老又僵硬又不聽話了嗎?」 楚湛默扶老爸坐到沙發上去:「還好老媽學中醫,專治跌打損傷,否則老爸寧願痛死,也不願看病去,」小氣嘛!啊有法度強迫他去看病嗎? 「痛死算了!」秋湄娘嘴巴雖然這麼念,還是交代天漢把藥酒、藥膏拿出來。 霍希紜拿了個抱枕給楚將鈞墊在背後:「這樣好點吧?」 秋湄娘輕輕揉著傷處說:「看,希紜對你多好!而你,就知道對她呼來喚去!」 「噢!小力點!」楚將鈞呻吟,她是不是公報私仇啊? 秋湄娘放輕力道,嬌聲說:「咬緊牙關撐一下嘛!」 楚將鈞看她溫柔許多,也軟下身段道:「都上了年紀,痛就是痛,哪能學年輕人逞英雄呀!」 眾人看他們頗有打情罵俏的樣子,全都躲得遠遠去,好讓他們培養好久不見的和諧情感。吵鬧了三十年還不離婚,不就是親字情字種下的深厚底子嗎? 「蛋糕來嘍!」 石婉兒捧著蛋糕上樓,卻被楚天漢一把拉到旁邊去。 「沒看到那邊你儂我儂嗎?你湊什麼熱鬧!」楚天漢咬著一塊旺旺仙貝。 石婉兒小心翼翼把蛋糕放到桌上。 「哇!兩個年過半百的人終於要休戰言和啦!」 「別高興得太早,還要看後續發展如何。」楚湛默皺緊眉頭看著老爸每年必買的應景食物──成山成海的旺旺仙貝,倒足胃口! 「幹嘛?今天這麼有心,請勞累了一天的我們吃蛋糕?」楚天漢敏捷地打開外盒。「十二寸的鮮奶油水果蛋糕呢!」 「想得美!」石婉兒啪一聲拍開他的手。「我是看人請的!你的話……再等個十年八年,看我有沒有偏財運中樂透再說吧!」 霍希紜看著石婉兒猛笑的鬼靈精樣子:「是我?」 「不然會是誰呢!」石婉兒牽住霍希紜的手。「生日快樂!」 這些日子東奔西跑,她早將生日的事拋到腦後忘光光,沒想到石婉兒還記得這麼清楚。「謝謝!」她抱住石婉兒,她們倆真是難得友情人! 「你的生日是二月十日?」楚湛默突然出聲問,語氣充滿疑問。 「是呀!」霍希紜揚起微笑。「如果你沒準備禮物,可以補買!」 楚湛默伸出手指頭比呀比的:「真是怪!你的生日乘以『2 1/2』,就是我的生日耶!夠詭譎的吧!跟我們倆戴的對戒上的數字一樣。」 霍希紜瞳孔放大,嘴巴撐成O字型。「你的生日是……五月二十五日?!」 「就是!」沒想到天底下有這樣的巧合,玄斃了! 霍希紜出神地凝望他,笑笑地勾起他的手臂: 「因為,你是我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逃不掉的哦!」 「說得好像我們注定相識!」楚湛默的手悄悄擁住她的嬌軀。 「呵!」霍希紜笑得神秘兮兮,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也不要鐵齒! 「既然如此,」楚湛默心頭湧上一件非說不可的事:「那我可愛的女人,願不願意在今年蓮花盛開的季節裡,當個夏日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