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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伊伶 身為趙王爺最疼寵的小女兒,趙天妮從小到大部沒有被人大聲罵過,但這回錯的人的確是她,她既無法理直氣壯地反駁,又不能扯了謊後才來認錯,只能尷尬又心虛地低下頭。 李雲昊的臉色沉了下來,經過趙天妮的「指認」之後,他已認定動手傷人的就是凌舞靖。 「快向郡主道歉!」他微慍地命令。 「哼!」凌舞靖不馴地撇開臉。 要她道歉?門兒都沒有!她沒有要那兩個女人向她道歉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想要她道歉?哼!下輩子吧! 李雲昊見她打了人又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胸口的怒氣逐漸凝聚。 「你最好快點道歉!」他動怒地低吼。 凌舞靖被他嚇了一跳,她從沒見過他這麼生氣的模樣,但……錯的人又不是她,要她低頭道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該道歉的是她們,休想要我為莫須有的罪名道歉!」以德報怨才不是她凌舞靖的作風! 「我說最後一次,向郡主道歉!」忿怒的命令自李雲昊的齒縫迸出。 「我偏不!」凌舞靖也被惹火了,她生氣地指著唐寶儀和趙天妮叫罵道:「名門千金就了不起?皇親國戚就了不起?哼!還不是狼狽為奸的兩個混蛋!」「你……」李雲昊被她的死不認錯和口出惡言氣壞了,不假思索地揮掌打了凌舞靖一耳光。 「你……」凌舞靖氣瘋了,她不甘心地轉身打了唐寶儀一巴掌,將唐寶儀打得尖叫哭喊出聲。 「表哥,你要為我討回公道呀!」 李雲昊被凌舞靖的舉動氣得失了理智,於是又打了凌舞靖一耳光。 這一次,他氣得忘了拿捏力道,當場將凌舞靖打飛了出去,她嬌小的身子結結實實地撞到樹幹,額頭立刻滲出鮮紅的血絲。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心痛自責的李雲昊、幸災樂禍的唐寶儀和內疚不已的趙天妮。 凌舞靖掙扎著爬起來,但由於昨夜落水後她的體力尚未完全恢復,再加上剛才劇烈的撞擊,使得她全身的骨頭像散了似的幾乎使不出力來,狼狽地掙扎了許久才勉強爬了起來。 「李雲昊,我恨你!」 凌舞靖咬牙切齒地嚷完後,便頭也不回地跑回房去。 她臨去前的含恨眼神,令李雲昊的胸口一陣窒疼揪痛;聽見她說恨他,他更是心痛得無以復加。 唐寶儀悄悄揚起一抹得意的竊笑,還不忘落井下石地數落道:「表哥,你教訓得好,那個女海盜實在太過分了!打我也就算了,竟然連堂堂的郡主也敢打,簡直太目中無人!」 「別說了。」李雲昊被凌舞靖臨去前的眼神和言語給弄得心頭大亂。「寶儀表妹,你先扶郡主回房休息吧!」 「呃……我……」趙天妮欲言又止地望著李雲昊。 她不知道她的一句謊話,會害凌舞靖連挨了兩巴掌,她實在良心過意不去,正猶豫著該不該把實情說出來。 「走吧,郡主,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唐寶儀見她似乎想向李雲昊坦承一切,於是便趕緊半推半拉地將她給帶走了。 第六章 「可惡!」 凌舞靖恨恨地甩上房門,落了門栓,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混蛋!全是該死的混帳!」她毫不淑女地大聲咒罵,整個身子往柔軟的床榻上撲去。 她雙頰的熱辣未退、額上的傷口正痛著、受了傷寒的身子仍虛弱,凌舞靖不免懷疑這輩子所有的委屈倒霉是否全集中發生在這兩天? 一想到李雲昊的誤會和那兩記耳光,她是既氣又恨! 李雲昊那個該死的大混帳,不但偏袒那兩個滿口謊言的女人,還為了她們而動手打她,真是太可恨、太可惡了! 他憑什麼這麼誤會她?他憑什麼這麼對她? 凌舞靖狠狠地咬著下唇,她從不知道李雲昊對她的影響有這麼大,她頰上、額上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她的心痛! 豆大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她用力眨了眨眼,企圖眨掉那些淚珠,但是兩行清淚還是不爭氣地滑了下來。 「可惡!」凌舞靖不甘心地猛捶著枕頭洩恨。 那李雲昊算哪根蔥啊?她幹麼為了他的偏袒與誤會而落淚?可是……可是她的心好痛呀! 正當凌舞靖一邊捶打著枕頭一邊落淚時,門上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舞靖小姐,開門呀!」是丫環小桃的聲音。 凌舞靖悶不作聲,她現在根本不想看到任何和李雲昊有關的人,即使是丫環們也不想! 「舞靖小姐?」敲門聲又再度響起。「我是小桃呀!我端藥來給你吃了,你快開門呀!」 「把藥拿走,我不吃!」凌舞靖朝著房門怒聲叫嚷。 她都被李雲昊、唐寶儀和那個什麼郡主的給氣得肝火上升了,還吃什麼治療傷寒的藥? 「可這是將軍特地叮囑小桃為你煎的藥呢,將軍他……」 「叫你們將軍去死吧!」凌舞靖惡狠狠地打斷小桃的話。 「呃?」小桃尷尬地愣在房門外。 由於小桃一早就去廚房煎藥,自然不知道剛才在花園裡發生了什麼事,因此對於凌舞靖的怒氣感到一頭霧水。 「舞靖小姐,你就別為難小桃了吧!」她故意可憐兮兮地說道。「若是將軍知道小桃沒有將藥讓舞靖小姐服下,小桃是會受到責罰的。」 小桃知道凌舞靖雖然有時潑蠻刁鑽、口沒遮攔,但從不為難她們下人,所以才決定採行這種哀求政策。 等了一會兒,凌舞靖果真打開了一小條門縫,將手伸長了出去。 「藥呢?拿來給我。」 「是。」小桃笑著將藥盅端上,她就知道這一招有效。 凌舞靖一自小桃手中拿到那一盅藥,立刻便將它往一旁的柱子上扔去,門又砰的一聲關上。 「舞靖小姐!」小桃錯愕地望著那噴濺一地的藥汁和碎裂的藥盅,再愣愣地轉向緊閉的門扉。 「若是你們將軍問起,就坦白告訴他藥是我打翻的!」凌舞靖餘怒未消的聲音自門板後傳出。 「這……」 「這什麼這?如果他真要責罰,就叫他直接衝著我來好了!」凌舞靖激動地大吼大叫。 提到「責罰」二字,她就不由得想到李雲昊的偏袒和那兩記耳光,實在愈想愈氣,一肚子的火藥快氣炸了! 小桃不知所措地愣了一會兒,正轉身想收拾一地的狼藉,卻赫然發現李雲昊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毫無心理準備的小桃著實給嚇了好大一跳,差點驚叫出聲。 「將……將軍……舞靖小姐……那個藥……她……」小桃低垂著頭,又慌又急地想解釋,卻因過度緊張而顯得語無倫次。 「我知道,我都聽見了,這裡等會兒再來收拾,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得知將軍沒有怪罪之意,小桃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退了下去。 李雲昊先是蹙緊了眉頭,望著噴灑一地的藥汁和瓶碗碎片,才伸手敲了敲房門。 「又有什麼事?」凌舞靖不耐煩地嚷著,她以為小桃還沒走。 「是我。」李雲昊答道。 房裡沉默了許久,久到李雲昊幾乎以為她賭氣不開口時,才又傳來凌舞靖的聲音。 「你還來做什麼?那兩巴掌打得不過癮嗎?還是你想再補上幾拳幾腳?」凌舞靖強忍心痛地朝著門外大吼,不想讓李雲昊知道他的偏袒和誤會傷透了她的心。 李雲昊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你的額頭受傷了,我替你帶了藥來。」 「不稀罕!滾開!」凌舞靖一點也不領情。「你怎麼不去和你那兩個滿口胡言的女人廝混?來這裡做什麼?驗收你那兩個耳光的成果嗎?」 可惡!李雲昊憑什麼這麼反反覆覆地待她? 他先是蠻橫地將她擄回將軍府,讓她怒氣衝天;接著又莫名其妙地吻了她幾次,讓她意亂情迷;剛才又聽信謊言粗暴地打了她,讓她心痛欲絕;現在又故作好心地送藥來,他到底以為他在做什麼? 他憑什麼左右她的情緒悲喜?他憑什麼! 「你……」李雲昊胸口的怒氣又開始凝聚了。「是你有錯在先,先後打了郡主和寶儀表妹,接著又出言不遜地辱罵她們,現在還死不認錯,我實在對你太失望了!」 出手打了她,他也相當心痛不捨呀!但是身為將軍府的主人,他怎麼能因為私人的因素而偏袒她的暴行? 更何況,她打的人是將軍府的嬌客天妮郡主,而且還對郡主口出惡言。對於打了她,他雖然心疼,卻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可是她不但直到現在還不肯認錯,甚至還故意打翻小桃煎了一上午的藥,簡直是太無理取鬧了! 李雲昊的再三誤解,令凌舞靖難過極了,她難忍哽咽地吼道:「是!她們說什麼都對,錯的都是我!那你還來幹什麼?」 「你……」 「快溺死了算什麼?傷寒算什麼?額上的傷算什麼?被你打了兩巴掌又算什麼?」猛烈的心痛令凌舞靖忍不住淚流滿面,她賭氣地哭嚷道:「溺死好了!痛死好了!讓我自生自滅就好了!反正全都是我咎由自取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