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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伊凡斯 「沒錯。『郵差』是我非常喜歡的電影,光是聽裡面的配樂,就讓我覺得滿心沸騰。」 「喔,我幾乎忘了你是學音樂的,所以特別容易受到音樂影響。我,就比較記得電影情節,有時甚至會忘了音樂的存在。」 「你不喜歡音樂?我以為只要是人,都會感受到音樂的魔力。」 「我喜歡呀,只是不太懂。像上一次本來是要去聽什麼曼德拉……喔,不是,是曼赫拉和什麼西布德……」汪詠蓁很吃力地回想著那天所見的「無字天書」。 駱穎川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呀?」 「就是你演奏的那天嘛,A廳的節目單上面寫著——」 駱穎川突然捧腹大笑,笑得整個人都趴在前座的椅背上,害場外的清潔人員衝進來看是發生什麼事了。他笑個不停,勉強斷斷續續地指正汪詠蓁錯誤。「天……天啊,是拉赫……諾夫和……和德布西,你把節目單看反了。」 她的臉馬上燙得像燒開的熱水。「我怎麼會知道?我是古典音樂白癡呀!」 駱穎川瞇起眼,「那你怎麼會踏進音樂廳?」 「我……」她囁嚅了好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要怎麼回答才不至於讓他起疑? 「你該不會說,那天突然下了場大雨,你看見一個可以躲雨的地方就走了進去,結果卻無意間撞見了我……」他半戲謔地說。 「啊……被你猜中了!」她喜歡有駱穎川相伴的感覺,卻不願意在他身旁時想起任何與昌燦有關的事。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一個貪心的、腳踏兩條船的女人。 雖然表面上已將與駱穎川的關係拉至「朋友」的範圍內,但事實真是如此嗎?捫心自問,她是否仍存著一絲期待?她很清楚,駱穎川也在等待,等待和她之間的關係經由相處有所改變。 偶爾,他會在黑暗的戲院裡緊握著她的手。或者,在細雨紛飛的馬路上,他會攬著她的肩,緊偎在傘下。她沒有推卻這些舉動。因為她很喜歡,喜歡這種在他無形中設下的呵護圈。 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也很明白,這美夢總有一天會破碎的,除非她正視這個問題。但這表示她必須在昌燦與駱穎川之中作出選擇。這太難了,她做不到。 「在想什麼?」駱穎川關心地問。 她在心裡說抱歉,嘴裡卻回答:「嗯,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金凱瑞的電影……」 第五章 辟哩叭啦的午後雷陣雨,在汪詠蓁踏進辦公大樓後開始發作。 她剛吃完午餐,手裡拿著一袋在屈臣氏買的日常用品,一進門就看見經理臭著一張臉,正坐在她的位子上。 完了,一定又被他抓到什麼把柄了。 汪詠蓁連忙將藍色的塑膠袋藏在身後,然後擠出一張謙插又無辜的臉,想以敷衍戰術化解這場爭端。 「經理,這麼快就用完餐啦?」 「哪還有心請吃飯,」他指著桌上的一疊報表資料,瞬間開駕:「瞧瞧你搞出來的飛機!這是什麼表單?亂七八糟、一塌糊塗,誰教你異想天開地把資料編成這樣?」眼前的經理是個年近五十五還升不上總經理位置的郁卒老人,自從他被「貶」到這裡後,臉色就沒一天好看過。現在可好,還挑剔起她精心的傑作,這可是她和前一任經理通宵研究出來的成果,當時還因簡單易讀又資料詳細,而被老闆誇讚;沒想到這個「電腦白癡」經理竟把它批評得體無完膚! 汪詠蓁火氣上升,也顧不得什麼辦公室倫理,「經理這是電腦程式跑出來的報表,而且這個程式是經過老闆審核的,如果你看不憧可以問我,但是請別把設計程式的功勞全算在我身上,因為我只不過是在修正時略盡棉薄之力,若有其他的問題,你可以問總經理或是老闆,他們都很清楚的。」她話一說完,經理的臉色彩簡直難看到了極點。他氣沖沖地站起身,抱著報表一聲不吭地走回辦公室。 汪詠蓁知道他鐵定氣壞了。 在他的部屬裡,她向來是最好說話的一個,所以也最好欺侮。他一定沒料到今天竟然會被她反唇相譏。 誰教他不會挑時間呢?這幾天她心情不好,誰惹到她算誰倒霉。 自從那天與駱穎川看完「郵差」後,就沒再見過他了。平常不到兩天總會掛通電話過來的他,卻整整一個星期無聲無息。缺少他的聲音在耳畔纏撓,漸漸地,若有所失的感覺轉變成煩燥,一開始她不願承認是因為他的關係,但一個星期過後,她的忍耐到達極限。 她無法安分地工作,也失去了對人和顏悅色的耐心。套句她無意中聽見的批評:「唉,瞧她平日溫順如綿羊,現在有男人養了就原形畢露,說穿了也不過是只披著羊皮的母老虎。」或許就如那名男同事所說的,她的真正面目是老虎,而非綿羊。 以前無論心情再怎樣不好,她都能努力地克制,氣到極點頂多是回家抱著枕頭大哭,絕不會在人前表露出憤怒的情緒。可是現在她卻不想再勉強自己壓抑,更何況……她根本沒辦法控制。 她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想不到焦慮與優心竟也能改變一個人的個性。 最後,汪詠蓁還是忍不住撥電話給駱穎川。 「喂。」聽見駱穎川的聲音,她立刻回應:「喂,我。」 「小愛呀?有沒有找到超商?回來的時候別忘了幫我帶包衛生紙……」他在跟別的女人說話,小愛是誰?為什麼他叫她名宇的聲音好親切?他們很熟嗎?她是他的新女友嗎?一連串的穎問閃過汪詠蓁的腦海,驚愕使她不敢發出聲音。 「小愛?你有沒有在聽?是你嗎?怎麼不說話?你是誰?」話筒那頭突然傳出電鈴的聲音,然後她清楚地聽見一個女人叫道:「穎川,幫我開門呀,東西買回來了!」她出去為他買東西……莫非她和駱穎川住在一起?汪詠蓁驚慌地掛斷電話,聽見自己的心臟怦怦狂跳。 他怎麼可以這樣?她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一點一滴地聚集成一團怒火。難道駱穎川這個禮拜沒來找她,就是為了陪那個……小愛?他怎麼能一邊在她面前展現柔情,一邊又對別的女人獻出感情?太過分了,汪詠蓁緊咬著牙,恨不得衝到駱穎川的面前質問他!他到底把她看成什麼?只一瞬間,她的心中立刻響起一道聲音,嘲弄著要她看清事實。 她確實不是他的什麼人,而只不過是一個陪他看電影、耍嘴皮子的女人。當她拒絕他的祈求,要求與他發展友誼關係時,不就已經放棄與他分享愛情的權利了嗎?既然如此,現在還吃什麼醋?她沮喪的發現,責怪駱穎川有所隱瞞,她不也同樣隱瞞了昌燦的存在?若真要比較,恐怕她更過分。 老天為什麼要這樣試驗她?為什麼不讓她單純地嫁給昌燦,而讓她懂得這種稚心刺骨的滋昧?為什麼要安排她與駱穎川相遇?是為了懲罰她的不知足嗎?喔,讓她遠離痛苦吧,她願意發誓,她會離駱穎川遠遠的。畢竟,她早已選好將來要走的路,而這條路是不能反悔的。 又過了一個星期,天氣變得更有秋天的味道。 陽光溫暖而舒適,迎面而來的微風帶著朝露的新鮮氣息,讓人不覺陶醉其中。在這靜僻的鄉間裡空氣格外的清新,鳥鳴與雞啼不時地交替,濃郁的花香與稻香陣陣撲鼻。 汪詠蓁穿過竹林,來到溪流分,想起兒時曾在此嬉游的往事。那真是段無優無慮的時光呀!她沉醉在美景之中,出神地深思起來。 身後的草叢突然傳來的聲響,把她嚇了一跳;她站起來回過身,看見母親微笑地走向自己,手中還拿著剛出爐的麵包。 撲鼻的香味立刻勾起食慾,汪詠蓁連忙接過麵包,大口地吃了起來。 「媽再這樣下去,我鐵定會變成小胖子。回來這幾天,你不斷地用拿手美食誘惑我,一下子是滿漢全席大餐,一下子是麵包餅乾,好像在養豬一樣。」 汪母寵溺地一笑,「你嫁到昌燦家以後,一定有滿桌的美食,就怕到時候你會嫌家裡的東西變難吃了。」 「不會的。」汪詠蓁忙不迭地搖頭。 「嗯。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台北?我一直沒問你,公司怎麼肯讓你請這麼久的假?」 汪詠蓁沉默了一會兒。自從報表事件後,經理就處處針對,她忍不住就和他大吵一架。之後,她丟下一句「我辭職」,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反正她早已無心工作,雖然老頑固的挑戰算是導火線之一,但實際上,躲避駱穎川才是她離開台北的真正原因。原本想多瞞幾天的,但母親的關心讓她不得不說實話。 「媽,我辭職了。」 「為什麼?不是做得好好的……是昌燦要你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