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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葉文綺    


  或許,可以達成媽媽的要求

  半年內帶個媳婦進門。

  嚴浩自顧自的計畫起來。

  第七章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汝安覺得平安夜的氣氛就是不一樣,空氣中似乎都是巧克力的甜香,都是情人胸懷裡那種醉人的味道。

  嚴浩說今天會早點回來。

  啊!她怎麼像小妻子在等丈夫下班一樣?好丟人哦!

  他是那麼溫柔體貼,讓她覺得備受寵愛。當然,有時他也會任性的像個小孩,但是,她也喜歡這樣的他!

  窗外要是飄雪就更好了,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多適合想他!

  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冥想。

  汝安望著電話,期待是她和嚴浩之間的暗號:先響雨聲,掛斷,再播。

  結果電話一連響了十聲之後,答錄機開始運作。

  「這是電話錄音,請在訊號聲後留話。」

  這是嚴浩想出來的點子,為了不讓雙方朋友起疑,他們用毫無感情的電腦語音。

  沉默了幾秒之後,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

  「浩,你知道我討厭對著機器說話。你真的不在嗎?這一個禮拜你上哪去了?既不回家也沒上班,丟我一個人在家……」聲音開始帶著哽咽。

  汝安瞪直了眼看著電話,像看著一個恐怖的怪獸。

  「浩,不要因為吻了我就躲著我不願回家,我們……我們不是第一次了,你知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好想你。腳扭到了一直沒好,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穩。前幾天夜裡又像那天一樣下起了大雨,我嚇得縮在被窩裹哭了一整夜,你還是沒回來。今天是平安夜,你不會再丟下我一人吧……」

  汝安感覺到對方的停頓是在掉淚,她死命的抬著嘴,強忍著哭泣的衝動。縱使她覺得自己已碎成片片,但仍繼續聽下去。

  「浩,你回來。我愛你啊!」說完,她掛了電話。

  汝安呆滯的望著不再出聲的電話。

  腦袋裡不斷反覆響起剛剛所聽到的聲音,雖片斷卻字字敲得她心驚肉跳、心跳加速。

  一個星期前下雨的夜晚……

  不就是嚴浩喝酒的那一天?

  嚴浩吻了電話中的女人?而且不是第一次?!

  汝安甚至不曉得她是誰,她一定和嚴浩關係非比尋常,竟然可以連名字都不用留,就知道嚴浩一定曉得是誰。

  而且,她知道這裡的電話。

  那天他喝酒就是為了「她」?

  那她又算什麼?他和女友吵架之後的候補?!

  汝安終於爆發出錐心的低嚎,在沙發中縮成一團,任眼淚放肆的奔流。她要再仔細聽一次,再聽一次,讓自己有離去的力量。

  她將帶子倒回,再次讓那句句話語鞭打她的心。

  「住口──」她在崩潰前摀住耳朵,朝二樓奔去。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趁家人出國時把女朋友帶回家,然後扔下她一人而也來淡水!甚至帶自己去溪頭,還和她……

  他用不忠來報復女朋友,那她呢?她算什麼?

  好個平安夜,好個前任女友。

  汝安一直哭到黑暗完全籠罩著這偌大的房子,她沒有開燈,反正也照亮不了她的心。

  經過一陣痛哭後,她反倒冷靜了。

  隨手披上外衣拿了錢包,除此之外,她什麼也沒帶,毫無依戀的走出他的房子。

  「砰!」

  巨大的關門聲震得她頭痛欲裂。

  心臟彷彿也跟著震碎了。

  ☆  ☆  ☆

  「收工!」嚴浩向助手們宣佈,一邊問著阿力:「我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什麼事?」他輕啜一口咖啡。

  「你覺得應該會有什麼事?」阿力吐著白色的煙霧,狀似漫不經心,嚴浩卻嗅到了濃厚的諷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瑞琪來找過你。」阿力用力捻熄香煙,抬頭看著嚴浩。

  「她有說什麼嗎?」嚴浩用手指摸摸鼻側。

  「她應該要說些什麼嗎?」阿力挑挑眉。

  「你一定要這樣拐彎抹角嗎?」嚴浩用力放下只喝了一口的咖啡,咖啡濺了出來,桌巾隨之變色,就像個擦不去、忘不掉的錯誤。

  「那你幹嘛心虛?」

  「我哪有心虛?」

  沉默瞬時籠罩了整個攝影棚,共剩時鐘的滴答聲。

  「嚴浩,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會不知道你摸鼻側的小動作代表什麼?」

  過了半晌,嚴浩終於打破沉默。

  「我吻了她。」

  阿力聞言,氣得猛拍桌子。

  「你這個白癡!」聲音是從齒縫中迸出來的。「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別去惹那個女人!」

  「我沒惹她,是她……」

  「汝安呢?」阿力擔心的是這個。

  「她不知道。別扯上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白瑞琪會來找我一定是掌握了什麼,果然……」

  「別那樣說她,她也沒那麼壞。」嚴浩忍不住為初戀情人辯解。

  「全世界就只有你相信她清純又善良!」阿力氣得直跳腳。

  「為什麼你從以前就對她有意見?原本你不是也拜倒在她裙下過?」

  「我還和她上過床!」阿力不顧一切地大吼。

  世界像震裂了一樣。

  「你胡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嚴浩揪住阿力的衣領,揮舞著拳頭。

  「一千次我都說!我和她上過床!」

  下一秒,阿力已挨了嚴浩一拳,坐倒在地板上。

  「所以我才知道她是那種可以為了利益而出賣自己的女人,她根本不在乎這種事。你以為她純潔善良嗎?她玩過的男人連十根手指都數不完!」阿力索性將深藏心中多年的話一傾而出,「你以為我三番兩次要你追別的女人是嫉妒你和她?你以為我做化妝師是出於興趣?你太單純了吧!」

  「是大三那年冬天?」嚴浩恢復冷靜,冷冷地問。

  阿力不語,拍拍屁股坐上沙發。

  「好好珍惜現有的,汝安是百分之百的女孩,你別辜負她。」

  嚴浩原本想問阿力他做化妝師是否為了贖罪,卻看見籠罩在煙霧中的阿力似乎已拒絕再開口,因此也不再追問,只說:「我會娶她。」轉身走出攝影棚。

  他撥了淡水房子的電話,照慣例讓電話響了兩聲之後掛斷,再播,卻沒有如預期中聽到汝安的聲音,仍是討人厭的答錄機。

  奇怪,汝安上哪去了?

  掛上電話,嚴浩突然有種強烈的不祥預感,旋即拾起外套準備出門,電話卻在這時響起。

  「嚴浩攝影工作室。」

  「喲!嚴浩啊?這麼巧,是你接的電話,我還以為你不上班了呢!」話筒中傳來高分貝的尖銳嗓音。

  該死!是他最不想聽見的聲音、最不想看見的瘋女人──林艷。

  「長話短說,我沒閒工夫和你瞎耗。」他的聲音比寒冰更冷。

  「別這麼凶嘛,我是來提醒你,有空翻翻影劇版的新聞,否則嚴二少您上報出名了,自己還渾然不知情呢!」

  「你什麼意思?」

  「我哪敢對您有什麼意思?堂堂富偉建設的二少爺呢!你在淡水買的房子有打折嗎?真是的,也不通知一聲,我正想買房子呢!」

  嚴浩頂上已開始冒煙,這瘋婆娘在胡言亂語什麼?他正打算摔上電話──

  「叫丁汝安嘛!」林艷說出重點。

  嚴浩搶回險些掛上的話筒:「你說什麼?」

  「有興趣啦?哈!我說你的「嬌」啊!」她故意語意不明的吊著嚴浩胃口。

  「什麼嬌?你給我說清楚一點!」

  「金屋藏嬌的「嬌」──」她故意把尾音拖得長長的,病態的狂笑起來。

  未等嚴浩有所反應,她已先掛了電話,氣得嚴浩顧不得形象大罵三字經。

  抬眼望見牆上的時鐘,他不敢再耽擱,駕車回淡水。

  ☆  ☆  ☆

  一進門,嚴浩就覺得這屋子像是少了什麼重要得東西。絕不是因為黑暗所造成的錯覺,而是一股很奇異的傷感,這屋子像幾年沒人住過似的,和他早上離開時的情況簡直相差千里。

  他瞥了一眼客廳中唯一的一個紅色亮點,然後打開所有的電燈。

  無暇聽取電話留言,他一邊走上二樓一邊喊著:「汝安?你在哪?」

  回答他的是一屋子寂靜。推開房門,也沒有汝安的身影,只看見茶几上一串鑰匙。

  「竟然連鑰匙都沒帶,這小迷糊!大概去準備聖誕大餐的東西吧。」

  看見汝安的東西都還在,他稍微安心的下樓,還一邊期待著今晚的大餐,把所有麻煩事丟到腦後。

  他走到答錄機旁,按下鍵聽取留言。

  「嚴浩,我是汝安。當你聽到這通留言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在你屋裡的東西,麻煩你丟回我家,或者你直接丟掉也好,管理員有我家的鑰匙。還有,請幫我通知裝潢公司停止所有工程,一切費用我會付清。還有……這一陣子借住你家十分愉快,謝謝。」

  這是怎麼回事?

  嚴浩不敢置信的瞪著電話,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他不相信剛剛聽到的話,忙把錄音帶倒轉重聽。

  出現的是白瑞琪的聲音。

  片刻後,他像是被抽光血液般呆坐在沙發上,滿腔的懊悔和揪心的刺痛打得他狼狽不堪,卻無力改變已發生的事實。

  老天,你已開過我一次玩笑,為何又再次找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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