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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葉晴    


  「貞子,我才不相信那些話。我們未來是要互相依靠過一生的,所以你對我要有信心,我不會讓羅雲天在外逍遙太久的。」

  「阿達,我太愛你才無法不擔心你。」幸福充塞著花玉貞的胸口。花玉貞抬起瑩亮的黑眸和阿達深情凝視,她摸著阿達手臂上的短毛,輕輕啟齒:「警察的工作好危險,就算抓到這個羅雲天,以後也會有另一個類似羅雲天的人出現。」

  「貞子,我有沒有跟你說過,等我捉到羅雲天,我就不做警察了。」貞子弄得他癢癢的。

  花玉貞把手勾在阿達的脖子上,嘴角上揚,眼波柔媚地掃了阿達一眼。

  「騙人。」

  「真的。」吳民達一隻大腿跨過貞子圓弧的臀部,急切地說道:「如果我去蓮巖做死人生意,你會嫌棄我嗎?」

  花玉貞瞇著眼笑了。

  「我會很放心。死人不會向你放冷槍,不會使詐陷害你。]

  「沒錯,我就是這樣想。」

  [但是,不久以後你就會覺得日子太無聊,缺乏刺激。」花玉貞在阿達耳邊輕聲細語。

  吳民達一個轉身,兩隻手臂撐在貞子嬌軀雙側,壯實的身體和貞子柔軟的曲線密合地緊貼著。他也在她耳邊細語:「你真的很瞭解我,所以,我和力宏也要弄間偵探社,自己當老闆,想辦什麼案就接什麼案。以前看過法醫在死去不能說話的屍體上找到犯罪的證據,搞不好那些死人會讓我們找到意想不到的刺激。」看他講得口沫橫飛,花玉貞頑皮地咬一下阿達的耳垂。吳民達止住廢話,黑眸盛著笑意,低頭和貞子互咬起來。

  花玉貞嬌吟浪笑,眼前除了阿達,她暫時什麼都忘了。

  ※※※

  「阿達,貞子昨天有跟你說她要出去嗎?」

  吳民達聽到嚴力宏打來的問話,心跳急促地回答:「沒有。力宏,貞子不在家裡嗎?」

  「平婆打電話給我說貞子一個人跑出去。阿達,我走不開,你先回去找平婆。」

  「好!」吳民達又開快車回去,不過這回車上多了和他一起值勤的歐陽嬌容。平婆說貞子和平常沒兩樣,是她找貞子下來喝雞湯時才發現貞子不見了;她把監視錄影帶倒回來看,才發現貞子開了小門不告而別。

  〔阿達,住在這麼安全的地方,貞子為什麼還會離開?難道她真不想活了?」歐陽嬌容無法理解。

  「貞子當然想好好地活著,只是,每晚她都在擔心她會帶給別人災禍和不幸。」吳民達說完,拉著平婆,岔開雙腿好讓自己和平婆等高。「平婆,這兩天貞子有沒有說過想要去哪裡?還是說些比較異常的話?您仔細想一想。」

  「都沒有啊——啊!對了,會不會回去看她父母?」平婆忽然想到。

  「看她父母?不可能的。我聽貞子說過,貞子對她父母家人好像沒有感情。」

  歐陽嬌容第一個搖頭。

  吳民達卻覺得有此可能。

  「貞子內心不如表面無情,但她最會騙人,總是裝出一臉無情,對一切滿不在乎的樣子。」吳民達心痛又心急。

  「那就有可能了。」平婆兩手一拍又想到了。「羅雲天上次臨走時說了一句話,好像是要去找她的父母,當時貞子有尖叫一聲。」

  「歐陽,快找出貞子父母的住址!」吳民達把提著電腦的歐陽嬌容壓下椅子,並且催她快打開她的筆記型電腦。「貞子回去找她父母就等於回去送死!」

  歐陽嬌容很快進入電腦系統,雙手靈巧地鍵入資料。才一下子,她就叫道:「找到了!生父和養父。阿達,你挑哪一邊?」

  「生父。」因為貞子曾經對他說過她會為生父哭。吳民達已經背下貞子生父家的資料。「平婆,你跟力宏說我去把貞子找回來。]

  歐陽謝謝平婆的茶,跟在吳民達後面。

  「我也去!」

  「你們都要小心。」貞子這孩子真教人擔心。平婆送他們到門口。

  「知道。」歐陽嬌容一上車就把警政署準備的、厚重的防彈衣放在吳民達腿上。「阿達,這回我要盯著你穿上防彈衣,我不會再讓你逞英雄,像上次一樣去送死。」

  「小姐,收回你的祝福,我身上已經穿著一件了。」吳民達拉開衣服給歐陽看。

  「喲!挺精細的,又輕又薄。」歐陽嬌容又摸又看。「我怎麼不知道局裡有進這種好貨?還是限量配給,直轄市先給,省轄市預算三年後,縣鄉鎮「等」。」

  「自費購買。黑拓剛從法國帶回來,硬向他拗來的。」

  「嘖!為了貞子,你變成乖寶寶了,愛情的魔力真的可以改變一頭固執的牛!」歐陽嬌容用力為阿達在短短時間內的重大改變嗟歎,並且有點煩地穿上她刑警隊的防彈衣,接著在阿達把車衝上馬路時扣好安全帶。「阿達,要請求支援嗎?」

  [還不知道情況,先不要打草驚蛇。」

  「你開車這種速度就夠引人注目,還說什麼打草驚蛇!」天!文心路上時速一百公里,歐陽嬌容替別人的車子擔心。

  ※※※

  送人的女兒突然回家,花玉貞的父母高興地張開雙臂擁著她。

  「玉貞,你好幾年沒回來了。」

  「爸,媽。」房子很冷清,花玉貞有些靦腆地問候她的親人。「哥和姊呢?」

  「你哥去美國修碩士,你姊現在往日本。玉貞,爸媽以前的無知害苦了你,你還怪我們嗎?」花玉貞的母親覺得愧對小女兒,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花玉貞的父親也猛吸著鼻水。

  花玉貞雙唇抿得扁扁地,卻真心笑著說:「我現在能瞭解了,我真的一點都不怪你們,所以才特地回來看您們。」

  [一個人住無聊,搬回來住好嗎?」花玉貞的父親詢問女兒。

  「不了,我一個人習慣了。」父母羞慚失望的表情,花玉貞怕他們誤會她還在記恨,馬上補充說:「我現在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他是個好人,是個警察。」

  警察啊!

  花玉貞的母親和丈夫互看一眼。玉貞的嫂嫂是大學校長的女兒,玉貞的姊姊的未婚夫是東京某大醫院院長的二兒子。歸根究柢,這位最酷似她的小女兒今天會這麼「不幸」,都怪她迷信,都怪她狠心,花玉貞的媽媽眼淚又決堤了。

  「媽,警察沒什麼不好,他很愛我。」

  說起愛人,玉貞竟在她面前露出嬌羞的表情,丈夫也笑著對她點頭,花玉貞的母親只好沒意見了。她說:「只要你喜歡就好,什麼時候帶回家裡和爸媽認識。」

  「再說吧。爸媽,這兩天有說認識我的人來找你們嗎?」

  「你不問我們差點忘了。昨天晚上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伙子送一封信來,什麼都沒說,只說你會回來,還說一定要交給你。」

  一定是羅雲天叫人跑腿拿來的。

  「那封信呢?」

  「我去拿。」花玉貞的父親在太太去拿信時,擔心地摸摸女兒的頭。

  「玉貞,是不是遇上了麻煩?告訴爸,爸有能力的話一定幫——」

  「爸,別擔心,沒事。」花玉貞輕聲打斷父親。

  「來了,就是這封。玉貞,說來慚愧,媽不相信你會回來,好幾次想先把它拆開來看。幸好媽沒那麼做。]

  花玉貞接過信,走到旁邊打開信封,紙上畫著別人看不懂的簡單圖案和指定時日,沒有具名。花玉貞歎了口氣,想到羅雲天對她的瞭解,心情就蕩到谷底。看看表,時間不多了,花玉貞面無表情地揉掉手上的紙,然後紅著眼眶看著父母。

  「爸媽,我走了,你們保重。」

  花玉貞的媽媽忽然有種不祥的感覺,上前拉著女兒的手。

  「玉貞,你才剛回來,至少吃過午飯再走。」

  「媽,我有不能耽擱的急事。」花玉貞沒辦法,只好將手上紙團塞進媽媽手裡。她媽媽為了接住她的東西而放開她。

  為了父母,被罵狠心也無所謂,花玉貞推開媽媽跑出家裡。

  「玉貞——」花玉貞的媽媽用力哭喊不回頭的女兒。

  「不要哭了,快看看你手上那張紙寫些什麼。」花玉貞的父親把紙團搶過來。

  夫婦倆看了很久,參不透這張畫得很爛的漫畫到底藏著什麼玄機,為什麼玉貞一看就急匆匆地跑了?這時大樓管理員打對講機上來,說有警察找他們。

  「快讓他們上來。」有警察來最好,他們正煩惱拿著這張紙怎麼報案。

  歐陽嬌容嘖嘖有聲地經過豪華的門廳。

  「既然住得起這種頂級公寓,那貞子生父應該挺有錢的,怎麼不把女兒接回家住?」

  「是貞子不願回來。歐陽,等下你不要亂問問題。」吳民達提醒歐陽。電梯門一開,花玉貞的父母已經開著大門等著。「伯父,伯母。」吳民達上前先打招呼。

  「我是玉貞的朋友,我們是來找她的。」

  花玉貞的父親擔心女兒的安危,客人才走到客廳一半,就把手上的紙交給吳民達。

  「玉貞回來說不到幾句話,看完這封信就匆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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