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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左左 「有什麼事你一次講完好嗎……」鳳璇舞用盡最後的力量緩緩轉過身去,然後突然住了口,因為她看到令狐存曦競向她走來,然後一把捉起她的手,將衣袖整個撕裂。 「七星毒鏢?伍夫還挺狠的嘛……」令狐存曦輕輕掃了手臂一眼後,由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將藥粉倒在鳳璇舞的右臂上,剎時間,她的手感到一陣灼熱,但痛意竟真的消逝許多。「剩下的拿去吧。」 「不了,誰知道你的藥會不會更毒……」鳳璇舞搖了搖頭,卻發現令狐存曦壓根兒沒理她的話,逕自將藥瓶塞入她懷中,然後走回楊旁。 「你臉上的疤已夠多了,何必再在身上多留一個?」令狐存曦定定的望著鳳璇舞,「傷癒不留痕,這藥可是人間聖品,給你就是為了讓你知道,當我的侍衛有時也有點甜頭吃的,省得你到皇上面前告我的狀,說我虐待你。」 「我就告,看你怎麼樣……」鳳璇舞沒好氣的低咒一句,然後再不多話,急急回了自己營帳,然後一頭栽向榻中。 傷癒下留痕……真的麼……不過好像真沒有那麼痛了…… 在榻上,鳳璇舞迷迷糊糊的想著:要是回去後,讓娘親們發現她手上有傷疤,她們肯定要傷心、要自責的!如果這藥真那麼管用,那她試試也無妨,要是假的,反正也死不了,她就不信令狐存曦敢毒殺她一個堂堂御前四品帶刀護衛…… 掙扎著坐起身來,鳳璇舞輕輕將左手的衣袖拉開,然後忍著痛,將藥粉倒在上頭,再撕了一塊布,用嘴咬住,把傷口好好扎上後,倒頭就睡。 只是她不知道,她這一睡,競睡了整整五天。 「鳳大人?」當鳳璇舞在睡夢中朦朦朧朧地翻著身時,一個聲音在帳外響起,「您起來了麼?令狐大人有事請您過去一趟。」 「進來回話。」鳳璇舞懶懶的由榻上爬起,然後覺得出乎意料之外的神清氣爽,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 「小的不敢。令狐大人有令,鳳大人的帳房不許閒雜人等出入。」 愣了愣,鳳璇舞突然驚覺自己昨天似乎睡得太沉了,「昨晚有人找我麼?有人進我帳房麼?」 「這五天都沒人找您、也沒人靠近過這營帳。」 五天?她這一睡就是五天? 「行了,賞你的。」走出帳外,鳳璇舞拿了幾錠銀子遞給軍士,「下去吧,告訴他我一會兒就去……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謝鳳大人,」這名軍士閃著一口潔白的牙齒笑了笑,「小的叫崔傀。」 怪名字!鳳璇舞眨了眨眼睛,然後進到帳內梳洗了一番、悄悄將傷口再包紮一次後,由壺中倒出一碗茶水喝完,才慢吞吞走到令狐存曦的營帳。 但在去令狐存曦營帳的一路上,她老覺得有點怪,因為這營裡的軍士們怎麼看起來有點興奮?可興奮中又帶著一絲疲憊。 「找我幹嘛?」掀開令狐存曦的簾帳,鳳璇舞有些心虛的問道,畢竟因為受傷整整睡了五天這種事一點也不光采。 「你立功了。」令狐存曦仔細望著鳳璇舞的臉色,「伍夫受賄、魚肉百姓、意圖加害同僚等罪名罪證確鑿,昨日已押往長安。」 「啊?!」一聽這話,鳳璇舞立刻傻了眼。不是才五天麼?他竟然就將伍夫收拾了?這動作也太快了吧?「你怎麼沒叫上我一起去?」 「你是我的侍衛,不是軍士。」令狐存曦淡淡的說著,「傷處癒合了吧?」 「傷處?」鳳璇舞又愣了一下,然後撥開衣袖一看,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傷口竟在五天內悄悄癒合,只剩下一塊淡淡的粉色。 「再過幾天,就完全看不出來了。」 「你是要我開口謝你,還是要怪我辦事不力?」不明白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鳳璇舞皺起眉,「你直說就是了,別拐彎抹角的東拉西扯。」 「不是。我是要告訴你,皇上把我貶到了涼州,半個月後啟程,」望著鳳璇舞心虛的臉,令狐存曦詭異的笑了笑,「然後過幾天我會放軍士們大假,有很多姑娘們會來,你若看不上,就照慣例自己到洮州城去找樂子吧。」 ☆ ☆ ☆ ☆ ☆ ☆ ☆ ☆ ☆ ☆ ☆ ☆ ☆ ☆ 芳姨怎麼還沒來? 在營帳裡不斷來回踱著步,鳳璇舞心裡有些忐忑。姑娘們全到了,怎麼就少了一個芳姨? 眼見令狐存曦就快到了,鳳璇舞只得自己先淨了個身,然後找了一件芳姨遺留下來以防萬一的衣裳,自己先穿戴起來,然後開始弄那個她根本不會弄的頭髮。 但弄了半天,頭髮依然不聽話,氣得鳳璇舞一把將髮帶丟到地上,然後背對著帳門,聽著那熟悉的腳步聲一步步靠近。 「今天你的芳姨沒來幫你梳頭?」一進門,令狐存曦便望見鳳璇舞那頭歪七扭八的髮型,呵呵的笑了起來,然後順手幫她梳整後,再幫她把額前的頭髮握起,拿出懷中的絲帶將它們綁起來。 「她病了。」鳳璇舞胡縐了一個理由,然後靜靜坐在令狐存曦身前,任他的大手在她頭上來回穿梭。 「你病好了,她倒是病了!」令狐存曦又是一笑,「女子與男子果然不同,身子骨天生就是弱些。」 「今天下棋嗎?」鳳璇舞趕緊換了個話題,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眼皮有些重。 怎麼最近老這樣?到了中午就困,難不成上回的傷還沒全好?可明明手上都沒疤了啊,而且她覺得最近精神其實不錯啊。 「不!」令狐存曦靜靜坐在案桌邊,然後等著鳳璇舞將棋盤擺放好,雙腿盤膝,自己拈起黑子就下了起來。 而下到將近半盤時,令狐存曦就再也看不到白子落下,因為白子的主人,不知何時竟已沉沉睡去了。 用手撫著下巴,令狐存曦靜靜地望著鳳璇舞。看樣子他加在傷藥中的「午時醉」真是發揮功效了,讓人到午時時刻,無論願不願意,都得沉入夢鄉。 不過他不能只靠她睡著這點便斷定她的身份,因為這還不夠…… 輕輕站起身來,令狐存曦撩開了鳳璇舞的右臂,然後由懷中取出一個瓶子,倒出一些粉末在她手上,然後輕輕一吹—— 就見她的右臂上,慢慢現出一輪粉色,而那部位,與鳳五受傷但已痊癒的部位完全吻合。 真是如此!? 雖早有準備,但真真切切知道了這個答案,卻令狐存曦瞇起了眼,凝視營帳一角,腦中思緒萬馬奔騰。 「他」竟真是個女兒身?!這可是誅九族的欺君之罪啊! 或許先前的兩位皇上是知而不問,默許了鳳家做的這個決定,共同將這個秘密掩藏了起來:畢竟,鳳家早由權力官場中脫身,無人會有興趣再去挖掘這件事。但如今,皇位更迭,誰也沒料到當今天子竟又想起了鳳家,若這個塵封的秘密在此時曝了光,就算那兩位皇上再疼長公主,也無法由皇陵裡爬出來為她們辯解。 可若下是如此,鳳家十七年前就名存實亡了,而他眼前這個沉沉睡去的人,也永遠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他不知道過去十七年來她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但他卻清楚這半年來她是怎麼過的。她競在這大漠、這全是男子的軍營中,默默的咬牙忍受著,然後讓她那雙本該細嫩、白皙的手,充滿了創口…… 心裡一陣歎息,令狐存曦再不忍望向她的手,因為,那全是他的傑作…… 但不到一會兒,他突然又撩開鳳璇舞的左臂,然後也倒上了粉末,再輕輕一吹。只見上頭也出現了同樣的粉色,只是這粉色的範圍,竟比右手的小上許多。 長歎了一口氣,令狐存曦望著那個傷口,心中百感交集。果然,她真正受傷的是左手;果然,她右手的傷只是障眼法;果然,為了保守這個秘密,她真的在自己的手臂上刺上一個比原來還大的創口,以為這樣便能躲過他這隻老狐狸的算計…… 只可惜,她依然太單純,而他,又太深沉。 可若他再逼她、試她,下回,她還能用什麼法子應對?用手撐著前額,令狐存曦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才十七歲啊!這一切,原本都不該發生,也不該由她來承受的啊…… 再也忍不住的抱起了她,將她放在懷裡,令狐存曦眼中有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一抹疼惜。而他,就這麼靜靜的擁著她,直到夜幕降臨。 「咦?我怎麼睡著了?」隨著暮色漸沉,突然,一聲輕輕的低喃響起,鳳璇舞睜開依舊睡意朦朧的眼眸,「你怎麼還沒走啊?」 「我今晚不走了。」令狐存曦淡淡笑著。 「啊?你不走了?」聽到這話,鳳璇舞慌亂地爬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竟一直睡在他懷中,「那可不行,你不走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