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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子鑰 慢吞吞的換裝,韓衣非仍然對自己剛才那脫軌的自戀想法感到臉紅心跳,也帶了一點抗拒,想去看看那個女人又不想去…… 唉!好矛盾喔! 矛盾歸矛盾,衣服還是換好了,依然是牛仔褲和T恤,雖想穿得美麗一點,但除了那件血漬洗下乾淨的白洋裝之外,她沒任何可稱上正式的衣服。 好討厭…… 走到餐室,老管家正在忙碌,一見她便開口,「韓小姐,現在比較忙一點,可否請你稍晚再過來用餐?」 他們明顯正在準備客人的早餐,可她能怪老管家顧彼失此嗎? 只好鼻子摸一摸,走到外頭小花園去散步。走啊走,覺得心情超不好,抬頭看見城堡外面護城河的另一方產業,心想閒著也是閒著,就慢慢晃過去參觀,反正她想一時半刻老管家也沒時間理她。 吃醋嗎?也還好啦!畢竟人家是正牌未婚妻。 唉!醋意滿天又能如何?才剛發現自己心情又馬上失了戀,她這種模式要循環多少次? 護城河另一邊是兩個L型建築相扣,中間是個庭院,裡面有幾張桌椅,是喝下午茶用的,種植的花草比城堡裡的小花園來得多而且有秩序。再過去則是一大片庭園迷宮,本想進去玩的韓衣非想想還是打消主意,決定改天再跟同伴來。旁邊則有一間溫室建築,裡面的花草是用來做四季庭園佈景用的。 這裡很大,總面積大概比城堡那邊還大,讓一太早還沒吃飯的她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 「啊……早知道就跟廚師拿一片麵包出門。」她在溫室前蹲下哀嚎。 「我聽不懂中文。」 啊?韓衣非驚訝地抬頭,卻一陣頭暈,往後坐倒在地。 「特洛許先生!」他怎麼會在這裡? 安德魯伸出手拉她趄身,「叫我安德魯吧!」 「呃……」她覺得她會被老管家念到臭頭款,不過管他的。韓衣非的心情瞬間好轉,快樂地點點頭,「你也叫我韓吧!大家都這麼叫我。」 「你剛剛在說什麼?」他討厭無法掌握的感覺。 韓衣非臉—紅,「呃……我說我……肚子餓。這不重要,安德魯,你怎麼跑來這裡?要摘花送給未婚妻嗎?」 她笑得勉強,但還是努力的笑,怕給他看出端倪。 嗚嗚……這太丟臉了,她絕不能被發現! 安德魯望著她,扯動嘴角,這女人真不會藏心事。 「維多利亞小姐不是我未婚妻。」他淡淡的說,拿出廚子做的三明治,「拿去吧!下次別管約翰說什麼,自己吩咐廚師就是了。」 韓衣非眼睛盯著三明治,靦腆的覦了他一眼,接過來開始吃起來。 「坐下來吃,溫室裡有桌椅。」他帶她進入溫室。 溫室裡的花萬紫千紅,在一處天花板垂吊著籐蔓植物的地方,有一副桌椅,與書房裡的一樣。 看她吃得狼吞虎嚥,似乎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安德魯不由得又重申一次,「維多利亞小姐不是我的未婚妻。」 好好吃喔……「可是瑪歌說老管家是這麼說的。」 見她心不在焉,安德魯眉皺了皺,看來想讓她專心把他的話聽進去,可能得等她吃飽了。 這也使他更瞭解她,若有什麼陰謀想實行,挑她用餐時間是最好不過了,她大概會照單全收。 解決完廚師特製的三明治,韓衣非才問:「你不用陪未婚妻嗎?」 「她不是。」安德魯重複第三次,綠色的眼睛注視著她,「聽清楚了嗎?」 他……似乎在生氣?不過他的眼珠真像玻璃珠,第一次這麼靠近凝視他,才發現他眼珠的顏色比遠看的更淺。 「韓。」 「嗯?」她回神笑道:「你的眼睛好漂亮。」 「告訴我,你的全名。」他想念好它。他不想問她的英文名字,因為那不是她的本名。 「交換條件,你也告訴我你的全名,我現在只知道你叫安德魯·特洛許呢!」韓衣非有些靦腆地笑問。 聞言,安德魯露出淡淡的笑,「你不會想知道。」 「我想知道,」 他又笑,幾乎可以想見她等下會皺起眉來。「我的正式名字是安德魯·麥克斯密昂·克拉莫爾·阿爾弗烈特·坦尼森·道格拉斯·特洛許。」 半晌,「我還是叫你安德魯就好。」她投降。 「你呢?」貴族的名字向來又臭又長,不常用到。 「韓是我的姓,我們是把姓放在名字前面,我叫韓衣非,衣非。」 「If?」 「衣非。來,衣——非。」 反覆糾正,安德魯終於可以字正腔圓地發出「衣非」的音,不過太正了,讓韓衣非覺得好像在聽北京腔。 「你想學中文嗎?」她問,發太多次音,有些口乾舌燥。 「或許。」安德魯莫測高深地道。「你口渴嗎?」 「嗯,這邊沒水嗎?」她四處張望,驀然黑影壓境。「安德魯?」 他的半個身子傾過桌面,手覆住她的,唇幾乎要吻上她,害她僵直了身子,看見他的臉露出了絕對可以賣得百萬的笑容,然後—— 他覆上了她的唇。 第九章 明顯,真是太明顯了。 如果在愛丁堡時還不明顯,那麼回到倫敦之後可就夠明顯了,只差沒刊上泰晤士報或衛報之類的報紙昭告天下。 天天專車接送不稀奇,出雙入對才讓人掉了下巴。 阿倫比子爵不甘到嘴的肥鴨子飛了,自己散佈消息特洛許已經與他的女兒維多利亞訂婚。 一時之間,倫敦的小報不寂寞,八卦滿天飛。 本來沒多少人認識的臉孔,霎時間比英國女王還紅。 「挺直腰,沒什麼好畏縮的,你是我安德魯·特洛許親自選的女人。」在一處慈善晚會上,安德魯如此告訴韓衣非。 韓衣非有些埋怨地瞅了他一眼,他當然不在意,被指指點點的又不是他,再說她從不習慣被曝露在鎂光燈下,而今就像被人拿放大鏡檢視,怎麼可能會自在? 現在打退堂鼓還來得及,反正她馬上就要轉到愛丁堡大學去了。 「笑。」他要她習慣群眾的目光,他是能保護她,但無法時時刻刻,她必須自己習慣這個鯊魚般的文化。 「我……笑不出來。」她正在生悶氣,有誰生悶氣還笑得出來的? 看到她哀怨的表情,她的彆扭,他該心疼憐惜,但他卻反而笑了出來。她活像小孩子鬧脾氣的表情,令人感到好笑。 安德魯少見的笑容瞬間謀殺不少底片,看來明天小報銷售量會增加不少。 「你自己也不常笑,為什麼要叫我笑呢?」這樣活像賣笑。 「因為有個人跟我說,我應該常笑。」 好耳熟的話……不就是她說的嗎?真討厭! 「可是我真的笑不出來,我好緊張,而且……為什麼你不先告訴我,晚會上的餐點根本沒什麼東西。」她以為會有很豐盛的精緻料理,結果都是些塞不滿牙縫的點心。 她肚子好餓。 安德魯帶她到角落的椅子坐下,彎腰與她的眼平視,淺笑道:「我去幫你拿餐點,你先休息吧!」 韓衣非點點頭,萬般無聊地東看西看,看到所謂名媛淑女圍了過來。 「這不是亞斯持公爵的新女伴嗎?」一個穿著全黑的露肩晚禮服女人率先發言。「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坐,不跟亞斯特公爵一起去打招呼?」 「喂,這個東方人聽得懂我們在說什麼嗎?」一人發出疑問。 「應該可以吧?不然亞斯特公爵怎麼跟她溝通?」粉紅禮服上綴著紅玫瑰的黑髮女子應道。 「在床上是不需要語言的。」 「呵呵呵……」眾女笑成一團。 韓衣非呆呆的看著前面,這些女人個個都高姚又纖細,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她自覺身材是不差啦!不過……對吃慣洋葷的安德魯來說,可能太扁平了些。 想起第一次見面,他根本沒意識到他手圈住的地方是她的胸部,韓衣非就對自己不抱樂觀希望。 「她好像真聽不懂耶!」一人發現韓衣非根本沒任何反應,皺眉道。 「喂、喂,你聽不聽得懂啊?聽懂的話就起立。」 好吵的名媛淑女喔!韓衣非露出微笑,朝她們點點頭算打過招呼,希望她們自動一點快閃回自己男伴身邊去。 不過她顯然高估這群淑女的教養了。 「她笑了耶!真的聽不懂啊!」唉,這樣就有些無趣了。 安德魯說去拿餐點,怎麼還不回來? 「這小女孩根本配不上亞斯特公爵嘛!如果說是維多利亞·阿倫比,還比較能理解。」一群人開始當她不存在,自顧自聊起來。 「倒是。那女人很會做表面功夫。」 唉!看來期望她們自動閃人很難了。韓衣非認命地起身,在眾淑女驚嚇的目光中定向庭園。 這是什麼慈善晚會啊?若是慈善拍賣她還比較能理解來這一堆麻雀的理由——出一張嘴負責消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