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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朱輕    


  「這次要去多久?」在心裡無聲地歎了口氣,嚴君堯只好再八卦一回,誰讓,他就是心思細膩,見不得好友難過呢?

  「你問這麼多幹嘛?」

  「欸,關心一下而已。」斯文俊朗的臉龐閃過一抹淘氣的促狹,「這麼久見不到你,我可是會想你的。」

  「哼!」柏凌風冷冷地哼了一聲,這個嚴君堯從來都沒有個正經,誰會相信這個男人是醫學界赫赫有名的「鬼才」?

  「任什麼時候過來?」懶得跟那個人扯一通言不及意的話,柏凌風直接問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男人。

  陸飛揚也回他一個冷硬的哼聲,不理他。

  第2章(2)

  「搞什麼!」脾氣素來稱不上好的柏凌風也回敬他一眼,這幾年來,他與陸飛揚的感情,越來越奇怪。有時感覺就像以往一樣,大家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可是有時,他強烈地感覺到陸飛揚對他的敵意,時好時壞,就完全可以形容他們之間這幾年的友情。

  猛然推開的大門,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嚴君堯惋惜地歎息聲中,任昊東直接在陸飛揚的身邊坐下,「你們飛揚是不是準備投標意大利的新航線?」

  「嗯。」

  「馬利斯家族也是競標者,你要小心。」任昊東端起斟好的酒杯,輕輕搖了搖杯裡的冰塊,清脆的撞擊聲傳來。

  「這我可從來都沒有擔心過。」

  「傑瑞,不是好惹的。」有的話,點到就夠了。

  陸飛揚是個什麼人,向來囂張慣了,誰也不放在眼裡,當然不會怕這些什麼所謂有黑道背景的競爭對手,不然他還混什麼?

  「我家老頭有打過招呼,不能直接跟馬利斯家對上。」任昊東舒服地靠在柔軟的真皮沙發裡,淡淡地提醒道。

  「那個專案,我志在必得。」目前他們陸氏在歐洲運輸界,雖然發展地不錯,不過意大利這次新航線的招標,是一個很大契機,可以讓他的事業版圖再次擴張,他不可能也絕不會放過。

  「飛揚,你知道,我就是欣賞你這種調調。」嚴君堯笑著遞過來一杯陸飛揚最愛的Absolut。

  冷冷地哼一聲,接過酒來仰頭喝掉,那圓潤的口感,讓他的嘴角微勾。

  「小心一點。」任昊東認真地叮囑一聲,他出身於黑道世家,對於黑道人物慣用的手法瞭如指掌,而且這次與陸飛揚對上的傑瑞,在道上以不擇手段聞名。他知道陸飛揚作生意一向都以冷硬聞名,他就是擔心飛揚有時太過不情面,只怕會帶來後患。

  「放心。」這次回答他的,是嚴君堯,他輕拍任昊東的肩膀,「能讓陸飛揚認輸的人,可不是那個什麼馬利斯家的。」

  話音一落,隱秘而奢華的包廂裡,響起輕淺的男性笑聲,伴隨著一記響亮的拳頭聲。

  ◎◎◎

  愛上一個人,需要多長的時間?

  撫過冒著透明淡霧的茶杯,許漫雪突然想起曾經在某本書裡看到的一個詞,一眼萬年。是的,真真正正的,一眼萬年。過盡千帆後,心裡住的,還是最初的那個人。

  回到台灣已經一個月了,對於這個自己出生成長的小島,她的感情是複雜的,最痛苦的回憶,留在了這裡,可是最甜蜜、最開心的回憶也同時發生在這裡。

  有多久沒有好好在這裡待過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跟著柏凌風東奔西走,每次到台北分公司都只是逗留個一兩天馬上就走。

  可是,這次不同了,這次是她主動提出要留在這邊處理事務,原因只是一個月前,她看到柏凌風眼睛裡出現了另一個女人。

  明明,只是一場普通的季度匯報,為什麼卻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她看到柏凌風一向無波的黑眸裡,閃爍著對那個叫夏怡航的女人的強烈興趣。她跟在柏凌風的身邊有整整八年了,這麼漫長的歲月,即使是複雜難懂的柏凌風,在某種程度上,她也稱得上是瞭解他的。

  她從來都沒有在他眼中看到那樣的光芒,那是男人對女人的純粹欣賞,那是她這麼多年來,一直努力想要從他身上得到的東西,可是他卻在那樣一個瞬間,給了別的女人。

  即使他在會後沒有做任何表示,當天就飛回紐約,但她卻知道,有的事情在悄悄地發生改變,這種改變,恐怕會讓她這長久堅持的信念悉數崩潰,她受不了這樣的結局。生平第一次,情感戰勝了理智,她對柏凌風要求,要留在台灣一段時間。

  她是一個要求不多的下屬,所以對於她僅有的一次請求,他沒有問原因,直接同意了。

  她想瞭解,那個引起他興趣的女人,究竟擁有什麼樣的魅力。

  多麼可笑又多麼讓人難以置信的理由,誰能想到,一向以冰冷絕情聞名開陽企業的許漫雪,竟然會對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留下那麼深刻的印象。

  這麼多年來,她的心裡就只有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叫做柏凌風,每個字都在她心裡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跟許許多多美麗夢幻的羅曼史小說裡不同的是,她與他的相遇,並不是那種佈滿粉紅愛心泡泡的美麗紀念,而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絕望的日子。

  就如同無數的狗血八點檔劇情一般,她在還小的時候父親就因為車禍而過世,來不及留下任何錢財給纖弱的媽媽和她,沒有任何能力的少婦只好帶著年幼的她再嫁。

  然後,開始了她的悲慘人生。

  整個故事貧血蒼白到讓人連多看一眼的慾望都沒有,也許,不是所有的繼父都是壞人,不是所有的繼父都會對漂亮非凡的繼女產生色心,可是陳金財會。

  在她十七歲那年,媽媽加班沒有回家,她就被那個欠了一屁股賭債,無齒到想拿她做抵押的男人,準備賣到夜總會去。當然,他也準備好了,在將她賣出去前,自己先拔個頭籌。

  於是,經過奮力掙扎與撕扯之後,她僥倖地逃了出來。

  在以後無數次的回想中,那樣一個黑暗沉沉的夜晚,她的腦海裡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有那盞亮在路邊的燈,明明很微黃很黯淡,可是卻照亮了她的人生。

  直直刺眼的車燈印入她的眼簾,然後再是尖銳的剎車聲和她身子撞飛的巨響,很奇怪,明明被撞上的是她的身子,可是在那一刻,她竟然沒有感覺到疼痛。

  暖暖的路燈,照亮著那個打開車門朝她走來的男子,年輕、俊美、優雅,如同守護神一般,走入了她的生命。

  「……許漫雪。」男性優雅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恍然地回過神,望進那雙如墨玉般漆黑的眼眸之中。

  她有幾分遲疑地望向他,雙眸散發出與平時的精明不同的茫然,似乎不太明白,剛剛還只是在腦海中浮現的男子,怎麼會突然走出回憶直接站在她的面前。

  「FJ的合約,擬好沒有?」似乎對她的走神沒有看到,男子一如既往地淡淡發問。

  「……做好了。」這些年辛苦的訓練不是白白付出的,雖然臉上的怔然神色沒有完全收斂乾淨,不過許漫雪還是利落地從成堆的檔案中抽出那藍色的活頁夾,遞給等得有幾分不耐煩的男子。

  「給我接新林的David。」丟下命令後,柏凌風拎著文件施施然走了。

  她連忙拿起桌上的電話開始撥號,將電話轉接後,她卻傻傻地捨不得將電話放回去,只因,剛剛在話筒裡迴響的磁性聲音。

  一道黑影投射在她辦公桌上,才喚回她飄浮的神智。

  「陸總裁。」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純男性的面容。熟悉卻讓她的身體立刻變得僵硬起來。這麼多年來,每次她失神的時候,好像他都會突然出現。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皺起好看的細眉,望向那個一臉高深莫測的男子。他不是在美國嗎?怎麼會跟著總裁來台灣?難道今天早晨與總裁一起搭機飛過來的?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緊緊地盯著她,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這樣的目光,讓她心裡一陣陣地發涼,但是天生的傲骨,讓她回以同樣冷靜的注視,現在的她,就是大家所熟悉的那個許漫雪,高傲冰冷而美艷,似乎剛剛那樣的茫然走神,只是別人的錯覺而已。

  在他黑黝的眼瞳深處,閃過複雜的光,然後,掉頭就走。

  他不是來找柏凌風的嗎?就這樣走掉了?許漫雪瞪著那重重關上的門,搞不明白為什麼那個沉默的男人,他突然好像在生氣一般,生氣?陸飛揚會生氣?她聳了聳肩,暗自怪自己眼花想太多,那個從來沒有什麼表情的男人會有生氣的一天,那就怪了。

  雖然在商界,大家都說飛揚的陸飛揚跟開陽的柏凌風,是全世界最難搞的兩個人,脾氣大又不可一世,可是在她看來,其實柏凌風在某方面而言,比陸飛揚好說話。

  陸飛揚在商界,是一個非常具有傳奇色彩的人。他在二十歲那年,像瘋了一般拚命地學習,兩年內拿了四個博士學位,成為MIT至今仍無人能破的神話。他一出學校的大門,就大刀闊斧地對家族企業進行改革,甚至還囂張地將陸氏企業更名為飛揚企業,這人之目空一切,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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