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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春野櫻    


  看著他,求安不安的倒抽了一口氣。

  雖然比起其他人,正雄並不魁梧高壯,但卻足足高了她一顆頭,骨架也比她大上一號。可張健都點名了,她硬著頭皮也得上。

  果然,沒兩招,她就被正雄摔在地上,跌個四腳朝天。

  看她這麼遜,其他人都在笑。求安覺得好氣,覺得好丟臉,覺得好不甘心,不知哪來的勇氣,她爬了起來,埋頭就往正雄衝去,一把將他撲倒在地。

  大家一聲驚呼,然後便替她加油吶喊。

  正雄被她突如其來的一擊嚇了一跳,但很快的便回過神來,掄起拳頭朝她臉上揮去。

  「啊!」她慘叫一聲,眼前金星狂冒。

  正雄兩個大步衝過來,一把拎起求安的衣領,得意的笑著,「你這隻小雞!」

  她不服輸也不服氣,雖然眼前都花了,看不清楚了,還是揮動雙手拚命的反擊。

  所有人都笑了,笑得她火氣直往上竄。

  「行了。」突然,一聲沉喝傳來,正是陸震濤。

  眾人一見他來,紛紛立定站好,齊聲道:「十二爺!」

  求安聽見他的聲音,可她一時之間站不起來,她眼前又黑又花,整個人暈乎乎的。

  一雙手將她整個人拉了起來,她一個重心不穩,倒在那寬闊的臂彎裡,她努力的瞇著眼睛,終於稍微看見了一點東西。

  在她幾乎快變成一片黑的視線中,出現了陸震濤的臉。然後,她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睜開眼睛,她看見陸震濤,他也看著她,兩隻眼睛直勾勾的。

  她猛然坐起,正想說話卻覺得臉頰好痛好痛。「唔……」她疼得都快掉下眼淚了。

  「很疼吧?」陸震濤唇角一勾,伸手又在求安臉頰上按了一下。

  「啊——疼!」她疼得直喊疼。

  陸震濤嘴角笑意促狹,眼底卻有說不上來的溫柔。

  「我已經跟張健說了,以後別讓你練功。」他說。

  「咦?」她一怔,急道:「不行,我不想有什麼差別待遇,別人行,我也一定可以。」

  「你從來就不是練功的料。」陸震濤挑眉一笑,「你還是跟李媽她們幹活兒就好。」

  「可是……」如果她一直跟著李媽她們做些細活,就永遠都別想接近馬廄了。

  「別可是了。」他打斷了話,然後丟了一個瓷罐過去。

  她手忙腳亂的接住,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他目光一凝,深深的看了求安一眼。「消腫的,你的臉跟豬頭一樣,醜死了。」說罷,他走了出去。

  她愣了一下,狐疑的看著手中的瓷罐。他為什麼要對她好?因為她是他帶回來的?他對每個人都這麼好?還是……

  求安正在掃地,正要去練功的正雄一夥人走了過來。

  「欸,小雞!」

  不知何時開始,「小雞」成了她在騰雲山莊的綽號,她討厭他們這麼叫她,卻又阻止不了。

  她充耳不聞,繼續掃地。

  「怎麼不理人?」正雄靠過來,一把搭住她的肩。

  她推開他,懊惱的瞪著他,「做什麼?」

  「你還氣那天我打了你一拳的事?」正雄蹙眉,「別這麼小心眼。」

  「我沒氣,我在幹活,別礙著我。」她說。

  正雄跟其他人賊賊的互看了幾眼,然後將她包圍住。

  「欸,小雞。」一人問道:「你有那玩意兒吧?」

  她一愣,疑惑的看著他,「什麼?」

  「咯咯咯……」幾人怪笑著。

  「就是展現男性雄風的那玩意兒啊。」正雄說。

  她一聽,明白了。蹙起眉,她羞惱的瞪著他們。

  「小雞,我問你……」正雄壓低聲音,「你還是童子雞吧?」

  「咦?」她愣了一下,「童、童……」

  「你一定還沒摸過女人,對吧?」

  「什……」她面紅耳赤,抓著掃帚的手微微的發抖。

  「瞧你臉紅成這樣,簡直像個姑娘。」正雄說著,摸了求安的臉一把。

  她撥開他的手,生氣的瞪著他,「夠了,不要再動手動腳。」

  求安的反應讓他們感到有趣,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彷彿有了什麼默契。

  「抓著他。」正雄一聲令下,有兩個人突然的抓住求安。

  她陡然一驚,拚命的想反抗卻動彈不得。「放開我!」她氣憤也驚慌的瞪著正雄,「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想檢查看看你有沒有那東西……」他說著,欺近過去。

  求安嚇壞了,使盡力氣的掙扎踢腿,不讓他靠近她,這猶如受驚白兔般的反應教他們樂壞了,幾個人嬉鬧著,起哄著。

  「小雞,讓我們看看啊!」

  「別掙扎,讓我們過目一下嘛!」

  「住手!你們快住手!」她使出吃奶的力掙扎抵抗,可她的反抗卻只讓他們的情緒更亢奮。

  她又急又氣,幾乎想開口大喊她是女人!

  「快放開他!」突然,張健的聲音傳來。

  幾個人嚇了一跳,趕緊鬆開求安,齊往聲源望去,站在那兒的不只是一臉惱怒的張健,還有面覆寒霜的陸震濤。

  張健氣呼呼的走了過來,質問著,「時間到了,你們不去練功,在這兒做什麼?」

  「我、我們……」正雄囁嚅地道:「我們只是在跟小雞開玩笑……」

  「小雞?」此時,陸震濤走了過來,幽幽的問了一句,「誰是小雞?」

  幾個人指著求安,小小聲地說:「我們只是看他好玩,鬧鬧他而已……」

  「鬧?」陸震濤沉聲地道:「我遠遠的就見你們幾個抓著他,他都說不要了,你們還不肯放過他。」

  「十二爺,我們……」正雄還想說話,聲音卻突然拔尖,「啊!」

  在場幾個人,包括張健及求安都驚訝得瞪大眼睛,不因別的,只因陸震濤突然捏住正雄的褲襠,正雄疼得臉色發青卻發不出聲音。

  陸震濤欺近他的臉,眼神彷彿刀刃般銳利,冷冷地說:「怎麼?這玩笑好玩嗎?」

  「十、十……」正雄驚恐又痛苦。

  「別再讓我看見你們欺生。」陸震濤說完,鬆開了手。

  正雄疼得站不住,立刻蹲下身子。看他神情如此痛苦,求安忍不住同情起他來。

  雖然他剛才對她做了過分的事,還差點害她自曝身份。可是看他受到這麼殘忍的「酷刑」,她又覺得於心不忍。

  瞧他臉色發白,五官扭曲,便可想見有多痛了。

  「你們給我聽著。」陸震濤掃視著幾人,神情冷肅,「不管是小雞,公雞還是母雞,他是我帶回來的,你們別玩我的雞!」

  此話一出,一旁的張健竟忍不住的笑出聲音來,不為別的,只因他最後一句「別玩我的雞」。

  陸震濤當然知道張健為何而笑。他也不怒,只瞥了張健一眼,「把這群臭小子帶走吧!」

  「是的,十二爺。」張健答應一聲,跟幾個人使了眼色。

  幾個人在陸震濤跟前就像猴子遇到山大王般,全都縮著脖子,壓低著臉,氣都不敢出的跟著張健走了。

  求安怯怯的看著陸震濤,發現他那雙凌厲的目光仍死命的瞪著離去的正雄等人。那一瞬,她的心揪了一下。

  她感覺到他非常的不悅——因為他們捉弄了她。

  老實說,他如此維護她,真的教她十分驚訝及不解。她不過是個小廝,他為何替她出頭、為她解圍,還說了那麼好笑的話——別玩我的雞。

  想到那句話,剛才的不適、不悅及驚慌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甚至,她也覺得好笑。

  「還笑得出來?」忽地,他沉聲地說。

  她疑怯的看著他,「我……」

  「讓我說出那麼可笑的話,你還笑?」他眼底有一絲懊惱。

  她微低著頭,抬起眼簾,小小聲地說:「十二爺剛才是氣瘋了吧?」

  「廢話!」他瞪了求安一眼,轉身離去。

  自從陸震濤教訓了正雄的事傳開後,再也沒人膽敢拿求安尋開心,大家都感覺得到陸震濤對求安是特別的,卻也沒人敢碎嘴。

  求安也覺得奇怪,不解他為何對她特別的維護。他喜歡保護弱者?不,她聽說他是個霸道好戰的人,喜歡挑戰強者,對弱者則不屑一顧。

  那麼,他為何總是出面維護她,而且根本不在意別人會是什麼想法?

  她感到困惑,腦子裡毫無頭緒。

  「求安!」正出神,大嗓門的李媽喊了她一聲。

  「來了!」她答應一聲,急忙跑向李媽。

  李媽遞給求安一個食盒,「這是熊二的午膳,你拿去給他。」

  「熊二?」她愣了一下。誰是熊二?

  「你還不知道他啊?」

  她搖搖頭。

  「熊二是負責看守西邊馬廄的人。」李媽說:「本來他的飯都是春花送的,可她今天不舒服,我腳又不好,你就幫忙跑一趟吧。」

  求安是第一次聽說西邊馬廄的事,也是第一次知道有熊二這個人的存在,於是趁機試探著。

  「李媽,山莊的西邊還有馬廄?」她知道騰雲山莊有兩個馬廄,都在莊院的東邊,一個養著的是馱運的馬,一個則養著陸震濤所收集的名駒良駿。

  西邊的馬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那兒需要有人特別看守?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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