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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席絹    


  「月中那個假日不行,我要去參加高中同學會。」

  「啊?這麼巧。不過那麼多年沒聯絡了,也難得你想去參加。」

  「去看看老同學也不錯。」

  「你一個人去嗎?」

  「我們夫妻,還有品敦都會去。品琛沒有門牙,拒絕出席。」潘雅湛想了就好笑。「你們夫妻是同班同學嗎?」

  「不是,她是別班的。我說過跟她在結婚之前並不熟。」李正棋點點頭,表示還記得。

  「你們結婚十年了,那現在,你對她熟嗎?」

  潘雅湛挑起一道眉,瞇著眼打量他一「你怎麼會突然好奇起她?」

  「你先滿足我的好奇,然後我再滿足你的。」

  潘雅湛定定望著李正棋一臉輕鬆的笑,道:「我對她的瞭解,僅止於她履行賢妻良母義務的那部分。」

  「看來你對自己的婚姻有很清醒的認知。」

  「然後?」

  「然後就是,我覺得我或許該對尊夫人有更高一些的評價。」李正棋簡單地將三日前在品茶館昕到的話敘述了一下。說完後,問道:「雅湛,娶妻到底是娶笨些的好,還是聰明的好?我現在有些迷惑了。」笨的會令人看輕,德明的會令人驚心……「等你遇到想結婚的女人,或許考慮的就不再是這樣的問題了。」

  「或許吧。不過,你是不是常吃你小姨子的排頭?」潘雅湛搖頭。「就我每年見過她的那幾次,她都還算有禮貌。」

  「那樣張牙舞爪的,難以想像她有禮貌的樣子。」

  「她也就背後說說,見面還是很客氣的。」潘雅湛微微一笑。

  「她也就背後說說,見面還是很客氣的。」潘雅湛微微一笑。

  李正棋看著好友的臉,終於想明白。噴笑出聲。「原來是只紙老虎,我就想像不出來有誰敢在你面前使潑,你陶身的氣場可不是好挨的,再說了,你是個律師,想在口才上跟你鬥,不是找死嗎?」

  「也不能說是紙老虎。」如果哪天他做出對不起童瑤的事,童畫會有什麼激烈的報復行為,就很難說了一"^匕妹有過兩次率人痛毆前姊夫的桉例,足以證明她的不好苕。想想,當年他跟童瑤的事情發生時,要不是童畫才十歲搞不好他潘雅湛將有很大的機會體驗到何謂「蓋布袋」吧。

  李正棋倒沒注意好友語氣中的真意,反正那個小姨子又不在他關注的名單裡,也就沒有瞭解的興致。

  「反正你知道尊夫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人就好了。至於你們夫妻怎麼過招,我是沒機會知道啦,但以後約你出來聚會時,也會將她列入邀請名單裡,你介意嗎?」

  「若她願意一同出來,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問題在子她願不願意,而不是你介不介意嗚?老實說,很長一段時間,我以為你們感情不怎樣……」李正棋為自己的眼光感到懷疑,決定好好反省。

  確實不怎樣沒錯啊……潘雅湛心中想著,但沒說出來。只不過,現在兩人之間處於一種無法訴諸於言語的、緊繃的對峙中,像是都在為這不怎樣的感情感到無法忍受,都在掙扎,也都在觀望,並且怨忽著對方的不作為……可,怎樣做才叫有所作為呢?他想著童詩說的話,只要童瑤願意,就能得到她要的……若真是這樣,那童瑤現在心中是怎麼想的呢?

  兩人談完了話,安靜地將午餐吃完。這時,李正棋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吞下口中的食物,掏出手機一看,歎了口氣,才接起:「哈喂,小公主,有什麼需要小的效勞的嗎?」潘雅湛頭也沒抬,吃著最後幾口白飯。

  「啊,是,我剛跟他吃完飯。上輩子我姓焦、他姓盂,不離不棄是我倆的宿命,我們也很無奈呢。有什麼話就說吧,我現在身邊沒人,不會有人聽到。」李正棋睜著眼睛說瞎話。

  潘雅湛抬頭給他一枚白眼。

  「……恐怕我不能幫他決定任何事,就算是出自你的要求。而且,你跟湯米張的事,兩人好好解決才是正理拖別人來當擋箭牌就太遜了。」仍然很溫和的語調,但李正棋的一神情微浮不耐。

  「……啊,要請他過來聽電話?你要跟他解釋什麼?呃,我看一下,他己經吃飽先回辦公室去了。我想你最近沒辦法來公司的事,他或許注意到了,卻不認為你需要給他解釋呢……公主,湯米先生可不是好應付的人,你還是專注一些吧。其它跟你無關的事,就別忙著擔心了……」潘雅湛起身將兩人的餐盤拿去回收處放好,就站得遠遠地沒再昕李正棋通話的內容。

  一會後,李正棋收線。朝他走來,兩人並肩離開餐廳。

  「想得到你的女人都在千方百計地努力著。」李正棋突然歎了聲道。

  「胡扯什麼。」

  「是不是胡扯你心底有數。」投給他一枚壞笑後,一會才正色道:「如果我跟嫂子更熟一點,一定會找機會暗示她,讓她有點危機意識。畢竟,世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忠實這東西,就算運氣好,一時不勞而獲了,也得用心扦衛守護才能留在手上呢,你說是吧?」潘雅湛笑了笑,懶得對這樣狂妄自負的話發表看法。

  第8章(1)

  睽違多年、且令人懷念的經典畢業歌曲「青青校樹」的音樂前奏悠悠然晌起,開啟了同學會的序幕一青青校樹萎萎庭草欣沾化雨如膏筆硯相親晨昏歡笑奈何離別今朝世路多歧人海遼闊揚帆待發清曉誨我諄諄南針在抱仰瞻師道山高在場的眾人,不分男女,全都眼眶微紅,非常聽性地隨著大螢幕上字幕的指揮,揚聲唱著,彷彿回到那年夏天的畢業典禮……唱完笫一段之後,此次同學會主辦人、同時也是三年一班的大活寶康樂股長跳上舞台,拿著麥克風大聲叫道:

  「笫二遍『青青校樹叫賣版』預備一起,唱!」青青校樹芭樂蓮霧風梨西瓜我眾有(台語〉一一群男生扯喉鬼叫得嘶聲力竭,將剛才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感傷氛圍給破壞殆盡,女生們又笑又氣地隨手抓起身邊的面紙捏成園,朝台上丟去!

  「嚷!各位各位,就算你們不再是無知少女,好歹也是個無知淑女,請保持一點氣質給大家探聽一下,0口尤其泥,根據本人調查,在場三年一班同學,應到五十人,實到四十六人,為歷年同學會裡人數最整齊的一次。至於另噗四個目前正被流放在海外三千里的,咱就不管啦,遙祝他們早日飄回來。好啦,說回正題,咱們四十六個在場的同學裡,雖然不少人攜家帶口地來炫耀,但真正死會的就那麼一個而己。所以淑女們,看在在場黃金單身漢成打成汀大拍賣的分上,請保持好氣質吧,這是本人語重心長的忠告!」康樂股長一副悲天憫人的死相,再度遭到眾人丟面紙的唾棄。

  這時班代也拿著麥克風跑上台,大聲發表女性們一致的心聲:

  「雖然在場的二十五位男同學裡有二十四位仍然像風梨西瓜一樣排排站在那兒待價而沾,咱們的選擇好像很多(以的,但是!但是!各位姐妹們,你們說說,你們槌心肝說實話!」語氣轉為悲憤,如泣如訴地號出哭調仔:「那個唯一的一個死會的人,拿一百個芭樂蓮霧來也抵不了啊!天啊!地啊!咱笫七十六屆的校草大人啊,您怎麼就這樣死會了?這教我們情何以堪啊!這真是今年度最讓人心碎的消息了。各位姐妹,我說的對不對?」

  「對!」台下女生傾盡全力,大聲吼出自己的心碎。轟得旁邊一群郁卒的男人們,走避不及,幾乎耳聾。

  「靠,班代大人,今天是同學會,不是哪個政客落選的悲情之夜,你跑錯場、念錯稿了吧?」康樂股長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縮在舞台一角。

  「切,今夭有浩大帥哥在,我們懶得理你。閃邊去。」像趕蒼蠅似的揮揮手,接著朝潘雅湛的方向露出最迷人的笑,好溫柔地道:「今天的同學會,好不容易終於盼來了缺席十年的番雅湛,我相信,大家都很想知道他這十年來的經歷,尤其大家都看到了,他身邊還帶著可愛的妻子、溱亮的兒子!身為三年一班笫一個結婚生子的同學,他身上一定有很多的故辜可以說,所以,為了滿足大家的好奇心,我們請潘雅湛上台來吧!」

  啪啪啪……大家熱烈地拍手,將潘雅湛給拱上台。

  潘雅湛笑了笑,將懷中的兒子放下,交給童瑤牽好,然後朝舞台走去。

  「嘿,十年不見,半采更盛,光芒萬丈。我想,今夜說是『潘雅湛之夜』也不為過,等會我們逼供完他這十年的人生後,一定要好好地懲罰他這十年的音訊全無,大家說好不好?」

  「好!」台下大聲回應著。

  這是屬於三年一班的狂歡夜。至於其他陪同來的「家屬」們,就在一旁吃吃喝喝看看笑笑,也就旁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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