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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寄秋    


  她忽地耳朵生熱,有些不自在的抿抿嘴。

  雖然只是個孩子,可一想起那個輕吻,她仍有莫名的羞赧和靦腆,好像吻她的人是喬翊,唇貼唇的溫熱叫她面紅耳赤,怔愕了許久無法回神。

  而立羽的個性真的和喬翊如出一轍,做了錯事轉身就跑開,不等人冷臉臭罵,十足的無賴和我行我素,根本不顧別人的想法。

  偏偏她對這兩個人都生不了氣,不管他們做了什麼,沒見到他們倆,她想的會是又跑到哪兒胡作非為,沒給別人添麻煩吧,誰又是下一個被捉弄的人。

  如果他們是同一個人就好了,她也就不用煩惱該喜歡哪一個……啊!喜歡?!

  溫拾蘭忽地臉色微白,不敢相信她竟有那麼離譜的念頭,立羽再怎麼和喬翊相像也是個孩子,她豈會為他動心。

  她想著,心澀了,因為她不確定喬翊是否愛她,而她是否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他從來沒說過他喜歡她。

  「看到不代表事實,也許有不為人知的內幕,你和他那麼熟了,肯定知道他的下落,我們都是司樂司的人,你還當我是賊來防嗎?他都能托人送來這些小玩意兒了,人還能離多遠。」

  她篤定立羽在宮中,只是沒人找得到他。

  「咦!你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撫著發上立羽送的簪子,溫拾蘭竟然認同她。

  「小蘭,你傻了呀,幹麼她問什麼你回答什麼?她和小公子根本不熟,問這麼多肯定不懷好意,還有你,雪瘋子,你到底有什麼企圖,一直問和你沒半點關係的人,你是見人家可愛想抱回去養,還是偷拐出宮去賣,你這人一向沒什麼好心眼,肯定又想做什麼壞事……」

  「說得好,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拐著彎套話居心不良,更別說明明是岸邊垂柳硬要和清貴海棠扯上關係,哪裡配呀。」突然插口的男子嘲諷的看著雲雪湘。

  柳枝無風骨,垂柳岸邊,誰見了誰折去,他此刻這一說,亦有妓之含意,令人任意狎玩,為銀子折腰,可供買賣,是明擺著的諷刺。

  第11章(2)

  「啊!喬翊?!」

  一身深青色織綿長袍,英姿颯爽的清逸男子迎風而來,風吹動他袍子下擺顯得瀟灑,腰上繫著碧玉麒麟玉珮,一副翩翩佳公子風華。

  可是這麼個清俊華貴人兒卻是個十足的無賴,他先是斜眼睨人,看得人心虛又自覺低賤,而後一言不發的搶過掉了幾朵花苞的綠萼梅盆栽,神情狂狷的一揚下顎,直直朝溫拾蘭走去,不可一世的將「閒雜人等」拋在腦後。

  這位閒雜人等不是別人,就是被羞辱得無地自容的雲雪湘,她臉上的神色乍青乍白,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想站出來為自己的「無心」辯白,但是對方瞭然於胸的神態又令她卻步,咬著下唇不說第二句話。

  心裡有鬼的人總是無法理直氣壯,縱使一肚子氣也得往下壓,人看勢頭潮看浪頭,氣弱的只能低聲下氣,卑躬屈膝,盼著扭轉乾坤的時機。

  「溫小蘭,把你蠢極張大的嘴闔上,小爺是人不是鬼,你一臉見鬼的驚嚇表情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要小爺七孔流血,眼歪脖子斜飄過來才讓你欣喜若狂。」

  這個臭丫頭不能表現得歡喜一些嗎?枉他打扮得玉樹臨風,丰神雋朗,如書上人兒一般清俊,旁人都為他過人風采看傻了眼,癡癡憨憨的口水流一地,唯獨她動也不動,驚愕的水眸睜得又大又圓,直盯著他瞧,瞧得他有點頭皮發麻,好似被她捉到什麼把柄。

  「……像……好像……真像……」如果有面鏡子,那眼前人就是鏡中倒影,幾無差距的相像。

  喬翊板著臉往前一走,食指修長往發怔的女人秀額一戳。「像什麼,你嚇著了呀,離體的三魂七魄還不歸位,把小爺看成哪個花花草草了,再不回魂,小心小爺唾你一口痰。」

  「啊!好痛。」是誰戳她,疼死了。

  見她按著額痛呼,喬翊的小爺威風頓時萎縮了,緊張兮兮地彎下腰在她身側繞。「奇怪,我沒用很大的氣力呀,只是輕輕的戳了一下,沒那麼痛吧!」

  「誰說不痛,你怎麼不自個兒戳戳看,男人的力氣本來就不小,你還是習武之人……咦!你是喬小三?」居然是他,她沒看錯人吧。

  他沒好氣的一哼,「不然你以為跟誰對話,是天上的飛鳥還是水裡的游魚,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你還真有本事視若無睹,小爺著實佩服你的眼力。」

  「不是長大的立羽……」她老實地往前戳,纖纖玉指碰到的是結實的胸膛。

  聞言,他臉黑了一半。「溫小蘭,你是豬呀,小爺是誰還分不清楚嗎?你我認識十幾年是假的不成。」

  「你過來。」她勾勾小指。

  「幹麼?」喬翊口氣兇惡,但像小狗一樣乖順的聽話。

  「蹲低一點。」她比比高度,不可高過她肩膀。

  「你很煩吶,到底想幹什麼?」他雖然滿嘴不耐煩,嘀嘀咕咕的埋怨,可身子乖乖矮了半截,雙手搭在膝蓋半屈身,又黑又亮的眼珠瞅著她水盈盈眸子,心裡滿溢對她的喜歡,尤其是吻起來又軟又似沾蜜的朱唇……

  哇!真想再狠狠地吻一遍,把她的檀口全舔遍了,像他爹老愛跟他娘做的那件事……等等,她在幹什麼,不過幾個月不見,她有這麼恨他嗎?

  「真的……」溫拾蘭喃喃自語。

  「什麼真的假的,溫小蘭你生了熊膽呀,敢對小爺俊逸倜儻的鑲玉臉龐又揉又搓,小爺我……

  欸!我沒偷打你啦,怎麼莫名其妙就哭了,女人真是水做的,動不動就兩眼淹水,小爺是看你可憐才安慰你,不許你抹了眼淚鼻涕在上頭,我這是新衣服……」真是的,有必要哭得這麼傷心嗎?活似他又欺負她欺負得很慘,她以哭來宣洩。

  喬翊手足無措,連忙將手上的綠萼梅盆栽丟給一旁看戲的朱心池,笨拙的拍拍佳人的背,想讓她別哭了,他一個勁的心疼。

  可是哭得正起勁的溫拾蘭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反而淚珠兒不住往下掉,兩泓明潭蓄滿水氣,看得他既揪心又無奈,整顆心軟得化開,索性長臂一伸將人摟進懷裡,大掌輕拍纖背,語氣輕柔的哄人。

  這大概是破天荒的第一回吧,對個女子輕聲細語,滿心的柔情和憐惜,把她當寶呵護。

  兩個月前若有人說他會將溫拾蘭捧在手心上,他肯定嗤之以鼻,反嘲笑對方腦袋被牛蹄踩爛了,再飽以老拳再踩上兩腳,讓人把腦子掏出來以冰涼井水滌淨,烘乾了再好好想一想,小爺不是能讓人糊弄的。可是這一刻人就在懷中,軟玉溫香,他才看清楚自己有多蠢,明明人就在他身邊,他居然不曉得自己的心意,白白浪費了好些年,還以為欺負她是因為有趣,殊不知是為了引起醉心音樂的她注意,分點心在他身上。

  「你好像……」她哭得聽不清楚在說什麼。

  「像什麼,別一徑的哭,很呆……」呼!她……她竟然膽大包天,掐他腰肉,真當他是好欺負的軟柿子。

  「……立羽……」溫拾蘭抽抽噎噎的抖動雙肩。

  「立羽?」不會是還在想「那個臭小鬼」吧,他莫名的跟自己吃起醋。

  「你和立羽長得真像……」看到他,她想到令人感到窩心的立羽,八歲的孩子比他更體貼人,讓她過得非常開心。

  喬翊一聽臉更黑了,很想朝她大吼:立羽就是我,我就是立羽,你這沒眼色的笨蛋,居然認不出小爺!

  「是他長得像我。」

  「我想他……」小小的身體抱起來好舒服,軟綿綿的,又有孩子的奶香,不像他這麼硌人,肌肉硬如石……

  溫拾蘭驀地一僵,沾了淚水的微翹長睫宛若朝露凝珠,如蝶翅般搧呀搧,她面染飛霞映了桃紅,反應遲鈍地發現自個兒嬌軟的身子正偎著一名男子。

  那有力的臂膀環著香肩,她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有些難為情的低下頭,不知該不該無情的將人推開,兩人此時的動作著實曖昧,只怕又多添了讓人嚼舌的閒話。

  「你……」他的臉上陰雲密佈,想撬開她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絕情的,不過溫拾蘭的下一句話讓他又滿懷好心情,嘴角越揚越高。

  「可是我更想念你,看著立羽時想著你有沒有吃飽、穿暖,想你會不會照顧自己,有沒有又惹是生非,少了個欺負的人是不是手癢……」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得夜裡難以入睡,燈下縫起軟皮靴,想他的鞋又該磨破鞋底了。

  「呵呵!該不會還想到半夜爬起來偷哭,讓人以為鬧鬼了。」他得意的翹高唇角,一時忘形的說出立羽才曉得的秘密。

  幸好溫拾蘭心性單純,沒將兩者聯想在一起,反而想差了。

  「喬小三,你派人監視我?」頭一抬,被淚水洗滌過的琉璃眸閃閃發亮,亮如天邊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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