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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唐絹 在心蓮的尖叫聲中,相機的快門不停按下。 心蓮整個人呆住了,她被嚇傻了,甚至忘了掙扎,任憑快門又閃動了無數次。一想到這些照片要是流出去……她要怎麼辦?! 唐司言的眸光變得深沉、危險。 始終沒有表情的酷臉,在看到她呆住的傻樣之後,微微皺起眉頭。 「如果你敢把今天的事說出去,你的裸照就會出現在隔天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你該不會希望你父親晚年受罪,因為你的醜事腦中風休克吧?」他仍然冷血地道。 「惡魔……」心蓮失神地喃喃低語,整個人縮在浴缸裡,不住發抖。 唐司言收起相機,無動於衷地盯著她。 「你、你到底是誰……」她喃喃地問,瞪著水面下自己近乎赤裸的身體。 「我會公佈解除婚約,何家最好保持沉默,否則這卷底片一樣會送到各大媒體手上!」 唐司言沒有回答心蓮的問題,他一字一句、冷血地說完自己另一個目的。 心蓮心底一陣驚痛,她倏地抬起頭。「你是——」 忽然,她覺得男人英俊的臉孔似曾相識,好像越來越面熟…… 倏然間,她想起他是誰了—— 唐司言!他就是唐司言! 之前她曾經在雜誌上看過他的介紹,上面有一張唐司言的照片。 只是雜誌是遠距離拍攝,而且照片上他穿著義大利絲質西裝、打著絲質領帶,看起來貴氣、嚴肅,跟現在穿休閒Polo Shirt、牛仔褲、短靴、任憑頭髮散落在前額的頹廢模樣——根本是兩個人! 認出了他,心蓮臉孔慘白,她愣愣地瞪住唐司言,卻說不出半句話。 「剛才我說的話你最好聽清楚了!」他把相機拿到胸前,對著心蓮說:「決定權在你身上,相信你知道怎麼做對大家最好。」 說完話,他拿著相機轉身離開浴室。 心蓮聽到大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她呆坐浴缸裡,許久許久,一直沒辦法回到現實。 ☆ ☆ ☆ ☆ ☆ ☆ ☆ ☆ ☆ ☆ ☆ ☆ ☆ ☆ 心蓮回到家後,何煥昌發了好大一頓脾氣,然後就把心蓮關在家中,連學校都不讓她去,打算跟唐家的人道歉後,再另外安排一個理想的婚期。 可是何煥昌還沒來得及到唐家,而唐司言也沒有知會一聲,便片面對媒體宣佈「唐何」兩家婚約終止的消息。 「姓唐的到底在搞什麼鬼?!」何煥昌在早餐桌上看到報導,氣得把報紙摔在地上。 何煥昌的妻子梁淑嫻側頭看了女兒一眼,見到女兒呆滯的眼神,瞪著飯碗不發一言——這實在不像心蓮的個性,梁淑嫻心底隱隱有不安的預感。 「也許、也許因為上回那件事,唐家打消了聯親的主意。」梁淑嫻道。 梁淑嫻說到這裡,何煥昌就轉頭瞪了發呆的女兒一眼。 「爸、媽,你們慢吃,我先上樓了。」心蓮放下飯碗,眉心打著解不開的結。 「煥昌,你看咱們心蓮是怎麼了?從她回家以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梁淑嫻擔心地道。 「我怎麼知道你那寶貝女兒怎麼了!」何煥昌生氣地道:「她給我惹的麻煩還不夠?!」 梁淑嫻本來還想說什麼,知道丈夫正在氣頭上,話到嘴邊她就壓下了。 「這唐家不知道在搞什麼鬼,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何煥昌氣唬唬地道。 他何家雖然比不上唐氏集團這跨國性的機構財大氣粗,可是何家在台灣的財經界也小有名氣,怎麼可能讓人欺負卻不吭聲? 梁淑嫻勸丈夫:「可是是我們有錯在先,也怪不得人家……」 「你知道什麼?婦人之見!」何煥昌是典型的大男人主義者,妻子的話他一向沒放心上。 梁淑嫻垂下臉,終於不再試圖勸丈夫,她推開椅子從飯桌前站起來。 「你去哪兒?」何煥昌瞪著妻子飯碗裡還沒吃完的飯菜,皺著眉頭問。 「我看看心蓮去。」梁淑嫻道。 「不必了!讓她在房間自己反省反省,看看她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何煥昌生氣地道。 梁淑嫻只好又坐回飯桌,食不知味地吃起飯。 一頓早餐,就在夫妻倆各自陷入沉思中度過。 ☆ ☆ ☆ ☆ ☆ ☆ ☆ ☆ ☆ ☆ ☆ ☆ ☆ ☆ 心蓮回到房間後,呆呆地瞪著這一期Business Week雜誌上的封面人物——唐氏集團的香港、亞洲總裁——唐司言。 她恨這張臉。唐司言給她的羞辱她一輩子都會記住,她永遠不會原諒他! 不過,心蓮想,他大概也不屑她的「原諒」。 鈴鈴——鈴鈴——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心蓮嚇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最近她很容易精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 「喂?」心蓮拿起話筒,虛弱地回應。 「心蓮嗎?我是品萱!」電話一頭傳來孟品萱輕快嗲柔的聲音。 「品萱?」心蓮迷惘了片刻,終於想起品萱是誰。 「對啊?你還好吧?」 「嗯……還可以。」心蓮強顏歡笑,她現在實在沒有心情講電話,可是她還是禮貌地問孟品萱:「你呢?你還好吧?」 「我很好啊!這次司言要帶我一起去日本出差耶!心蓮,你也替我高興吧?」孟品萱突然說。 每一次只要一提起唐司言,她都直接叫「司言」,唯恐別人不知道她和唐司言的「關係」特別。 心蓮愣了一下。「真、真的嗎?那祝福你了……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不知道為什麼,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竟然覺得微微酸痛…… 她要的是自由、她不喜歡唐司言的,不是嗎?可為什麼在他對自己做了那些事以後,她竟然會一再想起那個可惡的壞蛋? 「謝謝!」孟品萱顯得心情很好,突然她想起什麼似地說:「喔,對了,我今天在報紙上看到司言要跟你解除婚約的事。」 心蓮的心揪痛了一下,她沒有回答。 「心蓮,你好傻喔!司言是有名的鑽石單身漢耶,你為什麼要逃婚啊?」孟品萱道。 心蓮癟癟嘴,她不相信孟品萱會不知道,她之所以會逃婚,是因為結婚當天孟品萱跑到她的新娘房來哭哭啼啼的,才會讓她下定決心。 「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很可憐啦!這一次司言真是太狠了,他一定很恨你才會這樣做!」 孟品萱還在電話那一頭肆無忌憚地聒噪,一點都沒替心蓮此刻的心情著想。 心蓮一句話也答不出來,她怔怔地拿著電話筒發呆。 孟品萱又繼續講了十多分鐘的話,才終於掛上電話。 心蓮拿著話筒,身體慢慢滑坐在米白色的地毯上,她早就已經聽不清楚孟品萱在電話那頭講些什麼了! 她蜷坐在地毯上,思緒停在那一天唐司言強拍她的裸照上,耳邊也不斷地迴響孟品萱剛才說的話。 一串委屈的眼淚滑下心蓮的臉頰。她真的不是故意逃婚、更不是針對他的,他為什麼要恨她?為什麼要那樣待她? 埋起臉,心蓮的眼淚流得更凶,再也不能控制…… 第四章 一個多月過去了,何煥昌雖然已經不再軟禁心蓮,心蓮卻再也走不出自己的房間,她變得自閉、沉默,一點都不像過去活潑的她。 何煥昌去找唐家理論的舉動也不了了之,因為何家的工廠出了一點問題,在汐止的廠房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發生大火,導致何家的事業損失慘重。 最近何煥昌忙著調頭寸,沒時間管心蓮的事,當然也不知道心蓮最近的轉變。 梁淑嫻看到女兒整天把自己關在房裡,丈夫忙著工廠的事,根本不管女兒,她雖然擔心心蓮,卻束手無策。 這天心蓮仍然把自己關在房裡,梁淑嫻開門進來,看到女兒呆呆坐在窗前,她歎了一口氣。「心蓮?」 心蓮目光茫然地轉過頭,看到梁淑嫻,她輕輕問了一聲:「媽,有事嗎?」 「這是給你的帖子。」梁淑嫻拿出一張紅色喜帖,放在心蓮腿上。 「心岑?她要結婚了?」取出信封裡的紅帖,心蓮驚訝地微張小嘴。 「嗯,心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她要結婚了,你一定要去恭喜人家。」梁淑嫻道。 梁淑嫻不清楚女兒突然變了一個人的原因,心蓮又絕口不提,她只能期望心蓮能走出房門,回復成過去那個活潑、開心的女孩。 心蓮猶豫了一下。「我知道……」她終於說。 雖然她很不想出去,更何況是參加婚禮酒席。但媽媽說的對,心岑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要結婚了,無論如何都要去恭喜一聲的。 「明天媽陪你上街去買新衣、新鞋好不好?」梁淑嫻看到女兒已經鬆口,高興地道。 心蓮卻搖搖頭。「爸的工廠還好嗎?」她看著母親,擔心地問:「昨天我聽到他打電話跟陳伯伯調頭寸,好像不是很順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