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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簡薰    


  主意既定,他略一曲膝,立即請命,「臣弟願領兵出征,剿滅遼軍!」

  「好!果然是我大燕的好兒郎,朕就知道你有此等氣魄!」皇甫仁很是欣慰,親自將他扶起,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望著他。「朕任命你為剿遼大元帥,掌兵符,令燕軍由赤雁谷前去與你會合,並留下十六名金衛隊護送你前去邊關。」

  「臣弟領命!」

  皇甫戎心中暗暗謀劃,這一次不但可以借大遼之道回去大秦,還可得知燕軍軍機,對大秦可是大大有益。

  「此行寄太醫將與你隨行,照顧你的身子,如此朕才能放心。」說完,皇甫仁的語氣轉為低沉,「戎弟,你該當明白,不管你有多喜歡寄太醫,你也不能娶她為妃。」

  皇甫戎沒說話,只是微微挑眉。

  君威如天,自古以來,皇帝都聽不得有人忤逆他的意思,他就是故意要對著幹,看看這位講究手足之情的明君會怎麼樣。

  兩兄弟對望著,最後皇甫仁讓步了,他收回目光,長歎一聲。「這件事暫且不談,等你大捷歸來再說。」

  皇甫戎對於他的反應感到很意外,他竟然連一絲不悅都沒有。

  「兩國交戰期間,公孫策身為軍機大臣,照例會將對戰的重要軍機飛鴿傳書予你。」皇甫仁自顧自的說起了另一件事。

  皇甫戎心中甚為得意,公孫策乃是他的人,他讓公孫策假意向大燕投誠,果然,有大秦第一謀士之稱的公孫策甚得燕帝重用,如今官拜軍機大臣,一有機會便會向他傳遞燕軍的軍機以及朝堂上的決議。

  「公孫策的情報,你同樣看過便燒了,不必理會。」

  皇甫戎心下甚驚,皇甫仁何出此言?然而他不敢貿然詢問,只是看著皇甫仁,靜待下文。

  皇甫仁惋惜道:「說來那公孫策也是可憐人,足智多謀,堪稱當世第一人,卻遇上了一個不會愛才的主子。」

  皇甫戎有些不滿的皺眉。說他不會愛才?笑話,他廣納天下才士,哪裡不會愛才了?

  正在心中反駁,便聽皇甫仁又道——

  「公孫策原是國之棟樑、將相人才,是一個真正有謀略有城府的將帥之才,秦王卻派他來向我朝投誠,做內奸探子,這不是將一個臣子要效忠主子的心都滅了嗎?世上君主無不求賢若渴,用人所長,唯有那秦王反其道而行,獨斷專行,讓小人得幸,賢能遠遁,是他的損失啊!」

  皇甫戎心中一跳,這件事只有他與公孫策兩人知道,皇甫仁絕不可能知道,既然他已知曉,又為何沒殺了公孫策,還讓他進入朝堂之中,身處要職?

  「秦王軟禁了公孫策的家人來鉗制他,朕不忍他受煎熬,也欣賞他的才智,便時不時給他一些假軍機,好讓他可以向秦王交差,而他奉秦王之命要來攪亂我朝軍政,必定要利用職務之便傳給前哨假軍機,好讓我軍潰敗,所以他的飛鴿傳書直接燒掉即可,也不必揭開讓他難做。」皇甫仁一笑。「所謂日久見人心,如今他也被朕的誠意感動了,將大秦的軍事佈置與朝中要務都透露給朕知道,若不是他的家人還在大秦,他也不必扮這兩面探子。」

  皇甫戎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大桶冷水,面色變了又變。

  怎麼會這樣?以為是他的人,沒想到卻已被皇甫仁收買,以為收到了大燕機密,原來都是廢紙?!

  哈,可笑,太可笑了,他終於知道他有多自以為是了!

  總是目空一切的他,以為自己是天帝,天下盡要歸他操控,殊不知他連一個公孫策都操控不好,實在太可笑了,最令他難受的是,皇甫仁竟然能做到明知公孫策是奸細,卻可以因為愛惜公孫策的才智而讓他進入大燕的軍機處,他捫心自問,若是他,他做得到嗎?他有這份胸襟,有這份愛才惜才之心嗎?

  「戎弟,如今秦王駕崩,已由鎮王耶律火登基,雖然過去燕秦兩國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新帝登基,他會如何做尚不得知,咱們要密切注意秦朝的動作。」

  皇甫戎一震,魂魄彷如飄浮在半空之中。「鎮王……鎮王登基了嗎?」

  這兩個月來,他一直在江北忙時疫之事,竟忘了大秦將由誰登基的這件大事,難道他真把自己當做大燕人了嗎?

  他心緒複雜,卻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與皇甫仁商議如何布軍,著實難受。

  兩人在書房裡商議了一夜,直到天色漸白,雄雞報曉,皇甫戎才回到院子。

  寄芙焦急的等在那裡,一見到他立即迎上去。「發生什麼事了嗎,王爺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難道你整晚沒睡,就在這裡等?」他不免來了氣,猛地牽住她的手,發現她手都凍僵了,肯定在這裡吹了一夜冷風。

  她忙討好的笑道:「王爺別惱我,我是睡不著才來等的。」

  皇甫戎推開房門,將她帶進房裡,仍是臉罩寒霜。「沒說你不能等,但為何不在房裡等?」

  寄芙繼續陪笑。「我怕自己等得睡著了,王爺回來也不知,所以才在外頭等。」

  「你是傻瓜嗎?」他不悅的皺眉。「天底下還能找到比你更傻的丫頭嗎?」

  她拉著他的手,撒嬌道:「我保證再也不會了。」

  皇甫戎將出征剿遼之事告訴她,當她聽到他自請出征,就像有個滾雷在她頭頂上炸響似的,一時間柔腸百轉,滿是憂思。

  他要出征,那就代表他們要分開了,沙場上刀劍無眼,他們能再見嗎?

  她好不容易才定了神,卻眨巴不掉眼裡迅速湧出的淚,那是她的不安。

  寄芙小臉雪白,顫聲問道:「什麼時候啟程?」

  「皇上先行回京,咱們點齊了軍糧,三日後便出發。」

  「咱們……咱們嗎?」寄芙先是一愣,隨即驚喜的問道:「我也能一同去?」

  「皇上的旨意,要寄太醫與大軍同行。」

  聞言,她開心的笑咧了嘴,原本皺起來的細眉也跟著舒展開來。

  皇甫戎將她攬進懷裡,哼道:「這麼高興?你就不怕沙場凶險嗎?」

  寄芙輕搖螓首,抬眸看著他。「我不怕,我只怕與王爺分開。」

  他想起了皇甫仁說他不能娶她為妃,頓時就有些悶。

  大燕自詡禮儀之邦,凡事講究古禮,他大秦沒有這些繁文縟節,那些個親王、王爺和世子們,要娶什麼人為妃,都隨他們的意,他才不會干涉那等小事。

  「王爺……」她有些擔心的看著他。「那個……你該不會在打著要戰敗的心思,所以才自請出征吧?」

  他沒好氣的瞪著她。「你把我想成那等小人了?」

  「沒有就好,我就是擔心……」想了想,寄芙又鼓起勇氣,正色道:「王爺,或許你沒把大燕當成自己的家,但這裡是我的家,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都生活在這裡,我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們因戰亂而顛沛流離——」

  「囉唆,淨說些不中聽的,估計是要我懲罰你,是吧?」

  寄芙忽然覺得身子騰空而起,皇甫戎抱起了她,幾個大步走到了床邊,將她放在床上,將床帳揮落,欺身壓上,堵住了她的唇。

  第十八章  相似面孔(1)

  皇甫仁啟程回京的三日後,皇甫戎帶著寄芙與五色暗衛、十六名金衛隊趕往燕遼邊境,至於石硯和石墨,他讓兩人隨皇上回京了。

  第六日,一行人到了番陽縣,一路上所見的村舍大多破舊不堪,因為氣候的緣故,這裡什麼都種不出來,百姓自然不肯住了,三、四十年來渺無人煙,導致到處都是連片的荒村,井口也都坍塌荒廢成一堆堆的亂石,景象淒然。

  時近正午,日頭照頂,前方黃沙滾滾,看不到盡頭,縱使有樹,也只有光禿禿的枝椏,除了一個飄揚著旗子的涼茶棧,再無其它人家。

  他們已連續趕了兩百里路,就是神駒寶馬也挺不住,該讓馬兒休息休息了,於是便在涼茶棧停了下來。

  皇甫戎將寄芙抱下馬。

  為了出外方便,寄芙做男裝打扮,假裝是皇甫戎的小廝,再加上聽說遼人凶悍,戰事告急,她不想因為她一人而有所耽誤,讓邊關的百姓受苦,所以她捨棄了馬車,與皇甫戎共騎,不諳馬性的她顛得難受,但仍緊咬著牙沒說,一路上自己暗暗服了藥,壓抑住那股反胃的噁心感。

  一行人將馬兒拴在槐樹上,自有幾個金衛隊去取水餵馬,其它人則魚貫進了茶棚。

  涼茶棧很是簡陋,就一間茅草棚下二十來張桌椅,賣的吃食也簡單,只有干烙大餅和涼茶,寄芙他們到時,已有幾輛馬車停在那兒,就見有個不省人事的老婦人躺在地上,旁邊有幾個丫鬟、婆子圍著,個個面露急色,馬車周圍有車伕、小廝和家丁模樣的數十人守著,由馬車頗為華麗這點來看,像是富貴人家。

  一名戴面紗的女子正一臉焦急的向茶棧老闆打聽,嗓音極是婉約輕柔。「掌櫃的,您說這方圓百里都沒有醫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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