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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陳毓華    


  「你的意思是要她繼續留下來,你願意讓我坐享齊人之福,或者更多?」

  「當然不是!你……要我跟那麼多女人分享一個丈夫,我做不到!」她霍然站起來,握緊拳頭。

  「矛盾的小東西,那你要我怎麼做?」

  「起碼,對她好一點。」她盡力了。

  布紫陽摸摸她的發。這麼心軟,真是傻。

  這是人吃人的世界,與其替別人設想,恐怕別人還不領情,到時候受害的還是自己而已。

  經歷了那麼多,她還是沒有學到現實跟勢利嗎?

  「我會看著辦。」他沒有承諾什麼,會做到哪種程度,這要看醉香芹自己了。

  「謝謝。」

  布紫陽拉拉她的發,「下次,你如果為自己的事情來求我,我會比較高興一點。」

  她欲拉回自己的發不意碰到他的手,小手隨之落入了大掌中。

  掌心相抵,暖意相融。

  把人撈進懷裡按在腿上坐好,這裡才是她待的位置。

  「別動,不然後果你自己要負責。」他低聲吹著氣息。

  陶步荷一僵,感覺到他高昂的僨起,不明所以的全身發燙了。

  「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不只有臉蛋,陶步荷覺得自己可能連整個身子都紅透了。

  這男人,老沒個正經!

  布紫陽冷眸盈暖,攫住他日思夜想的紅唇。

  陶步荷嚶嚀了聲,身子軟癱如泥。

  他輾轉的吻著,其實最想的是剝掉她所有的衣物,把人抱上床去。

  不到片刻,他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然除盡,她層層的衣裙也被脫得只剩下肚兜。

  他飛快的把懷裡的人兒抱上大床,慾望昭然若揭。

  「嫁給我!」他誘哄。

  這樣逼婚似乎手段不大光明了些,不過,不這麼逼迫,等她想通不知道要到哪年光景了。

  「說,願意。」

  陶步荷眼色迷離,白玉似的肌膚透著迷人的紅暈,像一道美味的菜餚在引誘著他去品嚐,去愛。

  「……我嫁。」

  「記得你說過的話。」覆上那具柔軟的身子,「你是我的!」

  愛情是怎樣他不懂,可是他會竭盡心力的愛她很久很久。

  人生的緣分真是微妙。

  每個女人都想捕捉他,他偏不從。

  如今,卻心甘情願的落在壓根沒想過要獵捕他的女人手上。

  帳幔飄動,屋子外頭不知何時又飄下了宛如鵝毛的雪,一片片,融入暈黃的燈色中,融入大地。

  這夜,靜寂了。

  而,屬於情人們的夜卻未央。

  ☆ ☆ ☆ ☆ ☆ ☆ ☆ ☆ ☆ ☆ ☆ ☆ ☆ ☆

  極度的纏綿後讓人昏昏欲睡。

  布紫陽伸長了臂膀讓陶步荷當作枕頭,另外一隻閒著的大手覆蓋著她的酥胸,愛不釋手的撫摸游移著。

  陶步荷躲到無處可躲,只好抓起他那不規矩的手咬了口。

  「咬我……我也要咬回去。」在她潔白的身子上製造紅印,絕對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他很上癮。

  「不可以……啊,」打鬧不是很大的動作卻讓她全身酸軟。「你別碰我,痛……」

  她從來不知道男歡女愛是這麼痛人的事。

  她娘教過她一切女子都該知曉的事情,就是沒告訴她女子的初夜是怎麼回事。

  「那怎麼辦?」

  「這樣躺著就好。」

  「處女果然比較麻煩。」他咕噥。

  「你說什麼?」

  這話打死也不能說——

  「我說,後堂有口溫泉池,有奇效,去泡泡可以解除酸痛。」

  「好。」她主動的纏住男人的脖子,把全身重量都交給他。

  布紫陽喜不自勝,他喜歡現在眼迷迷,嘴翹翹,神情如小兔的小女人。

  怕她著了涼,連同被單一塊捲起,就這樣進了偌大的溫泉池。

  抹去濺到陶步荷臉上的乳湯,看見一汪笑意浸在她璀璨的眼眸裡,布紫陽難以抗拒的又重新將人摟回懷抱……誰都不能叫他放手,她是他的了。

  這澡洗了很久,久到過了五更天。

  陶步荷哈欠連連。

  「這樣睡容易招風邪,乖,我替你把頭髮擦乾。」他服侍得非常徹底,手腳輕緩的把歪倒的陶步荷扶正,然後拿來大巾子把她濕透的髮辮打散、擦拭、梳理,堅持不讓她披著濕頭髮睡覺。

  陶步荷迷迷糊糊瞧著眼前的男人,忽地摟住他的腰,粉頰貼著他直磨蹭。「你真好……」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為女人做到這種地步,丫頭,你可不要辜負了我,要不然我會活不下去的。」

  她鈍鈍的點頭,實際上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我還要睡你的胳臂,那裡很舒服。」

  「有什麼問題,給你睡一輩子。」

  一輩子。陶步荷笑了。

  「我記得你有事要跟我商量?」要擦乾一頭秀髮果然不是容易的工程,他還要沒話找話。

  什麼事?陶步荷渾沌的腦子一時跟不上他的思緒,小小的眉頭打了結。

  「慢慢想,要是不記得就算了。」原本就只是沒事找話,也沒打算她會說出什麼來。

  「是有事……我想回家一趟。」這念頭好久了。

  「這裡住得不好嗎?」

  她垂下頭,把布紫陽拉到跟前。

  「你……說要娶我為妻,雖說我爹娘早已過世,我哥又在牢裡面,可是不管怎樣我都要回去稟告一聲,讓他們知道我要嫁人了。」

  「這有什麼難的,只是如果要出海可能要快,這幾天下了雪,海面還沒結冰,應該可以出船,只是這樣很匆忙,要不等開春之後。水路或陸路都會比較好走。」

  「你答應了?」

  「我想要人家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可以連這趟路都不走嗎?這種丈夫我看你也可以不要了。」

  「這是你說的喔!」她輕笑出聲。

  「我可以說你絕對不能做!」用不著那麼聽話吧?

  「咦?」

  「睡吧,再不睡都雞啼,天亮了。」他滿心歡愉,抱著陶步荷滾進床中央。

  「紫陽……」她還不肯就範。

  「嗯?」某人的聲音已經有了濃濃的睡意。

  「有人一起睡覺真好。」

  「前提是只能跟我睡。」

  「霸氣!」

  他露出微笑,抱緊這傻氣的小女人。

  兩人這一睡當然睡到日上三竿,一早起來服侍的平安才掀起帳幔,又差點摔了手上的盆子。

  「怎麼?」迎春心有所覺。

  「噓!」平安僵硬的退出來,連忙揮手。

  「呃……」迎春也看見床上捲成麻花的兩個人,臉色大變,連忙把背著床的平安扯到身邊來,又按著她跪下。「島主。」

  平安在心裡慘叫。不會吧,她又壞了島主的好事了嗎?

  睜開眼的布紫陽溜了兩個丫鬟一眼後,輕巧的下了地。「讓她睡。」

  「是。」兩人異口同聲。

  「來更衣,我要出去。」

  平安跟迎春不敢有所遲疑,發揮平常的伶俐,在最短時間內讓布紫陽出了水苑。

  他直接過了拱橋迴廊,進了護法堂。

  一早接到通知還睡眼惺忪的微瀾,正在喝早茶解醒。

  「教主……島主。」跟隨的時間太久,一旦腦袋不夠清楚就會把布紫陽以前的稱謂混淆。

  布紫陽也不以為意,他大方的並列坐下,伸手索茶。

  「你這裡的茶比較有滋味。」

  微瀾哀怨的瞅了不知何故一早把他挖起床的主子,小心措辭。「您大清早的來這,不會真的就為了找小的泡茶吧?」

  「當然不是。」他笑逐顏開,這一笑,微瀾竟是看也不敢看,悄悄撇開眼去。

  夭壽喔,主人這張臉就算從小看到如今,還是會叫人腳軟。

  「屬下敢請問為什麼嗎?」他更加小心。

  「去問看看這時候船能不能開,我們要走一趟中原。」布紫陽的唇抵著杯緣。

  「島主的意思是?」

  當初會避居到這逍遙島,便是因為厭倦黑白兩道的紛爭還有永無止境的追殺,這一住竟然好些年,除非為了執行任務,否則布紫陽不說,也沒人敢說要回去,這會兒……

  「女婿總要回去見岳父母,我要不答應她,妻子大概會跑掉。」

  微瀾掉了下巴。

  他家主子居然會調侃自己。

  「你這樣子難看,如果可以啟航動作要快,我們得趕在大雪來臨以前起錨,那要準備的事情可多著了。」他行事向來快狠絕,絕不拖拖拉拉。

  放下杯子,微瀾哪敢再打迷糊仗。

  「屬下立刻去辦!」

  布紫陽緩緩的再啜了口茶。

  中原,他要再回去了。

  第八章

  這些年布紫陽專注於戰船改良、大海探索還有兵士訓練,在他們決定要出發後,這些都派上了用場。

  不想招惹海域上巡邏的海兵注意,於是他打著麒麟的招牌把戰船易容成商船,人仰馬翻的準備後起程了。

  幾天的船程,對不常搭船而且有心理陰影的陶步荷來說真是一大考驗,人暈得厲害,別說沒能在第一時間參觀這艘威武雄偉的大船,甚至根本就離不了床鋪,只能睡睡醒醒,醒醒又睡,直到有那麼一天醒過來,咦,頭不暈,人站得穩了,卻已經要靠岸了。

  「我們去看滿月夜的錢塘大潮。」布紫陽這麼說,於是他們去看了那一不小心就會濺得全身濕透,捲起千堆雪的大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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