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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瑪奇朵    


  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男人,當初在山上給她的那種微微溫暖像是被山風忽地一聲給刮得不見蹤影。

  這根本是「人生若只如初見」的一種悲哀啊!她拚命擰緊了被子,有點憂傷的想著。

  虧她還想著若以後常伴青燈古佛的時候,偶爾還能把那一天他拾的淡淡關心和有些稚嫩的關懷拿出來回想,沒想到……唉……

  「不是!我是想說……」

  她的話再次被打斷了,然後任守一像是換成另外一個人的面孔一樣,認真嚴肅而緩慢的說:「娘子,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娘子了!我以後都會對你好的,相信我,好嗎?」

  他臉上充滿了一種名叫堅定的神色,像是在許下某種嚴肅的誓言般。

  沈蔓娘看著他,心中隱隱約約有了底,她試探性的開了口,「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

  他淡淡的勾起一抹笑,忽地一個熊抱緊緊將她摟住,換來了一聲驚呼,接著溫熱的唇在她耳邊輕舔,低語著,「娘子,你說我應該知道些什麼呢?好了,該去跟義父義母請安了,記得,等會一切有我處理,有什麼事情我們回房了再說,可好?」

  她被他的動作給弄傻了半晌,任守一卻覺得她這反應無疑就是答應了他的說法,滿意的笑了笑,在她唇上偷了個香,才心滿意足的準備下床梳洗。

  她楞楞的看著他,全身僵住,還不明白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就這樣傻傻的看著他放開了自己,豪邁的掀開了床帳,朗聲喊著,「來人!包衣。」

  等沈蔓娘再次看見任守一的時候,他已經換好了衣裳,正等在門外,準備和她一起去拜見高堂。

  她的身邊有兩個丫鬟伺候,不過並不是昨天從沈家帶來的那幾個,想到這裡,她後知後覺的發現,似乎從早上開始,昨日的那些丫鬟她一個都沒見過?!

  如果不是她知道沈家就是為了臉面也絕不會把出嫁女兒身邊的奴僕給要回去,她還真的要以為那些丫鬟們全都跑回沈府躲著了……奇怪,這人也不可能一夕之間都一個個不見人影啊。

  她扯了扯身邊男人的衣袖,打算開口問這個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人。

  「那些丫鬟去哪裡了?」一個字一個字,她說得緩慢。

  那低啞的嗓音讓身邊兩個丫鬟感到驚訝,但是除了眼神閃過一絲詫異外,她們臉上沒有出現其他情緒。

  任守一看她認真的小臉寫上不解,回應似的捏了捏她的小手,對於掌心所感受到的柔嫩感覺無比滿意,這才慢悠悠的說:「我讓人帶下去關著了,那幾個丫鬟手腳有點不乾淨。」

  兩個丫鬟聽著自家少爺這麼回答,心中同時閃出一個疑問——少爺,你就這樣直說少奶奶帶來的人手腳不乾淨真的好嗎?

  而接下來讓她們更加詫異的是,少奶奶竟然沒有半分生氣的模樣,反而點了點頭,一臉平靜。

  「關起來也好。」她還有些事情要好好問問。

  兩個丫鬟對於這對夫婦奇妙的對話只能保持沉默,也幸好這對夫妻奇特的對話先到此為止,否則兩個丫鬟可能要懷疑這兩個人真的是昨兒個才剛成婚、之前從未碰過面的夫妻了。

  他們夫婦倆慢吞吞的走著,而大廳裡任家所有的人早已全部都排排坐好,就等著他們了。

  沈蔓娘一踏進廳裡,就發現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掃向他們兩個人,當然,視線還是落在她身上居多。

  這時候她並不把自己當成是人家的兒媳和抽煙,所以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只是平平淡淡的跟著他走。

  「義父義母,我帶著我娘子來請安了。」任守一笑笑的說著,只要長了眼睛的人大概都可以看見他眼裡滿是喜氣。

  任夫人笑著看他,打趣道:「瞧瞧!這娶了媳婦就是不一樣,前幾日對這事還愛理不理的,現在笑得那麼開心,娘子來娘子去的,也不害臊。」

  任守一被調侃了也沒任何的不滿,反而振振有辭的說:「我可是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害臊的,更何況我娘子都這麼落落大方了,我有什麼可害臊的!」

  任家小妹任寶珠抿著唇笑,「哥哥是真的不害臊,瞧,以前說到親事跑得比誰都快,現在是開口閉口都是娘子了。」

  他撓了撓頭,嘿嘿笑道:「那不是因沒遇見娘子嗎?!」

  任守業和任守成見了平時在外穩重的大哥這時候表現出來的樣子,也忍不住用手捂著口低笑,目前後還是任老爺見這該做的事情都還沒做,一群人卻笑鬧成一團,實在不成樣子,連忙出聲打斷。

  「好了好了!我和你們娘都還沒喝新媳婦兒的茶呢!要吵鬧等等再說。」

  聽到這話,一邊伺候的丫鬟已經把兩個蒲團放到地上,任守一正要牽著沈蔓娘往前走,她卻定定的站在原地,輕輕地福了福禮。

  「恕小女子放肆,但我並不是貴府本欲迎娶的新娘,所以這頭我叩不得。」

  這話一落,在所有人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任守一先回過神,猛然低頭看著她,眼底有著錯愕和一點失落,她則是有些心虛的轉過頭,不敢對上他的眼。

  她對自己說,她沒錯,她本來就沒答允過他什麼,更何況這樁婚事本來就是一個錯誤,既是錯誤,就該早早更正過來,不管對她或者是對他都好,不是嗎?

  第4章(1)

  廳堂上眾人一陣沉默,任夫人幾乎要受不住打擊的暈倒,任老爺則是陰著一張臉,目光泠冷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後,任老爺再度開口,只是臉上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和藹,「那不知道姑娘到底是誰?怎麼會在昨日坐了花轎進了我任家的門?」

  沈蔓娘畢竟還是個小姑娘,面對昔日商場上打滾過的老狐狸難免有些顫巍巍,幸好有一隻手在這個時候握緊了她,她有些疑惑的抬頭望去,只見任守一眼帶安撫的看著她。

  到了這時候,她對於自己堅持要在這個時候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終於有點愧疚,而那愧疚的原因就是他。

  她知道這件事情算是沈家的家醜,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沒有錯,只是現在自己這樣什麼都不管的鬧了出來,反倒讓他有些臉上無光。

  因為擺明著她雖然也是被算計的一方,但是被算計的原因是沈柔娘壓根看不上他——這點在場的人應該都猜得到,所以她把事情鬧開了,等於傷了任家也傷了他……

  「我是沈家的二小姐,至於為什麼會坐在昨天的花轎裡,我自己也不明白,不過我身邊陪嫁的那些丫鬟們或許比我還清楚一些。」

  任夫人一聽她的解釋,頓時雙眼一瞪,高聲說:「沈家二小姐?沈家二小姐不就是那個庶出的,據說嗓子有殘疾的那個?!」

  沈蔓娘低頭不語,等於明明白白承認了這個事實。

  她知道多年來大娘怕落人口實,在眾夫人之間是怎麼說她的,說她早年傷了嗓子、有殘疾,還有雖然沒有明說,卻多多少少說過她愛裝清高、桀驁不遜之類的話,和在家不敬嫡母,仗著自己受沈老爺的寵愛就插手帳房的事,對她們母女倆的吃穿用度十分苛刻。

  有了大娘這麼不遺餘力的在外頭造謠,自然讓外人認為她沈蔓娘是個個性冷淡、做人不通情面,不只喉嚨傷了,聲音粗啞,那心也冷得像顆石頭。

  而她爹一個大男人也不管這後院裡的事,自然不知道這些名聲讓城裡的媒人在說親時,從來不把她考慮進去,她爹以為是她年紀尚小,且認定她性子冷、不愛出門,才會養在深閨無人聞,全然不知大娘動了多少手腳。

  而這些傳聞在任夫人查探沈大小姐的時候自然都給查探清楚了,這下一聽她這樣說話,對那些話更是信了七、八分,頓時心裡像紮了根刺一般,覺得胸口悶得疼。

  且除了任夫人之外,任家其他女人也都是聽過這些語言的。

  就見任夫人早已沒了笑容,拿起帕子不斷拭淚,「那該殺千刀的沈家,究竟是為了什麼,怎麼能臨時換了新娘,以庶出換嫡出還真是好打算,就不知道是哪個壞心肝想出來的主意!」

  任老爺和任家其他兩兄弟更是沉下了臉,看沈蔓娘的眼神也都帶著不善。

  任家人最大的特色就是護短,更何況任守一這個義子在他們心中是十分獨特的存在。

  對任老爺來說,不管自己有幾個親生的孩子,不管任守一是不是義子,相處了這些年早就比親生的孩子還親,怎麼說也有這些年帶大兒子的情分。

  對任家兩兄弟來說,這個大哥自小就是他們追隨的目標,任家能夠有現在不斷壯大的家業,大哥功不可沒,所以就算這份家業要分給兄長大半,他們也沒有二話,再說了,這些年兄長替任家賺進的銀兩,就是用黃金打個跟他一樣大的人也都綽綽有餘。

  偏偏大哥早早就表示,這份家業他現在不過是幫忙打理罷了,以後等他們全都上手了,還是要完完整整的還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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