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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莫顏    


  「委屈你了。」她愛憐地撫上他的臉,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著。

  邢覆雨為她拭去淚水,低啞道:「小意思,天牢裡的牢頭是我拜把兄弟,下手時留了情,而且……」邢覆雨回頭看了外頭一眼,知道有人監視,便把聲音壓低。

  「在牢中時,有人帶話給我,要我見到你時告訴你,安心等著,你娘很快會把咱們救出去。」

  巫依雪本來哭得矇矓的淚眸倏地睜大,因為太過吃驚,又不能作聲,忍不住連眨了數下。

  見她這逗人的模樣,邢覆雨忍不住低笑,輕點她的鼻尖。「依我看,我這是因禍得福,若要得到你,這苦頭是必須吃的,雖然皇上看不上微臣,不過有丈母娘護著,我這個女婿是當定了。」他也是在牢裡才得知雪丫頭的師父還活著,皇上自始至終要找的只是巫沐琴,這令他鬆了口氣。

  當初自己之所以欺君,不把巫依雪交出去,便是以為皇上看上了雪丫頭,幸好不是。

  巫依雪不禁暗暗佩服,娘居然連京城天牢都伸得進手,娘也太厲害了吧,果然是通了天的。

  有娘在背後撐腰,他們的事就幾乎成定局了,小倆口默契十足,不斷交換眼神,心中都很明白,皇上就算有千軍萬馬,佈局整個天下,但是要打敗一個人,並不一定要用神兵利器,有時候只需攻入對方的心,就能讓對方棄械投降了。

  這場仗,皇上看似掌握全局,處在上風,但是局內人都看得清,因為早在十八年前,皇上就已經輸了一顆心,現在,就等著有心人出面收拾殘局了。

  第14章(1)

  「你真要去見他?」

  丹府後山的亭子裡,一男一女正在煮茶對弈,男的俊美,女的傾城,聚在一塊兒的兩人,一身光華似玉,恍若仙人。

  亭子四周種植各色花草,白石鋪地,芳草青青,加以桃樹林立,將兩人的身影掩映其中,美景如畫。

  丹家的僕人都知道府中這位女子是主人的貴客,每回主人陪伴她時,未經叫喚,一概不准任何人上前擾了姑娘的清幽。

  男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丹淮清,已然三十七歲的他,俊美的臉容上儒雅依舊,卻已有成熟男子的風範,在歲月的淬煉下,多了一抹內斂莫測的氣度。

  女子則是巫沐琴,她已經三十四了,卻依然貌美,歲月不曾在她臉上留下痕跡,讓她看起來只有十八出頭,唯獨那雙美眸裡,飽含與她年齡相符的沉穩,淡定如山。

  「嗯……」她狀似在思考著棋路,語氣是漫不經心的。「當然見嘍,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不見也不行。」

  「沐琴。」丹淮清伸手握住她要落子的手,令她不得不停下,抬眼望他。

  她面容平靜,微笑看著老友。「何事?」

  「你若去見他,將不再有機會離宮。」

  皇宮內外,大內高手層層防守,就算武功再高,也難擋皇帝的眾多兵馬。當初他能順利潛入皇宮,是因為有段皇后的接應,否則皇宮豈是如此輕易進得?不常常上演刺殺戲碼才怪。

  再說,第一次巫沐琴能順利逃出宮,勝在有丹淮清和段皇后幫她,武熙帝可不是笨蛋,同樣的錯誤不會再犯第二次。

  丹淮清早年還會上萬花谷去探望她們母女,可是後來被皇上的人馬盯上,肯定是哪兒走漏消息,讓皇上懷疑他與沐琴有連繫,循線查到了他身上,他不得不打消去萬花谷的念頭。

  往後幾年,他身邊都有皇上派人暗中監視,為了隱瞞沐琴的行蹤,他只能忍痛不再去萬花谷。他沒想到武熙帝的執念如此之深,找了她十八年,從未放棄過,在這一點,丹淮清是佩服他的。

  「我知道。」她輕輕點頭。

  「知道你還去?不如你再等等,我會想辦法將雪丫頭救出來。」

  巫沐琴輕輕搖頭。「我其實想通了,老是這樣躲躲藏藏的也不是辦法。淮清,我和他之間的紅線已經打了死結,分不開了。」

  丹淮清語窒,望著她認真的神情,其實心裡也清楚,她從沒有一天忘記過百里熙,但他仍是在等待著,不知不覺,這麼多年過去,陪著她已成了他的習慣,雖然這輩子他不知道除了她還會不會有另一個女人進入他的心,但他卻清楚,只要她好,他便心滿意足了,不能成為夫妻,若能相知相惜,成為知己,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人的緣分不在形式,而在交心。

  他放開她的手,儒雅溫文的臉上突然浮出一抹壞笑。「起碼我比他好,這麼多年來你躲的是他,不是我。」

  巫沐琴見他還能打趣,便知他是應了,不會阻止她進宮。兩人相交多年,丹淮清對她始終如一,因為尊重她,所以待她如親妹,但她知道,他心底始終有一處位置為自己保留。

  這麼多年了,他不顧家族的催逼,始終孑然一身,他不娶妻,卻收了一個義子,取名丹寒烈。她還記得當年他如何誇寒烈這孩子,說他根骨奇好,領悟力高,是練武的奇才,他悉心教導,並傳授武功給他,讓他繼承丹家的武功絕學。

  如今丹寒烈長成了威武男兒,不負眾望,承襲了家風,成為年輕一代稱霸武林的高手。

  「本來還想著讓寒烈娶雪丫頭,卻沒想到途中殺出個程咬金。」

  「寒烈這孩子雖優秀,但是傲性高,我家雪丫頭不會喜歡的。」

  丹淮清冷哼。「難道那個邢覆雨就不傲?」

  她輕笑。「他雖傲骨如鋼,但在雪丫頭面前就是個麵團,隨她搓圓捏扁,雪丫頭的眼光不錯,光看邢覆雨那小子敢冒著欺君之罪護她,就值得雪丫頭托付終身,情愛這玩意兒,還是得講究個緣分。」

  兩人下著棋,一來一往,笑談往事,說兒道女,雲淡風輕,兩人的交情如一罈陳年老酒,越陳越香。

  百里熙讓邢覆雨下獄,雖然讓邢小子吃了不少苦頭,不過卻沒往死裡打,也沒打殘,只受皮肉傷罷了,這讓巫沐琴看明白了,百里熙多少也是顧念著女兒的心情,對邢小子也不是看不上,不過就是皇帝老爺的傲骨在作祟罷了。

  她派了京中的探子,買通了獄卒,把訊息帶給邢覆雨,還讓他帶話給雪丫頭,雪丫頭是她從小親自教授的,肯定能救出邢覆雨。

  果不其然,不過幾日,百里熙就命人把邢覆雨放出大牢了。

  如今剩下的就是自己和百里熙兩人的事了,他要收雪丫頭為義女,封做公主,擺明了就是針對自己,她若不出現,就一輩子別見女兒了。

  攻打萬花谷、捏造鐵礦一事、抓女兒、讓萬花谷歸順朝廷,哼,這一切的一切,說穿了不就是為了見她?

  現在他抓到女兒了,還將她的緝捕榜張貼全國,全都是衝著她的弱點來。

  這男人就是個走火入魔的傢伙,但是……能堅持了十八年而不肯放手,對他這份執著,她其實已經折服了。

  詐死都不能讓他死心,還不死不休的往下查,誰想得到他只憑女兒的畫像,就能查出她和雪丫頭都沒死。

  巫沐琴不得不佩服他,輕歎這或許是天意,與其這樣你追我跑的糾纏下去,不如就隨緣吧,她已不再是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心境已不同往昔,如今看事也通透了不少。

  百里熙的心結,不就是因為她不肯陪他嗎?

  是帝王也好,凡夫也罷,就算他坐擁三宮六院,他的心從來就不在那些女人身上,他已經用十八年的歲月證明了此事,而她,也該給他一個交代了。

  「送我去京郊別院吧。」她微笑對丹淮清說。

  丹淮清執黑子的手頓了下,接著將子落在棋盤上,淡淡應著。「好。」

  京郊別院便是百里熙安置女兒的府院,當他一收到巫沐琴進了別院的消息,連朝服都沒換就坐上了馬車,立刻趕往京郊。

  宅院四周都有人監守著,巫沐琴一旦自投羅網,就只能進,不能出,百里熙大可慢慢來,但他等不及,因為他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皇上親自駕臨,手下們只來得及向他跪禮,就見皇袍如風一般的呼嘯而過,連平身都沒說,人影已經進了大門。

  「人呢?」百里熙一進入外院,立即沉聲問,語氣焦急。

  在門內看守的侍衛不敢耽擱,連忙回稟。「在主屋內。」

  百里熙立即大步朝主屋走去,她總算出現了,他有太多的話、太多的怨想質問她,此刻他內心激動,如層層洶湧浪濤在拍打著心口,胸膛也因呼吸急促而起伏著,可當他走進主屋、瞧見眼前景象時,卻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甚至連呼吸都停了。

  屋內的美人榻上,兩名女子一坐一臥,坐的那人正是他朝思暮想多年的妻子巫沐琴,而臥的那位則是他的女兒巫依雪。

  女兒把臉枕在妻子的腿上,像只溫馴的小貓兒般安睡著,臉上有著未干的淚痕,而妻子正輕撫著女兒的墨發,發現他進來,那抬起的容顏如撥雲初見的明月清美照人,那鑲嵌如玉的美眸如兩潭波光瀲灘的湖水,正朝他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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