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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子紋    


  南宮易一聽梁王的怒斥,臉色僵硬慘白。他看出梁王看在父親南宮碩的面上,並不是真想殺他,只是以折磨他為樂——傳言梁王喜怒無常,殺人如麻,昨日領著一隊人馬來到驛站,他驚訝之餘,按著原本盤算將罪過全推到那些大夫身上,滿心以為殺了那些人之後,便能安撫梁王,自己全身而退,誰知道梁王性格詭譎,心思難測,聽完他的話,竟是直接讓人把他吊掛在枝頭上,反而對那些可有可無的大夫奉若上賓。

  「看你們父子這德行,就知道之間有古怪。算了,管你死不死、活不活,本王與南宮老頭有點交情,他那身育馬的本事可惜沒傳給他的不孝子,但我知道你懂些,這次進貢的馬共十五匹,已經死了十匹,剩下五匹也病得站不起來。去治好,一匹都不能再出差池,若事成,本王開心,就替你擔了逆倫大罪,幫你殺了南宮易。」

  南宮易聞言,一張臉徹底沒了血色。

  南宮旭日看也沒看他一眼,只是語氣平和地要求:「南宮易帶來的那些大夫,梁王得如數放了。」

  梁王輕笑,一臉的饒富興味:「如果你有本事將馬醫好,本王就如你所願,不過你開口救下那些跟你沒什麼關係的大夫,卻不顧你爹死活,如此冷絕,也不是身為人子所應為。」

  「梁王遠在京城,或許不知,南宮易寵妾滅妻,奪位弒父,害我數次徘徊生死,此人早已不配為人父。」

  梁王神情一變,眼底漫上血色。幾年前,南宮碩死時朝廷曾懷疑是南宮易下毒手,但沒證據,又看中南宮一門的育馬術,這才輕輕放過,如今,這算是落實了罪名。奪位殺父什麼的就夠惹人厭煩,一句寵妾滅妻更是犯了他的大忌。

  他不留情的伸出手,拔出一旁侍衛腰間的大刀,直接將南宮易腰斬。

  他下手之快,根本無人反應過來,就連南宮易自己也沒發出一點聲音,就命絕刀下了。

  南宮旭日終是見識到傳言中殺人不眨眼的梁王的做派,穆意謹總說他瘋狂,但與眼前之人相比,自己遠遠不及。

  梁王眉宇間有著掩飾不住的驕狂,將手中沾血的大刀一丟,吩咐道:「來人,清理乾淨,一地血,看了眼疼。」

  南宮旭日沉默平靜的看著南宮易的屍首被侍衛清理帶走,他沒有開口詢問屍首將會被如何處置,想起當年自己喝下毒藥,假死之時,南宮易也是派人將他丟棄荒野,不管他是否屍骨無存,如今這算是報應吧?

  「別瞧了,再瞧也瞧不出一朵花來,快去看看本王的馬。」

  南宮旭日收回視線,跟著侍衛走向馬廄。

  為了醫馬,南宮旭日留在驛站三日,直到五匹馬正常進食後,梁王才終於願意放人。

  梁王一大清早心情特別好。「本王親自送你回景城,你在南宮府的那些個糟心繼母、手足,本王會出手替你清理。你別太感激本王,本王向來仁慈心善,就當是謝過你,助「拿回家主之位,然後再修書一封進京,讓你繼任城主。」

  「不需要。」

  梁王彷彿沒聽到南宮旭日的話,逕自又道:「你回南宮府後,可得好好的替本王再養幾匹好馬,戰馬之類的就算了,但是本王要的馬一定得要通體黑,四肢強健,看來就要如同本王一般威風凜凜的良駒才成。」

  南宮旭日冷冷看他,此人不單自傲,也很自戀。「不論家主或城主之位,」他冷冷的道:「我都不要。」

  梁王掃了他一眼:「小子,本王難得發一回善心,你就算不願意,也得給本王收下。」

  南宮旭日面無表情的與梁王四目相接,明明就已是可以當他爹的年紀,性子脾氣卻像個孩子似的,全然不講理,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

  「別耍花樣,小子,」梁王打量了下他:「本王能殺你老子,自然也不會把你的小命看在眼裡。」

  南宮旭日的神情帶著不屑一顧。

  「看來這麼些年,過了苦日子,看盡冷暖,也不怕死了?不過你不怕死,但總有畏懼之事吧?看你這年紀,有妻?有子?」

  南宮旭日振著嘴,還是不說話。

  梁王見狀:「哼」了一聲:「看來是沒有,真是沒用的傢伙,這把年紀了還未成親,想當年本王在這歲數,早已妻妾成群。」

  南宮旭日懶得回應,說是妻妾成群,不過就是一妻一妾,還是對姊妹花,當年還鬧出了不小的事,先是看上庶女姊姊,卻為了門當戶對,娶了嫡女妹妹為妻,最後又硬要了姊姊為妾,最終妾在梁王還駐守川地時因意外身亡,妻回到京城後也病故。

  如今梁王是孤家寡人一個,眾人私下傳言皆說梁王正因為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所以性子冷絕,壓根不怕報應,反正已經是絕子絕孫,還有何懼?

  「本王見你這幾天夜以繼日、不畏辛勞的治馬,看來是急著想離開,心中如無記掛之人,何須如此急促?」

  南宮旭日依然沉默,彷彿未聞。

  「不說也知道你肯定有心上人。本王愛才,你本王自然捨不得動,但你掛心之人……是死是活本王可不會放在心上。」

  南宮旭日平靜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

  梁王得意的揚起唇角:「小子,這便是你打心裡不屑的權勢,本王想要誰的命,輕而易舉,你想保也保不住。如今你得認清,只有絕對的權勢才能壓人低頭。本王此次是念在南宮老頭的分上保住南宮家,你別不知好歹。本王送佛送上天,陪你走一趟,讓你沾點本王威風,風風光光回城。」

  南宮旭日冷凝著一張臉,驛站外的馬車,車身是張狂的黃色絹布,上頭還刺上展翅的火鳳圖騰。

  如此狂妄,若此人不是梁王,以這性子早該被人殺了幾千幾萬次了。

  他逕自拉過一旁未配鞍的馬,直接一躍,抓著馬頸,直奔而去。

  「這小子!」梁王啐了一聲:「跟上去。」

  幾個侍衛馬上追了上去。

  一旁有個侍衛上前送上一封密封的信,梁王接過,慢條斯理的坐上馬車,帶人啟程。

  在馬車上,梁王窮極無聊的打開信,看完後,不屑的一個撇嘴。穆家現在主事的穆意謹狡猾得跟狐狸似的,說醫術了得,還是得以窺三界的天眼通,可在他看來,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小神棍,想要他放過南宮一門,穆家便欠他天大的情,可誰要這小子的人情?

  他出手是看南宮旭日還有點本事,不然他才懶得理會南宮一門以後如何。

  南宮旭日看似清冷,卻也有些血性,只有提到心上人時,才會有反應。梁王嘴角微揚,望向外頭一片藍天白雲——還有人可以掛在心上,還能相守,這小子還算有點福氣。

  第十五章  忠心的下人(1)

  薛世英得到消息時,梁王已經離城門約十里的路上。

  梁王惡名昭彰,縱使相隔千里的景城也有耳聞,得知他欲到景城來的消息,薛世英立刻發話要人準備迎接,這幾日她心神不定,腦中各種紛亂思緒翻騰,夜不成眠,隱約覺得有事發生。沒想到今天梁王來了?

  「夫人,張權回來了。」

  下人的話令薛世英回過神來,張權亦是南宮易的心腹,始終追隨左右,這個時候回來……薛世英連忙說道:「立刻讓他進來。」

  張權一身髒污,看上去有些狼狽,薛世英厭惡的皺了下眉:「你這是怎麼回事?城主人呢?」

  張權雙膝一跪,想起在驛站梁王拿著大刀直接將南宮易腰斬的情景,讓他直到這會兒還發著抖:「城主——城主死了……」

  薛世英的神情大變:「你說什麼?!」

  南宮一門雖現敗象,但終歸還有南宮易可以扛著,而現在他死了……即便南宮家還有南宮定弘可以接任,但南宮定弘精神有異,只怕也無法服人。

  「說清楚!」薛世英不能克制心頭激動的起身,尖聲嚷道:「到底怎麼回事?」

  「城主死了,被梁王殺了。」張權一臉蒼白。

  薛世英聞言像是失了所有力氣,木然的坐回椅上。梁王?!

  「為什麼?」

  「這次上貢朝廷的馬,聖上已發話全賞給梁王,梁王心喜之餘,乾脆前來看馬,怎知馬匹莫名亡故,趕到城主暫宿的驛站問罪。城主原打定主意讓那些無能的大夫出面頂罪,沒料到梁王聽了城主的話,沒怪罪那些大夫,反而將城主給吊掛在驛站外的大樹上,足足三日,直到……」

  「直到什麼?」薛世英心焦的追問:「快說!」

  「直到少主出現,幾句交談,梁王竟親自了結城主性命……」

  「少主?!」薛世英愣愣的重複一次,她當然心知張權口中所言的少主不是南宮定弘,能讓張權懼怕至此的人,她的心咯登一沉:「南宮旭日?他沒死?!」

  張權點頭,他始終混在南宮易帶去的一群大夫之中,暗中注意著動靜,在清晨微亮的天光中,看到南宮旭曰時,他也以為自己看見了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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