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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莫顏    


  柳暮被斥責,一臉陪笑,忙道:「侯爺若是沒對夫人做什麼事,下頭怎麼會被夫人踢了?」

  聽柳暮這麼一說,符彥麟呆住了。他下面會痛是因為被她踢的?他仔細回想,自己有對她做什麼嗎?而他想來想去,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那個綺夢,夢中他的確對她做了許多夢寐以求的事,她在掙扎,還怒瞪著他,接著她好像說了什麼話,然後……她踢了他。

  符彥麟怔住。難道那並不是夢,而是真的發生過的事?這不就表示他確實吻了她,還摸了她……

  柳暮見侯爺整個人定在那兒不動,一雙眼睛炯炯發亮。

  「侯爺?」他試著輕喊。

  符彥麟轉頭看他,突然問:「夫人呢?」

  「按時辰,夫人這會兒應該是去馬房了。」

  莊園的人都知道夫人的愛駒是蘭蘭,就算有力淵和馬僕照看馬兒,但夫人還是會親自去幫馬兒刷毛,並餵食一些馬兒愛吃的果子,尤其夫人把那匹黑駒留在莊園裡後,更是每日親自去照顧馬兒,培養感情。

  此刻符彥麟整副心思都在那成真的夢境上。她咬他,他不生氣,她踢他,他更不怪她,只恨不得能把夢境的細節想清楚。

  他居然吻到她了,而該死的他卻只有模糊的印象,怎麼樣都想不起吻她的滋味。

  符彥麟這高燒來得快,退得也快,高燒才剛退,仍需休養,吳大夫早上又來為他診治,接著僕人送來了早膳。符彥麟吃過膳食,又喝了湯藥,一雙眼老盯著外頭。

  到了午膳時刻,也沒見她來,倒是豆豆歡喜地來報到,不過因為怕他的病氣過給她,所以紀嬤嬤只能牽著豆豆站在門外看她爹一眼,而豆豆那淚汪汪的眼睛充滿了不捨和擔憂,巴巴地盯著她爹,看得符彥麟一顆心都融化成水,頻頻向女兒保證他沒事,很快就會康復。

  符彥麟在床上躺了一天,牧浣青始終沒出現,也沒來探望他,只派僕人送上藥膳。

  符彥麟知曉,自己肯定是把她惹毛了,她便躲著不見他。

  倒是他的三名心腹立刻忠心地來報到。知道他們家大人心念著夫人,便把夫人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連吃了什麼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都一一說給他們家大人聽。

  符彥麟仔細聽著,想著既然她不來見他,他可以自己去找她。

  隔天,他迫不及待地下床活動筋骨,又閉目打坐,運行內息,三日後便完全恢復了。

  他在院子打了一套拳法,出了汗,梳洗完,換上乾爽的衣衫和長褲便出了院子,抱起女兒直接去找她娘。

  牧浣青正在菜圃裡看翻土的情形。入秋了,菜都已收成,每到這時節便要燒葉子和樹枝,把黑灰撒在土裡,用鋤頭不停翻動,好讓藏在土裡的菜蟲無法在土裡過冬。因為這土地一到冬天就全部結凍,堅硬如石,所以只能趕在秋天進行。

  牧浣青瞧見符彥麟抱著女兒朝她這兒走來,她心裡仍在氣頭上,假裝沒看到,直到符彥麟抱著女兒走近,豆豆喊了一聲「娘」,她才轉過身對女兒微笑。

  她摸摸女兒可愛的小臉蛋,抬眼看向符彥麟,他正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侯爺怎麼不在屋裡休息?」

  「我已經好了。」

  「喔?那就好。侯爺可有事?」

  「沒事,就抱豆豆出來走走。」

  「既如此,我有事得先忙,就不招呼您了,您請自便。」

  「嗯。」

  她語氣疏淡,與他說話時迴避著他的目光,但符彥麟不在乎,她不理會他,他就抱著女兒跟著她。

  他往四周瞧了瞧,找到了劉嬸,把女兒先交給她抱著,自己則捲起袖子,拿來一根鋤頭下田翻土。

  總兵大人親自下田,莊康三名心腹聞風而來,立即也捲起袖子,有鋤頭的拿鋤頭,沒鋤頭的拿鏟子,趕緊跟著大人下田翻土。

  牧浣青只瞟了一眼,便轉開視線,指揮其他人幹活。

  眾僕人見了都感到新奇,偷偷往主子那兒瞄去。堂堂鎮遠侯紆尊降貴的捲起袖子,拿起動頭和大夥兒一起翻土,倒是博得其他人的好感,大夥兒嘴上雖然不說,卻都看在眼裡,心知這位侯爺放下身段,一門心思全是為了青主子。

  大夥兒都瞧得清,牧浣青自然也不例外,但她故意忽視。既然符彥麟這些人要住在莊子裡,貢獻點勞力也是應該的。

  待十翻得差不多了,她便往工坊走去,管事一邊跟在她身旁,一邊拿著冊子向她報告細節。

  走進工坊,亦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每個匠人都各司其職,忙著製作器具。牧浣青走到大桌上,管事立即鋪上一張大羊皮,羊皮上畫了最新的工具製造圖。

  牧浣青看著這些製作圖,忽然感覺到身旁有人靠近,她轉頭一看,符彥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旁,豆豆則是跨坐在他的肩膀上,抱著她爹的頭,一副登高望遠的開心模樣。

  牧浣青只瞄一眼便收回視線,繼續若無其事的聽管事報告,接著便去巡查各工匠的製作進度,與他們討論改良的用途和細節。

  不管她走到哪,符彥麟便跟到哪,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專注凝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

  一開始她還能冷靜自持的不當一回事,但是被盯得久了,漸漸感到不自在,因為他的目光太過灼人。她終於忍不住回瞪他一眼,可他非但不閃躲,反倒直視不移,精亮的目光毫不掩飾赤棵棵的慾望。

  他這樣看著她,也不怕被其他人看笑話,再瞧瞧其他人,大覽臉上都透漏曖昧的神情,有的還躲到一旁偷笑。

  任牧浣青臉皮再厚,也禁不住符彥麟當著這麼多人面前火辣辣地盯著她,他不害臊,她還要臉呢!

  「跟著我做啥?你就沒其他事好做嗎?」當她走到離其他人較遠的地方後便轉過身,咬牙切齒地責問他。

  見她終於正視他,他目光亮得似火。

  「我是來道歉的。前幾天我不是故意要吻你,當時我腦子燒昏了,以為自己在作夢,你會生氣也是應該的,不如你打我一拳消消氣吧!若是一拳不夠,多打幾拳也行,我不會還手的。」

  沒料到他,開口就說了一大堆,而且還是當著女兒的面跟她道歉,教她一時怔住。

  他說話時,眼神目不轉睛,連同坐在他肩膀上的豆豆也睜大一雙與她爹相似的眼盯著她。

  父女倆的眼神和表情皆是同樣的期盼,讓牧浣青一時堵了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符彥麟見她睜著眼睛瞪他,臉上未施脂粉,因為忙碌,還沾了些許汗水,身上穿的總是一身勁服布衣,未做多餘的打扮,但是她眼中的神采和全身散發的朝氣總能吸引住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她的身影,而此刻她帶著無奈和些微氣惱的表情竟是美得動人,令他一顆心怦怦然。

  「當然,如果你不反對,我想……」下面的話雖然未說完,但沒瞎的人都瞧得出來他想對她幹什麼。

  「想得美!」她低嗔一句。

  符彥麟深吸一口氣。她都不知道,她此刻嗔怒的表情有多迷人,不但沒澆熄他的慾火,反倒撩撥得更旺盛。

  「你真美。」他脫口而出。

  牧浣青不料他竟然這麼坦白,橫了他一眼,轉身走開,不讓他瞧見自己管不住的臉紅。這男人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讓她有些難以招架,似乎昨夜一場高燒,就把總兵大人的熱情全燒出來了。

  符彥麟對她故意忽視的態度一點也不以為意,他現在心心唸唸想的都是前幾天的吻,並且深感遺憾,他多想再回味一次。

  兩人之間保持的界線一旦不小心越過之後,那慾望就像野草蔓生,開始爬滿心頭,撩得他心癢難耐。

  符彥麟是個鐵錚錚的男子漢,看得著卻吃不到簡直是酷刑,只要發現有可趁之機,他會毫不猶豫的把握住。

  趁著用膳時,他在桌下握住她的手。

  她想抽開手,但他緊握不放,惹得她轉頭瞪他。

  礙於有女兒在,她不便跟他吵,若只是握握手,還在她的忍耐範圍內,也就隨他了,但是當豆豆被紀嬤嬤抱去午睡時,他的膽子就大了起來,居然一時沒忍住,把她拉過來往懷裡一摟。

  「幹什麼?還想跟上次一樣吃苦頭嗎?」她怒聲警告,握緊的拳頭明白昭示著她不會客氣的。

  「浣青,我已經一年沒碰女人了。」他突然道。

  她又是一愣。這男人每次都會像這樣突然答非所問,她叫他放手,他卻告訴她自己已經一年沒碰女人。

  「你碰不碰女人,關我什麼事?」

  「當初在娶你之前,我本是要娶表妹為妻的,君子一言,必須信守承諾。納她做小,已是對她有愧,本打算不再納妾的。這幾年有不少朝臣想往我府中送女人,我都沒收,但是皇上賞賜下來的,我卻不能拒絕,只得領旨,但我沒有碰她們。」

  牧浣青原本對他橫眉豎目,一聽到他沒碰皇上賞給他的女人,倒是有些意外,便也停止掙扎,好奇地聽他說下去,至於信不信,先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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