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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七季    


  他們之間的事是他們間的事,他的工作是他自己的,出了紕漏可是要自己扛的。

  「如果我這叫不成熟,那主任你不也同樣很不成熟?」林芸庭恍了下神,沒反應過來這話竟然是段彰宇說的。

  周圍已經危機感叢生,她眨了下眼,「你說什麼?」

  「數字不對的事,主任你不也同樣沒有發覺,假如這份資料是要上交的,那主任跟我同樣都有責任不是嗎?」段彰宇看著她,說:「我看,主任你才是公私不分,因為私事而心不在焉。」

  「你……」她只是在跟他演戲而已,他怎麼真的和她槓上了。

  沒想過他真的會還嘴,還這樣針針見血,林芸庭完全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好保住自己主任的顏面。

  多虧其他人忙打圓場,這不快的開端才被矇混過去,她很感謝那些人,不然她怕自己真的會就這麼和小彰吵起來。

  第9章(1)

  他會在公司找她的碴,在家卻把她當透明人,即使她提起莫大勇氣找他說話,他也只是「嗯、啊」的應付,或乾脆找個理由避開,最糟的是根本不理她。

  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才開始叛逆期和她玩冷戰,他是存心要逼她、轟她走。可她就是不如他的意,因為那不只是「他」的家,是「他們」的家,他沒有趕人的權利。

  不過,她是真的沒有和他鬥氣的心力,也會因他一次次迴避而受傷的,她強打起精神,就是為了給自己信心,她相信小彰總會理解她矛盾的心情,她相信他不是真的想要搬走。

  曾說過不會離開她的人是他,如今要走的人也是他,她接受不了,她不相信這是他的本意。

  除非他討厭她,明明白白地讓她知道,她已經失去了「姐姐」這個身份後盾,他也就可以像對其他女人那樣對她反感。

  他確實曾如他所言那樣愛她,可結果她懸著的心被他看成是一種拒絕,再加上從前她亦做過很多沒大腦的事,這些合起來就形成了他的厭倦,不想再和她磨下去,覺得她不值得愛了?

  她想盡辦法要告訴他,她正在思考他的事,每天、每夜、每時、每刻想的都是他,所以再給她一些時間,可他都不給她訴說的機會,只會躲著她,連時間都不留給她,就斷然地認為她不可能接受,既然在他心中她是如此頑固的人,當初又為什麼要讓她知道他的感情?

  乾脆強要了她,再不說一語、一走了之,那樣還簡單些,她就沒有為他猶豫的理由了。

  越想越悲哀,好像只有她在一頭熱似的,這些年來,他也一直是抱著與此相似的心情嗎?

  如何努力都無法傳達出去的心情,竟然是這樣的折磨人。

  這樣同在一個屋簷下,彼此卻都視而不見的日子,一過就是半個月。林芸庭不得不去想,是否事情真的不像她所想的這樣單純,是不是她與段彰宇間的緣份真的已經到了極限。

  她強打精神露出笑容,叫停部門中其他正在埋頭工作的人。

  「我有事情要向大家宣佈。」她成功引來大家的注意,這次她有充足的理由找小彰說話了,「新的人事調動結果已經出來了,咱們部門的話是彰宇,上面決定下個月將他調去紐約的總公司。」

  這是她等了許多年的機會,前些日子幹部開會時有人提到紐約總公司缺人手,問她有沒有推薦的人,她想都沒想就推薦了他。

  只是,這個時機真的不好。她明顯看到,他的臉上露出了怒氣,那氣勢洶洶朝她而來的怒氣。

  「你要我去紐約?」段彰宇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真實,他不敢相信她竟然能用一副這樣開朗的表情突然宣佈,她要將他趕去紐約,她不允許他離開那個家,如今卻要將他趕去更遠的地方,是否,經過這些日子,她終於接受他已不再是她弟弟的事實?她的弟弟從不會對她如此冷漠,她心寒了,就可以痛快地將他轟得遠遠的了?

  「彰宇,恭喜你,這可是升職哦。」她強擺笑臉提醒他,去紐約的機會不是每年都有,他的表現一直很優秀,她不希望他錯過這個機會,反正他不是一直想走?那麼走去一個環境更好、發展空間更大,而且離她更遠的地方,有什麼不好?

  段彰宇胸腔鬱結,除她以外的其他人都自他的視線中消失了,他快步上前,繞過她的桌子,直接與她面對面相見。

  「你要我去紐約?」他又問。

  「不是我,是公司決定的啊,你不要這麼激動……」不要離她這樣近,不要對她怒氣沖沖,她再也不想見他怒氣沖沖的樣子了,他的憤怒讓她燒心地疼。

  「你想我消失,明明只要一句話,我從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為什麼偏要弄得這麼複雜?」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咦,怎麼頭暈暈的?

  林芸庭知道自己是站著的,腳下卻如踩在雲端上蕩來蕩去,就連眼前的小彰也跟著扭曲了起來。她又沒喝酒,怎麼會這麼暈呢?

  他還在說著什麼,他滔滔不絕時,就是他在氣她。拜託,不要再氣她了,她也很恨自己啊,連自己的心情都不瞭解,連這樣被他討厭都只覺得是沒辦法的事。

  「小彰……」她伸出手臂,沒有碰到他的臉。

  段彰宇一把拖住了她倒下的身子,她的下巴重重地磕在了他的肩上。

  怎麼會這樣?

  「芸庭?」他拍拍她的背,沒有反應。

  她微微睜開眼,亂糟糟的空間吵得她睡都睡不好。睜開眼,看到的是段彰宇緊皺的眉頭,她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要哭出來,定下心神才確定他沒有哭,只是在望著她而已。

  他的背後是有點熟悉的屋子,這不是在公司嗎?她後知後覺,才發現在場的不只段彰宇一人,部門中其他人也都關切地圍在一旁。

  「你醒了?」段彰宇的手背摩挲她的臉,一種很輕柔的確認方式,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是昏了過去。

  「怎麼會這樣?」她搖晃著想要站起來,之前沒覺得哪裡不對,怎麼說昏就昏了呢?

  段彰宇扶她起來,他的手隔著她的衣服,燙到了她的皮膚,林芸庭心下一顫,周圍一雙雙眼睛可都還在看啊。

  「謝謝你,我已經沒事了。」她禮貌地欲推開他的手。

  一個剛從暈倒中醒來的人,哪來的力氣?段彰宇不理會她那明顯的意圖,一個抬手,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林芸庭雙腳離地,心也跟著一起懸起,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領,「彰宇,這太誇張了啦,快放我下來!」她知道,他又不聽她的話了。

  「誇張的人是你才對。」說留他、說趕他,又說暈倒就暈倒,搞得他暈頭轉向跟不上她的腳步,不知該如何面對她,如今她還敢說他很誇張?

  在她倒下的那一刻,他第一次這樣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無力。他什麼都做不了,即使愛她、氣她、怨她,那種複雜的感情足以將他變作另一個人,可對她他仍是只有深深的無力。

  她總是這樣,利用他對她的感情、利用她自己來玩弄他的感情。不管是從前還是以後,他的死穴都被她捏得死死。

  「別動,我送你去醫院。」他抱著她,什麼都不想,眼前的人全都自動地給他讓開了一條路。

  「不用啦,我們叫救護車,或者我自己也可以走啊。」她試著掙扎,「放我下來,這樣太丟臉了!」這樣真的會傳出奇怪的謠言哦。

  「早跟你說過,我不在乎!」他當然知道她在暗指什麼,真敬佩她的公私分明,可他已經受夠了,「求你了,乖乖躺好,讓我送你去醫院。」

  一瞬間,淚花溢滿了林芸庭的眼眶,她乖乖不動了,任由他抱著穿越整間公司,讓各種好奇的目光投注在他們身上。

  他的下顎始終繃得死緊、嘴角抿著她讀不出的苦澀。她說服不了他的,因為他抱著她的手,是抖得那樣厲害。

  林芸庭自己怎麼也想不到,她平生第一次住院,而且是誇張到被人抱著奔入醫院,是為了一個這樣丟臉的理由,醫生說她營養不良,再加上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才會突然暈倒,簡單來說就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比起她,當時抱著她的段彰宇反倒像個病人,護士一見他的臉,二話沒說就主動跑了過來,把他們列入急救範圍。

  本來是可以立刻出院的小事,但段彰宇說既然來了,就乾脆留院觀察兩天,順便作個全身檢查,她說不過他,只有同意,好好的一個人被逼換上病服也真是古怪,不過一看到床邊段彰宇的神情,她就只好收聲住口,對著自己的手指發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悶頭不語的段彰宇突然開口,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有點茫然,他隨即補充,「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睡不著覺的?」

  「呃……也沒有睡不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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