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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簡薰    


  莫安華整個孕期便由這幾人照顧,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終於,能跟孩子們見面了。

  此刻見產婆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說不出的高興,孩子太小,男人不敢抱,只摸摸小臉就算。

  那日他原本要進去看看莫安華,卻是被攔住了,女人生了快十個時辰,樣子肯定不好看。

  他不是很介意,她現在再糟糕,也是為了他的血脈在糟糕,讓女人辛苦生孩子,再來嫌丑,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她生得這麼辛苦,總該去安慰一下。

  後來還是沒進去,因為醫娘出來說,王妃太累,聽見哭聲確定孩子安好後,瞬間睡過去了。

  莫安華足足睡到隔天中午,這才醒來。

  生得迷糊,她只記得第一個是女兒,至於第二個,實在不記得了,發現是一男一女,立刻笑開,喝完補湯,連忙要奶娘把孩子抱過來。

  看她滿臉喜悅,一下摸摸兒子,一下摸摸女兒,雖然都是笑著,可明顯更喜歡兒子一些,賀文丞笑道:「才剛剛生出來就偏心,看來以後我得多疼女兒一些。」

  「我才不是偏心呢,女兒是寶貝,可是要能在後宅立住腳跟,非得有兒子不可。」女人坐在床上,看著錦被裡的小寶寶,忍不住稱讚,「真可愛。」

  這點男人倒是十分贊同,「是很可愛。」

  「太可愛了,怎麼這樣可愛。」女人連番稱讚,終於想起一件事情,「先給兒子取個小名吧。」

  大黎民俗,女兒通常要等兩三個月大才會取小名,至於正式名字,一律週歲才取。

  「只給兒子取,這樣女兒顯得可憐,一起吧。」

  莫安華想想也是,等女兒長大了,知道這事情,心裡說不定會難過的,若是差個一兩歲還好,可明明是雙胞胎,卻是這樣差別待遇,怕是要傷心。

  賀文丞見她同意了,道:「我已經想好了,五月初九生,女兒叫五月,兒子叫初九。」

  女人一聽就覺得喜歡,五月,初九,很適合當小名,想想遂逗起孩子來,「五月,初九,五月——初九——」

  五月初九自然是沒理,打了呵欠,嚶嚶兩聲,兩大人看孩子似乎有睡意,沒再說話,只是輕輕摸著,小孩好哄,一下便睡了。

  旁邊奶娘見狀,很快抱起孩子到邊間去——王妃才剛剛生產完,要恢復得好,休息就得夠。

  賀文丞見床空了下來,也扶著莫安華躺下。

  女人眨眨眼,突然笑出來,「好奇怪,明明已經睡了十幾個時辰,可我現在又想睡了。」

  男人摸摸她的頭,「那就睡吧。」

  莫安華說想睡還真的是很想睡,閉上眼睛沒多久,呼吸聲就變沉了。

  男人看著她的睡臉,內心真有種奇特的感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因禍得福,這一年是他過去幾年來最好的一年。

  以前,他只在書房,皇宮,刑部,這三個地方移動,多少人羨慕他權力與權勢都有,但總不是很開心。

  可是過去一整年,他看了山,也看了水,去了不少地方眼見四季變化,最重要的是,他跟那個在蔡國公府初見,在梨花樹下第一次說話,穿著石榴紅衣的少女,他們的緣分又被銜接上了。

  以前,他只有案上那堆棧得小山一樣的卷宗,每一個明天都是卷宗卷宗卷宗,沒什麼好期待,因為每天都一樣,直到了馨州,第一次覺得人生很有趣。

  談天說地,朝夕相對。

  莫安華有孕,是二十一年來最棒的禮物,剛開始肚子平平的,慢慢的大了起來,偶爾甚至能摸到小娃在踢肚子,鼓一下鼓一下,從左邊踢到右邊,再從右邊踢到左邊,光是這樣,他就可以高興好幾個時辰。

  有時候,他甚至感謝起那個刺客來了,若非如此,他不會知道原來人生這麼有趣。

  小孩子長得很快。

  剛出生時紅通通,皺巴巴,滿月時已經變得白白嫩嫩,到手腳開始有力氣翻身時,已經可以看出像誰——這讓莫安華很傻眼,在她肚子裡住了十個月,又讓她痛了一整天,結果,兒子不像她,女兒也不像她。

  嬤嬤丫頭奶娘看到初九時說:「真像王爺。」

  看到五月時也說:「真像王爺。」

  對莫安華來說,真希望有一點像王妃。

  對此,賀文丞顯得很高興,孩子都像他,真好。

  日子簡直太美好了——就在莫安華這樣想時,馬上不美好了。

  九月初,宮中來信,讓賀文丞一個月內回京。

  「一個月也太趕了。」雖然說她也知道遲早要回京城,但總希望能在馨州多待久一點。

  親王府有許太妃,還有後宅那堆婉儀吉祥良女,太讓人煩心,就算她能容人,可別人未必願意安生過日子。

  賀文丞解釋,「皇兄六月時就寫信讓我回去,不過我說孩子小,加上天氣熱,皇兄這才多等了幾個月。」

  他沒對任何人說明他「恢復記憶」的真相,莫安華以為他什麼都記得,就是不記得她,皇帝以為他記得公事,不記得私事——雖然覺得這弟弟可憐,可刑部實在找不到人接手,案件堆積如山,不處理不行了,既然公事上沒問題,那就回來吧。

  「當時刺殺你的兇手,皇上到底找到沒?」

  男人搖搖頭,「不過如果這次回去,護院人數會增加,都是好手,安全方面我想不會有問題。」

  「葉太后那邊呢?」

  「差不多了。」自從恢復記憶,慢慢回想起過去的怪異之處,他也開始佈局,收買,搜集證據。

  愚忠愚孝,那就是不忠不孝,他很尊敬他的皇兄,可當他母親想害自己時,他也沒愚昧到坐以待斃,如果可以,再過半年會更好,那會是最成熟的時機,但他已經找不到理由拖延,只能回去。

  「我們是直接殺回去,靜悄悄的入京,靜悄悄的入宅,還是要通知太妃,讓太妃大肆整頓?」

  「安排人去傳一下話,讓母妃準備準備。」他母妃是庶女出生,雖然後來升為四妃之一,現在又成了太妃,但身為庶女的她有種根深蒂固的自卑,總覺得別人看她不起,先通知一聲,會讓她覺得自己被尊重。

  「既然如此,有件事情我要說在前頭,太妃接到消息,肯定會整個親王府都知道,若等我們回去時,你那表妹還住在盈庭院,我可是要直接抽板子——不是我不能容人,不在時就算了,我都回府了,許玉顏仍不收斂,我不出手,只怕以後連良女都能來試著踩踩看。」

  賀文丞尷尬,「後宅之事,自然由你作主。」

  這件事情說到底都是他的錯,就算表妹即刻搬出,那也改變不了她曾經住在盈庭院的事實,莫安華會因為這件事情被人茶餘飯後當成談資很久。

  也許,等到五月跟初九開始議親時,這件事情都還會被拿出來說,生母曾經被侍妾騎到頭上,這甚至會變成結親評估的籌碼。

  「你不准先寫信跟她講。」

  「好。」

  「雖然我已經說過了,可我還是要再強調一次,不是我不能容人,只是你那表妹當姑娘的時候就不是很好相處,加上許家沒落,她若能得寵甚至生下兒子,整個許家的未來會因為這樣而改變,她不單想爭寵,是一定得爭贏,如果不能一次壓住她,以後有得是麻煩,當然,她若能有侍妾自覺是最好了,若是沒有,為了以後平靜,我不會手軟。」

  許玉顏一進門就是側妃,還馬上住到主母的院子,有個姑姑婆婆,有個表哥夫君,底氣自然比一般侍妾高。

  上回到馨州,居然沒投帖子,馬車直接停在大門外,說了身份就想守門的開大門放她車子進來,主母沒點頭受茶,她就只是一個婢妾而已,居然想走主母別院的大門,也真是夠了。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昭然寺的老和尚說我煞氣重,我自己不信,但太妃信,你自己想辦法說服太妃。」

  要說太妃信也不對,煞氣重就是太妃買通昭然寺的老和尚編出來的。

  這一年多來,賀文丞實在對她很好,有關心,有寵愛,知道她在馨州玩慣了,不禁她足,反而跟她一起走遍各處,隨著四季變化,看盡山水,看盡花鳥,最難得的是他願意與她平起平坐,從不低看她,這良人已經沒得挑了,許太妃污蔑她一事,她不想說實話讓他難過,但這件事情也不能不提。

  莫安華為了顧及他的想法,省去五千兩那段,卻是不知道早在賀文丞剛到閑雅別院時,張嬤嬤便把事情告訴他了,你娘為了陷害我家姑娘,花錢讓昭然寺住持造謠!

  想起母親做出此事,覺得有些難過,但眼見莫安華為了顧及他的心情沒全說,心裡又有些安慰,「不要緊,我就說你已經在靈山寺化煞,我們連孩子都生了,總不能再說你帶煞。」

  「也是。」

  見莫安華還是有點介懷的樣子,男人安慰道:「放心吧,母妃最介意的就是子嗣問題,五月跟初九現在養得白白胖胖的,有這兩姊弟在,你怎麼樣也不會是帶煞之人,相反的,生了一個「好」,多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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