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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金萱    


  皇甫世趕到紫籐院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雞飛狗跳又讓他險些笑岔氣的混亂場面。

  他從沒想過阿楠竟然也有如此凌厲霸氣的一面,看她將掃帚舞得虎虎生風,以一敵七卻依然游刃有餘的模樣,他只覺得驕傲,覺得他皇甫世看上的女人本就該不凡,該氣勢磅礡、傲視群倫,誰敢得罪她、惹怒她,就該狠狠地還回去,這才是他皇甫世的女人。她做得很好,太好了。

  心底讚歎完畢,皇甫世終於出聲宣佈自己的來到。

  「阿楠。」他出聲喚道。

  聽見他的聲音,趙楠無奈的停下手,轉頭看向他。她的眉頭緊皺,臉上有著明顯的不滿,好像在怪他不該出現得這麼早,要等她教訓完這位小姐之後再出現才對。

  皇甫世覺得有點好笑,正欲開口時,柳依秋卻倉皇的朝他狂奔而來,口中還呼天搶地的大叫著,「皇甫哥哥救命,那個女人要殺我,她想要殺我!」

  說著就躲到他身側,伸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袖,一副驚嚇過度、楚楚可憐的輕泣著。

  皇甫世只覺得一陣厭惡,手一揚,瞬間將她緊抓著他衣袖的手給甩開,然後大步跨前,走到趙楠身邊,關心的柔聲問她,「有沒有受傷?」

  趙楠看見柳依秋頓時面無血色、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接著淚如雨下的低叫道:「皇甫哥哥……」

  樣子看起來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說有多讓人心憐就有多讓人心憐,演得真好。

  「你的柳妹妹正在叫你呢。」她對皇甫世說。

  「她不是我的柳妹妹。」皇甫世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她叫你皇甫哥哥。」

  「難道她叫我爹,我就是他爹嗎?」

  趙楠呆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還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呀。」

  「你知道就好,我這流水只對一個女人有情,她姓趙,單名一個楠字,全名趙楠。你聽見了嗎?」

  皇甫世認真的對趙楠強調,說最後一句話時卻是轉身面向柳依秋,冷冷地看著她開口。

  柳依秋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搖搖欲墜的朝他吼道:「她是個寡婦!」

  「我知道,那又怎樣?」皇甫世面無表情的反問她。

  「你怎麼能問我那又怎樣?她是個寡婦,夫死就該守貞守節守婦道,不該出門與別的男人糾纏不休。像她這種不守婦道又失節不貞的無知賤婦哪配得上你,不——她根本連替你提鞋都不配!」

  「所以你配嗎?」

  「我當然配,我是柳家的嫡女,柳家的二小姐!」柳依秋立即抬頭挺胸。

  「配替我提鞋?」皇甫世冷笑著問道。

  趙楠完全遏制不住的噗了一聲,登時笑了出來,她急忙搗住嘴巴,但還是覺得好好笑。

  「皇甫哥哥——」

  「別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皇甫世冷聲打斷柳依秋,「柳二小姐,感謝你不遠千里前來探望在下的傷勢,現在探望完了,你也該回京城了。現在時辰已有些晚,不宜上路,明早我會派遣一隊護衛送二小姐回京城。」

  「我不走!」

  「由不得你。」

  「皇甫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咱們兩家人都已經說好了,等你回京咱們兩家就要換庚帖議親事,最快明年就能完婚了。」

  「這種寡廉鮮恥的話柳二小姐也說得出口?柳家果然是將女兒教得很好,教得真有規矩禮教,真有婦德,讓我皇甫世今日得以大開眼界。」皇甫世冷嘲熱諷的說,完全是罵人不帶髒字,高超!

  柳依秋臉色泛白,緊抿雙唇,又羞又怒,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替自己辯解。

  「小姐……」她的丫鬟上前扶住她,就怕她會承受不了打擊而昏倒,結果卻遭她遷怒,瞬間被狠甩了一巴掌。

  「滾開!沒用的東西!」

  趙楠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雖然那丫鬟之前也被她用掃帚打了好幾下,但那是因為她們之間有仇怨,可那柳二小姐因遷怒就這樣莫名其妙賞那丫鬟一巴掌,也太過分了吧?真想叫那丫鬟回她一巴掌,看看她有什麼反應。不過她也知道那是比天下紅雨,太陽打西方出來還要不可能的事。

  算了,眼不見為淨。

  「我先走了,你自個兒慢慢處理。」她對皇甫世說。

  「沒什麼好處理的,我和你一起走。」皇甫世平靜地對她說,與她一起舉步離開紫籐院。

  「我不走,皇甫世你聽見沒?我不走!」柳依秋在他們身後大聲叫道,但皇甫世完全置若罔聞沒理她,反倒轉過頭來對趙楠保證。

  「明天她若真的不肯自己上馬車的話,我會讓人將她綁起來丟到馬車上的,你放心。」他說。

  她撇了下唇不置可否,沒有應聲。

  第6章(1)

  柳二小姐的出現有如曇花一現,在翌日一早便被五花大綁的抬上馬車送離莊子,暫時退場,至於今後還會不會再出現,暫且不知。

  趙楠的生活又回歸之前的平靜,每天不是陪馨兒讀書寫字、陪她放紙鳶,就是到廚房製作點心、研發新樣式,然後偶爾再陪皇甫世抬槓加腦力激盪。

  聽說兩淮那邊的計劃進行得相當成功,已收攏超過半數的鹽商、場商,和超過三四成的散商簽署了合作契約,為了將敵我雙方對決時的傷害減到最小,計劃仍在持續進行中。

  皇甫家中的內鬼至今仍未現身,但已慢慢地露出破綻,目前暫時鎖定三個目標,正在密切的緊迫盯人中,就等對方露出馬腳,證據確鑿的那一天。

  這兩個消息都算是好消息,但也只能算是半個好消息,接著就應驗了那句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聽皇甫世說,這兩個月來,皇甫家的河運遭劫了三次,財物損失近百萬兩。無獨有偶,皇甫家在全國各地所經營的鋪子也陸續發生各種問題,統計出來的盈利相較於上一季,竟也短少了近百萬兩。

  換句話說,也就是在這短短的兩三個月,皇甫家較歷年來損失了近兩百萬兩白銀的收入。

  關於河運貨物遭劫的事,很明顯是有計劃性針對皇甫家的詭計,這個部分趙楠幫不上忙,也給不了任何意見,只能對皇甫世說請他節哀順便,然後被白了一眼。

  對於查案追兇她不在行,但說到經營鋪子嘛,好歹她在大學的時候也上過幾堂經營管理和行銷企劃的課程,雖不敢說她能提出什麼真知灼見,但多少也能給點建議。

  她告訴皇甫世,首先他們要做的便是先找出營利下滑的原因是內部問題還是外在因素,如若是內部問題就必須檢討改善,而這事急不來,得按部就班循序漸進。

  但如果原因來自於外在,那就得先弄清楚是天災還是人禍,是環境使然,還是有人

  在背後搞鬼,例如散播一些不實謠言,中傷皇甫家的鋪子之類的。

  半個月後調查結果陸續傳回來,幸運的是情況沒她想像中那麼嚴重,不幸的是她發現造成營利下滑的原因有內部問題也有外在因素,兩者都脫不了關係。

  雖說攘外必先安內,但內部問題大多是陳痾,一時之間難以治癒,所以趙楠建議皇甫世還是先處理外在因素,把那些見風轉舵,見皇甫家處於內憂外患之際,就欺上來咬一口的狗輩們先處理掉,他們再來慢慢討論內部的問題。

  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原被犬欺。皇甫家近來流年不利,也算是霉運當頭啦,趙楠心想。

  不知不覺間,趙楠就在這個莊子裡住了近五個月,每天有僕人侍候食衣住行,除了活動範圍被局限在這個莊子裡,少了些許自由外,她沒有任何一點不滿要抱怨的。

  如果這就是與他成親後的生活,或許她會同意嫁給他。

  這個思緒突然從她腦中浮現,趙楠整個人都呆住了,因為她壓根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考慮嫁給他的事!她忘了她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嗎?她是瘋了嗎?

  她倏地伸出雙手用力的拍打自己的雙頰,邊拍邊說道:「清醒一點、清醒一點,趙楠。」

  「你在做什麼?」皇甫世帶著笑意的聲音忽然從方亭外傳來。

  坐在方亭內的趙楠倏然轉過身,想也不想便朝著正往方亭走來的他叫道:「站住!你別過來!」

  「怎麼了?」皇甫世停下腳步,眉頭輕佻的看著她問。

  「我現在不想和你面對面相處,你走開。」趙楠瞪著他說,像趕蒼蠅般的對他揮了揮手。

  「我哪裡得罪你了?」皇甫世失笑的問,再度舉步向她走來。

  「喂,站住!我叫你別過來,你沒聽見嗎?皇甫世!」趙楠嚷嚷叫道,無奈某人根本不理她,不一會兒便來到她身前,坐在她面前的石椅凳上,衝著她微笑。

  「笑什麼笑,你牙齒白呀。」她腦怒的瞪著他說。

  他沒轍的搖搖頭,好奇的柔聲問道:「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

  「就是你!」

  「我?我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他微訝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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