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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寄秋    


  聽著她委屈兮兮的埋怨,刑清霆既好氣又好笑,她的孩子氣還真重。「那你就該待在妖精界,不應離開。」

  安姬氣不足但理壯的反駁。「是誰一見到我就說要把我丟進黑烏鴉森林?雖然我外袓父住在黑烏鴉森林,但要到黑羽族起碼要飛上一天一夜,裡面的魔物又多又可怕,我被你嚇著就出走了。」

  她絕口不提和人類男子私奔一事,那是她畢生做過最大的錯事,她至今仍深深地後悔著。

  「我是有不對,不該嚇喊你,可你似乎不是為了這件事離開。」他語帶嘲笑,當年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安姬眼神閃爍的轉移話題。「你也會承認自己做錯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你在自圓其說嗎?」好減輕自己的過失。

  「我……我也不是有意的,你那時候一直在低燒,吃了藥也不退,所以我才想去採些花蜜調製花蜜水,每回我生病時,我媽就讓我喝花蜜水,我很快就好起來了。」她忘不了媽媽餵她喝花蜜水的滋味,甜甜地,好入喉。

  聽到她語氣中對母親的思念,刑清霆有些心疼。「等我傷好一些就帶你回去瞧瞧。」

  「我能回去?」她訝然。

  如果是別人說出口,她會欣喜的感謝,二話不說帶著禮物回家,可是出自他的口,她真的有些難以置信,白羽族裡最不歡迎她的就是他了,他怎會違背本心送她返家。

  看到她臉上的驚訝,他面上微露不自在。「你是班特先生的女兒,不回白羽族要去哪裡?」

  「可我頭髮的顏色更像黑羽族。」他致力於物種純化,容不得一絲瑕疵,對血統純正要求極高。

  「我想通了,黑羽、白羽都是妖精一族,在人界,人類不管我們的髮色如何,一律稱我們為妖精,在他們眼中我們是無差別的。」混居的人種讓他深刻地體會到,有些事情禁不了,族人總有一天會依本能行事,與他們喜歡的人在一起,生兒育女。

  聞言,安姬露出驚恐的神情,「你……你真是克雷格·多倫,不是你兄弟假扮的?」真正的克雷格·多倫才不會說出這種話,他一定會一再強調黑羽、白羽是不同的,不可混淆。

  刑清霆懶得再跟她抬槓,盾一擰,食指一勾,「你瞧瞧我背上的傷是真是假?正癢著,過來撓兩把。」

  「不能撓,你在褪皮。」果然還是一樣惡劣,之前的和顏悅色全是錯覺,稍微好一點就想指使她。

  「褪皮?」他成了蛇?

  「因為你的背有很多地方被燒傷了,醫治燙傷的藥我不會做,醫藥學上到那一課時我生病了,沒學到,所以我施了新皮再生的魔法,你原本焦黑的舊皮會被新長的皮汰換,所以會有很多皮屑脫落。」

  她講得很清楚,他聽得臉很黑,他傷在皮肉,她竟然只顧外皮長得好不好,要知道裡面傷口如果沒有好,焦皮再生也不管用,治標不治本。

  這……她到底是笨還是聰明?

  不過看她為了照顧他都瘦了許多,他也就不再苛責,起碼她的出發點是好的,讓他少受點罪。

  「我餓了,有沒有吃的。」趴著的刑清霆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他一動背就痛,最多動動手指頭。

  「有,楊桃從中華餐館買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她說你一醒就給你吃,還溫熱著。」用保溫袋裝著,能放上兩、三個小時,隨時想吃都行。

  安姬取出碗裝的粥品,遞向床上的男人。

  「你認為我自己吃得了?」他斜睨她一眼。

  她眉頭一皺,「難道要我喂?」

  「我醒來之前是如何進食??」他彷彿感覺到有液狀食物入口,他只需吞嚥即可。

  「用灌的。」拿根粗的吸管一口一口喂,每回都要餵上半小時,每隔四小時喂一次,她都嚴重睡眠不足。

  「安姬,不要忘了我是為誰受的傷。」他討恩來了。

  真是討厭,她根本用不著他救,可是……

  安姬心不甘、情不願拿起湯匙,舀了一口送到他嘴邊,要侍候她最討厭的人,心裡真想扎小人,「張嘴。」

  「掉了。」

  「你嘴巴張得不夠大要怪誰,我三歲就會自己吃飯了。」她用嫌棄的口氣說著,一手擦著他嘴邊的粥。

  「那是因為你的背沒受傷,喂的角度不對,要是你只能趴著,你會像長頸鹿一樣一直仰著脖子嗎?」噙著笑的刑清霆十分享受將她使喚來,使喚去的樂趣,頗有幾分惡趣味。

  「你……好,我體諒你身上帶傷,等你傷好了再好好算賬。」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爬上床,讓他的頭枕在她的大腿上,這樣微高的頸部就不會仰得很辛苦。

  「哎呀,這姿勢真不錯。」唉,身為受益人,他實在是……爽啊。

  「吃。」她火氣很大的餵食。

  他微笑,「這碗粥加了糖,很甜。」

  「少囉嗦。」

  「安姬,你性情變溫馴了。」可以嫁了。

  她一瞪,「你要見識我凶殘的一面嗎?」

  「你……」

  「童小姐,你有沒有空,那個不男不女的要見你……喔!吃飯呀,小兩口感情真好,我來得真不是時候,沒打擾你們吧?繼續繼續,當沒瞧見我,我只是剛好路過而已……」這畫面真美好,濃情密意的。

  「楊桃,回來。」話說一半想急死人呀!

  「有事?」她難得話短得只有兩個字。

  「什麼不男不女的,誰要見我?」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楊桃不會冒冒失失的闖進來,連敲門都省了。

  「喔!就那個安置炸彈的變態啊,她一直喃喃自語說什麼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直到今天一早才突破她的心防,指明要見你一面。」

  第7章(1)

  說是變態其實不然,犯人是日本人,叫佐籐一朗,今年三十五歲,父親不詳,母親是京都藝伎,她自幼在流花塢長大,學了一手化妝的好技術。

  流花塢是一間藝伎館,早年還頗受歡迎,但隨著藝伎文化逐漸沒落,生意也一落千丈,因此在十年前關門了。

  佐籐一朗一出生就有兩種性別,意即陰陽人,幼時男性器官較明顯,因此母親把她當男孩子養,她並不知道自己身體的秘密,可她一直更喜歡跟女孩子玩,喜歡一般人覺得女孩子才喜歡的事物,有時候會在家偷偷穿母親的衣服。

  十四歲那年,初經來了,佐籐一朗一開始有些驚慌失措,想著自己是不是生了怪病快要死了,趕緊跑去檢查,才被告知說同時擁有男生與女生的性徵。

  從那一年起,她的胸部慢慢地隆起,為了不被其他人發現,只能穿束胸遮掩、換體育服也是去別的地方換,但她一直很不滿,想要以女人形象面對大眾的慾望越來越強烈,她決定做變性手術。

  於是她開始打工存錢,也順利切掉了礙眼的東西,她安排著未來,做了一長串的計劃,在她三十歲以前都照著她的計劃發展,一帆風順得有如神助,她以佐籐一子之名成為了知名的魔術師。

  一切的改變在她三十一歲那年。

  自視甚高的佐籐一朗有點狂妄,她不相信東方人之中還有手法高於她的女性魔術師,所以她信心滿滿的想去踢館……

  「你是魔術師?」一直在一旁聽的安姬插口。

  怎麼一點氣勢也沒有,卸了妝的膚色臘黃臘黃的,再穿得邋遢些便像個拾荒婦,往人群裡一放就是個路人甲,平淡的毫無特別之處。

  這樣的人居然謀劃了一連串奪命計劃,先在荼水裡下藥,又懂得用引蛇香將毒蛇引進屋裡,甚至想到把一枚小型的定時炸彈埋在花盆裡,時間一到就會爆開。

  這一次的爆炸並未造成太慘烈的傷亡,被波及的傷員因搶救得宜而保住性命,配合復健終能痊癒,不幸的是仍有一名老婦因心臟病發而死亡。

  也因為這次的事件,安姬接下來的行程全部取消,就等刑清霆的傷勢穩定便要搭機返台。「呵呵……在你出現之前,我是全亞洲最優秀的表演型魔術師,以舞台式的魔術得到觀眾的喜愛,櫻花凋謝的方式我不知用了幾次,觀眾每次都能感動地淚流滿面,他們說這不是魔術,而是精采絕倫的舞台劇,可是你一出現……」馬上如旋風似的奪走所有人的心,底下的觀眾都看直了眼,直呼這才是絕無僅有的魔術,他們聞得到櫻花香氣,感覺得到迎面而來的悲傷和冷冽氣息。

  儘管如此,因為童玉姬的演出一年只有一次,而且只在日本表演三場,因此她的魔術表演依舊能照常舉行,甚至受了童玉姬的影響,她的舞台式魔術反而受到熱烈的歡迎,只不過兩極化的評論也隨之而來。

  明明是她先開始在表演中加入櫻花的場景,卻被批評為模仿,還被說仿得不倫不類,櫻花是死的,沒有靈氣,也不夠唯美,缺乏故事張力。

  憑什麼?憑什麼她要成為別人的踏腳石,還招來惡意的攻訐,童玉姬過人的美貌也成了話題,也常被拿來和她做比較,而她總是被嘲笑的那個,甚至有人說她醜得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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