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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寄秋    


  她嫉妒集眾人寵愛於一身的姊姊,但是,也同樣愛著擋在她面前,事事為她著想的笨姊姊,她非常非常地想她。

  「小雨,不許亂說話。」她無論如何一定要回去,絕不讓小雨變成今天的樣子。

  「是不單純,我是她的上司兼男朋友。」藍雁行大方的承認,要她正視他的感情。

  「艾瑞克……」她沒打算接受他的感情,怕自已會辜負他。

  他食指一點,放在她柔軟唇辮。「我認定了你,你沒有逃開的機會。」

  「但是……」他們不應該有任何牽扯。

  頭一低,他吻住她,不接受她說不。

  「真是的,你們就不能收斂一點嗎?自己的姊姊和男人在面前摟摟抱抱,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尤其她還是十九歲的模樣。

  在夏弄雨不滿的抱怨聲中,他們一行三人終於坐上車,打算先到她的住處瞧瞧。

  那是距離城市約一個小對車程的小鎮,藍雁行的車停在一棟有前院的兩層樓洋房前。

  科技的進步在這裡不顯著,建築物大都是二十年前的模樣。

  「嘎!隨便看看吧!這是我前夫留給我的房子,不大,但還能住人。」她打開門,站在客廳比了比。

  「你結婚了?」夏弄潮的印象還停留在妹妹十七歲的模樣,很難想像她已經嫁人了。

  「又離了。」她認為沒什麼地揚揚手,倒了兩杯花茶給他們。

  「為什麼離婚?」她是心疼的,不可避免地怪罪另一個人。

  夏弄雨沒好氣地一揚眉。「很簡單,結婚五年我從未在他面前卸過妝,他說我不愛他,因此決定離開我,找一個真正愛他的人。」

  「他浪費你五年的青春,實在太可恨了。」男人一旦不愛了,藉口多到令人痛恨。

  雖然妹妹輕描淡寫,但夏弄潮卻聽出她話裡的無奈和傷痛,她不是不愛她丈夫,而是太愛,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因為她自卑,怕丈夫看到素顏的她會嫌棄,素性什麼也不解釋,寧可放他走也不願被最愛的人所傷。

  夏弄雨低低地笑了,頓感窩心。「還是只有你會為我抱不平,就算所有人指貴我的不是,你永遠是第一個跳出來維護我的人。」

  「本來就是他的錯,他在娶你之前就該知曉你的個性,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用一句「你不愛他」來傷害你。」最傷人的不是刀刃,而是言語,深愛的男人全盤否認相愛過的事實。

  「姊姊……」是的,她很受傷,可是她驕傲的自尊心不容許別人看她笑話。

  一聲姊姊劃開夏弄潮心窩,她頓然眼眶濕潤,「那個大爛人不要也罷,他配不上你,姊姊罩你,我們會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更好的男人?」她眼角直抽,似要發笑又強忍住。「他沒那麼爛,否則我也不會愛上他,婚離以後,他每個月固定匯給我一筆夠開銷的贍養費,我想他是個不錯的前夫。」

  他們只是緣分不夠,不能牽著彼此的手走到最後。

  「是嗎?」她還是無法原諒拋棄妹妹的男人。

  「還有,你可不可以別一直拍我的背,我今年三十七歲,不是十七歲,一個樣貌不到二十歲的女孩拿我當小女生哄,這畫面不會很怪異嗎?」

  一聲輕笑出自藍雁行口中,他喝著茶,笑看「母女倆」鬥嘴。

  「艾瑞克,不許笑,還有你,夏弄雨,不管我多長得不像你姊姊,事實上,我就是你姊姊,你最好給我乖一點。」她一一點名,神氣的模樣像個女王。

  「哼!」誰理她。

  夏弄潮越看那張濃妝艷抹的臉越不順眼,眉頭輕夔。「不行,妝太濃了,你得卸掉。」

  夏弄雨一聽,驚恐地跳了起來。「絕對不准動我的妝。」

  「你敢對我說不准?」好呀!非讓她瞧瞧她的厲害不可。「艾瑞克,幫我抓住她,我要把她的臉洗一洗。」

  樂於從命的藍雁行加入姊妹倆的戰爭,仗著手長腳長,一下子就攔下尖叫不已的女人,不顧她拳打腳踢的反杭,伶小雞一般地伶到她姊姊面前。

  慘叫聲不斷,伴隨著男人的愉快笑聲,這個家……真熱闊。

  第5章(2)

  「奔海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們很少碰面,平常客過各的生活。」

  「你是怎麼當人家姊姊的,為什麼不照顧他呢?」

  「因為我有樣學樣呀,我的姊姊也丟下我不管。」夏弄雨振振有詞。

  「……那你總曉得他在哪裡工作吧!」

  「這個嘛!我要想一想。」

  理虧的人總是無法理直氣壯,很容易在口水戰中落於下風,夏弄潮便是處於這種劣勢,雖然她是姊姊,可是社會歷練終究不及結過婚又離婚的妹妹,她沒辦法從夏弄雨口中得知弟弟的下落,因為都已經成年了,當然不可能像小時候一樣膩在一起,尤其是一個嫁人了,一個自然要獨立生活,總不能帶個拖油瓶陪嫁。

  久而久之,姊弟倆的感情日漸疏離,就算偶爾聯絡也只是幾句簡單的問候。

  對於弟弟妹妹的不常往來,夏弄潮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要是她還在的話,他們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形同陌路。

  「你別想太多了,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就算是你也無法挽回,每個人有權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強求不得。

  一雙結實手臂環上纖柔腰身,從後抱住她。

  「可是我無法不去想,小雨婚姻的不幸是我造成的嗎?奔海的去向不明我又該負多少貴任?爸媽常說我是長女,要照顧好弟弟妹妹。」猶在耳畔的嚇囑她卻做不到。

  藍雁行溫柔地親吻她白玉耳垂。「傻想法,你能保證你在他們身邊就會不一樣嗎?命運不會按照你想要的去運作,它會反其道而行。」

  「至少我看得到,能適時地幫上忙,即使無能為力也能陪著一起哭、一起笑,給予家人支持的力量。」

  她真的很想為他們做什麼,而非坐困愁城,一點忙也幫不上。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若死於實驗室中的爆炸呢!別急著反駁,我說的可能性極高,你是藍教授倚重的助理,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和藍教授所研究的時空機器有多麼不穩定。」

  一想到她在爆炸中喪生,他胸口狠狠地一抽,痛得他必須用力吸口氣,讓心情緩和一下,才能繼續往下說。

  「這個假沒不一定成立,但你無法自欺它絕對是安全無虞,一旦機組本身有瑕疵,它隨時可能爆炸的,那時你會在哪裡?」

  想也知道,她最常待的地方是繫上實驗室,除了回家睡覺,她一天起碼有十六個小時泡在學校。

  想到此,夏弄潮打了個寒顫,頓感陣陣冷意襲來。

  但是,她很快就不冷了,因為身後的男人太在意她的一舉一動,一察覺她有發冷的跡象,立即用自已的體熱溫暖她。

  「艾瑞克,我幫教授研製時空機器錯了嗎?」她心裡好像破了個洞,怎麼縫補還是有裂縫。

  「我只反問你一句,知道可以連接時空,進行時空旅行對,你能忍住不插手,不去一探究競嗎?」她心中的結打得深,不易解開。

  「這……」她擾豫了,因為她遏止不了探索未知的好奇心,即使別人阻止,她仍會一頭往下栽。

  「這就是科學家精神,你們沒法忽略心底的呼喚,熱血澎湃地想去探素你們未知的領域,永遠學不會放棄。」他指的是他父親,藍衍義教授。

  原始時空機器毀於爆炸後,父親仍執著於二號機的製造,他變得有些瘋狂了,不搭理人也不講話,兩眼發紅的盯緊不斷從電腦登幕跳出的數據。

  他知道父親除了急於救回被自己的自私所害的學生外,其實也是不甘心一生的心血毀於一場爆炸。

  聽出他話中的激動,夏弄潮有所感觸地澀笑。「我們天生的血液裡有著瘋狂的基因,你說的一點也沒錯,若是沒有來到這個年代,我八成也不在了,成為一則不復記憶的歷史。」

  「想通了?」他問得輕,不想讓她感受到絲毫壓力。

  「是面對事實,盡量不鑽牛角尖,因為現在的一切不是不變的,我還有機會改善它。」

  見她下意識地撫著晚上銀環,藍雁行臉色微變。「如果回不去了,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她愕然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回不去,小豆子的例子不是成功了?」

  「我說的是萬一。」他試探地問著。

  「那就讓萬一不成立,人要試一試才知道極限在哪裡。」如果她放棄了,那才是真的沒有希望。

  她還有回去的想法,這一點讓藍雁行非常憂心,他說了那麼多無非是想打消她的念頭,決定留下來,不再心心唸唸過去的日子。

  他實在沒法將實情告知,被分割線一分為二的她已經回不去,她手上那隻手環的作用僅在找尋另一隻手環。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她自願留下來呢?

  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遍遠的記憶,有個男人非常卑鄙地使用小人伎倆,企圖藉由兩人的結合使人產生依戀,並懷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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