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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淺草茉莉    


  「娘娘,您還沒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挨打啊!」巧珠見季霏嫣丟下自己要走了,急著喊道。

  季霏嫣咬牙回頭,只對抓著巧珠準備用刑的宮人道:「儘管打,這賤婢打死就算了,本宮不想再見到她了!」

  巧珠聽了她的話,當場昏厥過去。

  成秋雨見季霏嫣走了,自己也不好多留,便尋了個理由也走了。

  阿紫則走向莫香凝道謝,「多謝淑妃娘娘替阿紫仗義執言。」

  莫香凝看了她一眼,勉強一笑,「沒什麼,下次自己小心點便是。」她淡淡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其實她會替雲絛紫出頭,說白了就是認為她沒什麼威脅,以為皇帝對雲絛紫沒有特別的心思,這才會維護她,故意去氣死對頭季霏嫣,這會兒氣走了季霏嫣,自然也不想和雲絛紫再廢話什麼,不過走前她倒是深看了一眼秦芬兒,對秦芬兒是留上心眼了。

  「雲姊姊,你別誤會,皇上昨夜沒上你那去,不是對你……」眾人都離去後,秦芬兒趕忙走前向阿紫說。

  「你也是皇上的後宮之一不是嗎?皇上去你那裡是天經地義,你沒有錯,不必向我解釋什麼,更不用受眾人的氣,你……很好,皇上會喜歡你的。」阿紫打斷她的話,逕自道。

  「雲姊姊,你聽我說——」

  「別說了,我這身上都是泥土和菊花瓣,該回去沐浴才行。朱丹,咱們回景月宮吧!」阿紫不再聽她說什麼,帶著朱丹回去了。

  白日裡,阿紫表現一切正常,但到了夜裡,她躺在床上卻是輾轉難眠。

  她不是不知道他有後宮,不是不知道他有一堆女人等著爭寵,更明白自己拒絕他在先,

  壓根沒有資格在意這些,可她就是忍不住在意,尤其,當曉得自己入宮的第一夜,他分別去了錦繡宮與宣榮宮後,她抑鬱得無法言喻,心堵得不能呼吸,眼淚慢慢滑下臉龐,她甚至不敢哭出聲讓朱丹發現,只能悶在被子裡無聲的哭。

  忽然一絲涼意捲進來,被子裡的她讓人抱進懷裡,她先是吃了一驚,而後聞到熟悉的龍涎香味,這才知抱著自己的是誰,可她沒因此放鬆,身子反而更僵硬了。

  「皇——」

  「朕聽說你今日醋了?」谷若揚的聲音在她耳邊低響,撓得人酥酥麻麻。

  「誰醋了?」她努力維持鎮定,不受他蠱惑。

  「你醋了。」他語氣依舊撩人。

  「胡說!」她掙扎要脫離他的懷抱。

  他低笑將她抱得更緊,還騰出一隻手來往她臉龐上輕抹,手指沾上她未干的淚水。「那怎麼哭了?」他故意問道。

  阿紫尷尬不已,「嬪妾……想家,想父王了……」

  「是嗎?就沒想朕?」他調笑的又問。

  「都在宮裡,嬪妾想您做什麼?」

  「其他嬪妃也都和朕同處一個宮中,她們還不是時時想著朕。」

  這話提醒了她昨夜他的去處,她馬上抑不住的又惱恨起來。「那是她們,嬪妾並不——啊!」她話還沒說完,驚呼一聲,身子已被他壓在身下。

  他一雙炯炯灼熱的眼牢牢地鎖視著她,「阿紫,不要口是心非,對朕永遠不要這麼做,

  否則有一天,朕真信以為你真不在乎朕而離開你。」他似玩笑又似認真的說。

  他的話令她怔怔然,心裡生出了幾絲淒楚以及幾絲的驚慌,離開她……他真的會離開她

  嗎?

  她雖然總是推拒他,可他從未真正離開過自己,她是否因此而有恃無恐了……

  谷若揚輕撫著她略微冰冷的面頰,表情極為珍愛。「昨夜朕是生氣,是怨你,可朕沒碰任何人。」

  一瞬間,她淚珠再度落下。「您是天子,寵幸任何人不必向嬪妾解釋。」

  她的腰肢狠狠被他掐住了,她驟然一痛。

  「你不是任何人,你是朕的阿紫,朕唯一愛的人!」

  她睜大瞳眸,癡癡看著他漆黑如夜幕的眼,再說不出話了。

  「朕曉得你心中存有陰影,現在還不能接受朕,可朕能等,也願意等,你不讓朕碰,朕就不碰,可你,不能阻止朕愛你,更不能離開朕!」

  他語氣輕柔但說出的話語卻無比霸道,震得她心頭酸澀。「是啊,嬪妾是醋了,但您可有想過,像嬪妾這樣的醋桶,未進宮前眼不見為淨就算了,進宮後見一次會醋一次,難道為了嬪妾,您都不碰其他人了?」

  「朕可以不碰。」他毫不猶豫的說。

  她心頭一緊,「那皇嗣呢?身為天子不能沒有孩子,您不碰其他人,怎麼誕下皇嗣?」

  他冷笑,「阿紫,你至今還不知道嗎?這些年來朕不是生不出孩子,而是不讓旁人生,朕等的只有你為朕生,那才是朕真正想要的孩子。」

  她震驚。「您不生是因為阿紫……」

  她曉得多年來他承受各方要他誕下皇嗣的壓力,太后更是怪他無出,可他不為所動,堅持不讓任何女人懷了孩子,這一切竟是為了她?!

  「阿紫,別與朕嘔氣了吧,就好好待在朕的身邊,讓朕好好待你不好嗎?」他輕聲道。他原是不打算讓她好過的,想教訓她的不識好歹,可只聽說她在御花園受了委屈,這馬上就不能忍受了,他哪裡捨得下她,又哪裡教訓得了她,自己從來沒這麼遷就過一個人,不只心

  被繫住了,還淪落到得瞧人家的「臉色」過日子,唯有見她歡顏度日,自己才能跟著舒心愉快。

  「嬪妾不過是一個失節的人——」

  他眸中寒芒倏閃,「永不許在朕面前提這事,聽到了沒有?」他語氣變得無比嚴厲。「不提,就能當沒發生過嗎?萬一此事讓人得知,您也將龍顏掃地。」她仍咬牙說出。谷若揚雙眼光芒迸射,利眸中已全是怒火。「不聽話的女人,最該懲戒!」

  他危險瞧向她的瞬間,低頭封住她的唇,凌厲豪奪。

  「你說德妃被禁足了?」莫香凝極為訝異。

  將這事告訴她的貼身宮女怡然點頭再道:「是的,是今早送去錦繡宮的旨意,且不只如

  此,連那巧珠……」

  「巧珠怎麼了?」

  「巧珠昨日讓娘娘打了二十板後,已是皮開肉綻,今早又教尤公公的人由屋子裡拉出砍去雙手了。」

  「啊!尤一東的手下?那是皇上的意思了?」莫香凝更驚了。

  「那行刑的人說,巧珠對雲嬪娘娘不敬,用手推了雲嬪娘娘,因此砍下雙手以示懲戒……」怡然心驚膽跳的再說不下去。

  莫香凝也越發愕然,正要再問什麼,尤一東忽然到來。

  「奴才叩見淑妃娘娘。」尤一東朝莫香凝恭敬行禮。

  莫香凝忙起身相迎的問:「尤公公不用多禮,今日怎會有空過來的?」尤一東乃宮中總管大太監,最親近皇上的人,即便自己是皇帝妃子,也不好得罪他,對他客氣有加。

  尤一東臉上帶笑,「回稟娘娘,奴才這是代皇上送禮來了。」

  「送禮?」

  「是,這是東珠,記得娘娘之前曾說過喜愛珠子類的玩意,皇上因此讓奴才將這東珠送來讓娘娘把玩。」尤一東讓身後端著玉盤的小太監獻上東珠。

  她瞧向這有嬰兒半個拳頭大、晶瑩剔透的珠子後,微訝,她是說過喜歡珠子沒錯,那也只是說像是珍珠玉石之物,而這東珠價值連城,若自己沒有記錯,此乃兩年前金國在一次戰

  役敗給西朝送來的賠償之禮,皇上竟要將這送給她?!「這……皇上怎會突然送這給本宮?」禮物過分貴重,自己近來又未曾有過什麼大功,何來的恩典?這反而令她惶恐不安了。

  「娘娘莫多心,皇上是感謝您昨日相助雲嬪娘娘免於受人欺凌,所以獎賞您的。」

  「為了雲嬪獎賞本宮?」她不由得微張了嘴。

  「是啊,娘娘請收下了,恕奴才還有事要辦,這就先離開了。」尤一東示意自己的人將東珠交給怡然後便走人了。

  「娘娘,這東珠……」怡然也曉得這東西的價值,照理這種珍寶也只有太后有資格收藏,皇上卻送給自己主子,這該歡喜才對,但尤公公講明是因為娘娘相助雲嬪才獲得的,這……主子哪裡還高興得起來?

  莫香凝瞪著耀眼的東珠,面色如土,為了一個雲絛紫,皇上禁足季霏嫣,又砍了巧珠的雙手,這還給自己獎賞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記得當初雲絛紫成為待選秀女時,皇上並未特別關照過,反而是長公主出面維護她,後來雲絛紫也沒出席秀女典,皇上態度不痛不癢,僅將她禁足,沒為此動怒,如此不是說明他對雲絛紫這人可有可無,不怎麼重視?

  後來雖下旨讓她進宮,聽說也是慶王相求,慶王想為女兒圖個將來,皇上這才同意封她為嬪,這初夜皇上甚至還撇下她去了季霏嫣和秦芬兒那裡,擺明冷淡景月宮,這些她都看得明白,才會在季霏嫣欺負她時出面維護,可這會兒怎麼突然間皇上對雲絛紫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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