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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莫顏    


  獨孤秋雨坐在梨花樹下,她的頭髮只綁了一個簡單的垂鬢,插上一支素雅玉簪,任其他的髮絲披散如緞,身上穿著白色的衫裙,裙襬上繡了淡紫色的水仙。

  日光穿過樹梢,在她身上灑下點點金光,讓她白裡透紅的膚目更加明亮,臉上明暗的口影,將她橘致的五官顯得更為柔美,微風帶著梨花的香息襲來,佛起她肩上的髮絲,飄逸而嬌媚。

  一抹日光,一陣微風,一把琴,一位素雅美人,形成這幅美麗的仕女畫。

  當琴音漸漸止息,獨孤秋雨收回按在弦上的纖指,緩緩轉過臉來,望向另一張絕美的容顏,早在她彈琴自娛時,那人就一直在旁邊聽著,她知道人來了,直到一曲撫賓,她才轉頭望向麗彤兒。

  「你來了,」她抿出一抹淡定從容的淺笑,望了麗彤兒一眼,說了這句話,就像打過招呼一般,便收回視線,拿起擱在石桌上的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自憂難地品茗。

  扮成麗彤兒的令孤絕來到她面前坐下,一雙美眸打裡著她,獨孤秋雨任她的目光在白己臉上審視,自己則旁若無人似地悠閒品茶,媛緩放下茶杯後,才抬起水靈的美眸對上她。

  「喝茶嗎?」隨口一問,她就算不喝,自己也無所謂,令狐絕點點頭,她便伸手去端茶壺,為他斟茶,此時身旁無其他丫鬟,一切都是她自己來。

  「翠兒她們呢?」令狐絕問。

  「我吩咐她們沒事就去做自己的事,不見得要隨侍在我身邊,有事再叫她們就行了。」

  「雨兒真是好主子,那三人跟著你可真有福氣。」

  「我只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子,所以喜歡自己來,也沒把她們當丫鬟,而是當妹妹。」

  為兩人倒了茶水後,她將紫砂壺放回小火爐上,把茶杯往他面前一擱,便只細細品嚐起來,她的纖纖玉手握著描金的瓷杯,瓷杯上的花烏襯著細長的手指,她微啟唇瓣,就著杯口緩緩吞下。

  令狐絕也同樣攀起茶杯品茗,不過他的視線卻落在她每一個動作和表情上,令孤絕就這麼肆無弓禪的盯著她,這樣的她自有一股風華絕艷,如此怡然自得、如此閒倩逸致,渾然不似一個剛失去處子之身的女人該有的態度。

  「聽說你和劉公子的親事取消了?」令狐絕試探的問。

  「是呀。」她回答得很輕鬆,也回看他,彷彿這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問題。

  「我以為,你會不捨?」

  「我是不捨呀,而且,我還愛著他呢。」她輕笑道,若似不經心的笑著,實則專主觀察麗彤兒的反應。她是故意這麼說的,為的是要證實心中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話讓令狐絕一征,眼中挑起一抹慍怒,她還愛劉武陵?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她的心還敢留著那人的影子!

  令孤絕心中怒不可抑,醋勁大發,卻只不能表露出來,唯獨放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把自己的掌心肉給掐得死緊。

  「依我看,你值得更好的良配,那勝劉的配不上你。」這話他是合笑說的,臉色卻有點僵,天曉得,他都快氣得把牙齒咬斷了。

  獨孤秋雨轉過臉,對他眨了眨美眸,一臉夭直的問他。「怎麼你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啊?」

  「我當然生氣了,像那種男人,你竟然還放在心上。」他眼中的妒忌得雙目炯亮。

  這樣的他。讓獨孤秋雨越來越肯定心中的想法。「令孤絕。」他毫不擾豫說出自己的名字,灼熱的目光直盯著她的反應,獨孤秋雨白了他一眼,一臉失望的收回目光。「他呀。」她只講了這兩個字便搖搖頭,一副徽得說的樣子。

  令孤絕心頭彷彿被一塊大石重重一擊,料不到她的反應競如此平淡、如此不在意,自己在她心中,就如此不值?這想法如同他的心頭被人用斧狠狠砍了百刀,痛得他目毗盡裂,卻只必項苦苦忍住。

  當她說,她希望由令抓絕為她解除yin\毒之苦時,他以為至少她是喜歡他的,自己在她心中有一個位置的。

  可恨她解了毒後,卻對他不聞不問,就算是憤怒也好啊,至少表示她對他還是有感覺的。

  她的反應太平淡了,彷彿與他合歡,只不過是吞了藥似的那般平常,叫他情何以堪哪!

  一個姑娘把身子給了人,不是應該要那男人負責嗎?這幾口他暗中觀察她,發現她像沒事似的自得其樂,讓他深感困惑,越來越鬱悶,也有點慌。現在看到她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竟露出一副不足為提的表情,更是莫大打擊。對了,該不會她不曉得為她解毒的是他吧?對,一定是這樣!

  「那夭你被劉武陵下毒後,可知是誰為你解的毒?」他期待的問。

  「知道啊。」她回得很輕鬆。

  令孤絕一頓。「你知道?」

  「是啊,猜也猜得到,你找了令狐絕來幫我解毒不是嗎?」

  她說得輕鬆,他卻聽得一臉呆愕,因為她的反應太雲談風輕了,她懂不懂,要解毒就必須佔了她的身子,奪了她的處子之身?

  她至少也該表示一下激動,像正常女人那樣逼問他令狐絕在哪裡,羞急得要他來負責,不該這樣無動於衷呀。

  「令狐公子說,他要雨兒放心,他會負責到底,臨走前,他留了一塊玉鏈子給你,那是定情物,也是證明。」說話的同時,他的視線朝她的頸子看去。

  獨孤秋雨現在穿的祀裙,衣襟是低的,這樣的打扮只會在自己的院落出現,隨意而輕鬆,露出她膠好纖細的頸子,而她一雙胸脯在衣襟的遮蓋下,也顯得渾圓飽滿。

  令狐絕在打裡她的頸脖時,當然沒有忽視頸子以下的迷人飽滿,讓他億起當他擁著她時的滋味,忍不住心中一熱,眸光折折,但只很失望她沒戴著那條玉鏈子。

  「雨兒怎麼不戴呢?那塊玉可是上好的古玉,價值堪比一座城池。」

  「夷?是嗎?」獨孤秋雨狀若驚異,繼而擰起了秀眉。「槽了。」

  令狐絕聽了也是一楞。「什麼事槽了?」

  「我不知那塊玉這麼貴重,竟把它送人了。」

  令狐絕一陣錯愕,不一會兒又恢復冷靜,語氣變得有些低沉。「你把玉送人了?」石桌下的手再度握得死緊,:孚起一條一條的n筋,「是呀。」她一臉苦惱道。「沒想到它這麼貴重,我得快點向劉嬤嬤拿回來,還給令狐絕。」

  令狐絕簡直快氣炸了,臉上再也笑不出來,變得陰沉冰冷,語氣也危險了二分。「你把它送給劉腑腑?還要還給令抓絕?」

  「我只沒有打算要他負責,自然應該要還給他呀。」她故意沒看他,拿起茶壺幫兩入又斟了茶,然後逞自飲著,心下卻在偷笑。

  她不要他負責?

  她說不要他負責?

  令狐絕差點氣噎了,惱怒的目光死盯著她,想在她臉上找出蛛絲馬跡,她說這話到底是因為倔強,還是直不在乎?

  她的處子身被他所破,這輩子是再無法嫁別人了,他一直認為她心高氣傲,就算當時情非得已選了他,事後定也會怨他,可他認為只要好言好語哄她,就算讓她氣怒打罵一番也無所謂,反正他一定會好好疼她一輩子的,想不到聽到的竟是她不要他負責的話。

  她怎麼可以不在乎?他幾番田著生命危險救她,對她如此上心,怎麼到後來拍拍屁股想走人的卻是她?

  「你怎麼能不嫁他?除了他,你還能嫁誰?」他這時:昊發現,自己的語氣已經是怒不可抑,無法掩飾了。

  獨孤秋雨將他的反應全都若在眼底,故意重更歎了口氣,搖搖頭,突然轉身走開。

  「你還沒回答我。」令抓絕亦步亦趨的跟著追問。

  獨孤秋雨咕噥了一聲,她說得太含糊不清。令孤絕沒有聽清楚,離她只更近一步,「你說什麼?」

  「我說,就算跟他有了肌膚之親,我也不會嫁給他。」

  令狐絕鐵青著臉,他真沒想到,她對自己竟是如此的漠視,就算失身於他,也不肯嫁給他,他在她心中如此不值,連讓她說上一句的分裡都沒有,他憤怒,去日也感到悲傷和挫敗,生平第一次,他不知道該拿一個女人怎麼辦,逼她嗎?可是他明白,倘若自己這麼做,有可沒把她逼得更遠,自己就更無法走進她的心了。

  但是要他放手,更不可能!

  正當他心思干回百轉,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獨孤秋雨轉過身,笑笑的對他說:「不過幸虧托他的福解了毒,欠他的人情,我一定會一扮不少的還給他。」

  她這時的笑容,有著雲破日出的絢麗,宛若春江秋水的嬌美,蕩人心魄,讓他一時不由得癡了,下一刻,猛然風雲變色,一把利刀喇地拔出,架上了他的脖子。

  第16章(1)

  令狐絕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不由得一征,適才還對他言笑晏晏的雨兒,這會兒卻冷著臉,把手中的劍架在他的頸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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