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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朱輕    


  可他起疑沒多久,聖旨就真的頒下來,衛旬來不及細問大哥緣由就去圍場伴駕了。之後他幾乎每天都在思念程元秀,平時天天守著她倒不覺得有什麼,可驟然一分開就覺得哪裡都不對勁。晚上沒人陪著睡覺,早上沒人侍奉著穿衣,回房也沒人等著吃飯……衛旬這時才明白原來程元秀已經成為了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患上相思病的衛旬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成日裡蔫頭耷腦,打獵時最好的成果就是獵到了一隻野雞,還是個沒成年的。

  見他如此,連皇上都覺得奇怪了,忍不住多次向衛康確認,「衛侯,這真的是你的三弟嗎?」

  衛康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復皇上。

  到了第八日的時候,正在看著香囊思念程元秀的衛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之前就覺得臨行前家裡人很奇怪,總像是在密謀著什麼,如今想想,他們該不會是想趁他不在把程元秀給搶走吧?呃,不過他們要怎麼搶呢?衛旬迅速搖搖頭,不管怎麼搶,有這個可能性都不行!於是他當時就待不住了,向皇上請旨要離開。

  皇上對只能獵到野雞的他也沒什麼興趣,很大方地放人了。

  而後衛旬日夜兼程地跑了兩日,終於在第十天回到侯府。當他殺回檄羽閣的時候,衛金僖正在房裡陪程元秀說話,衛旬停在廊下,抬手對著門邊的婢女做了噤聲的手勢。

  「三嬸,你都喝了這麼久的藥了,身體有沒有覺得發生了變化?」

  「唔,好像是變得好了些。」

  「真的嗎?太好了。」

  「你今天給我送的是什麼?」

  「這些都是抹在身上的,大姐托人從西域弄來的,今天大姐有事不能來,所以我就去她府上跑了一趟。聽說這藥很管用,有很多不孕的女子,抹了它馬上就能懷上了呢。」衛金僖說完後臉色一變,立刻摀住了嘴,略有些驚慌地瞧著程元秀,片刻之後很小聲地說:「對不起啊,三嬸,我說錯話了。」

  「沒事,你說得也沒錯。」

  「三嬸,你也不太擔心了,三叔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事……」

  內室的門忽然被人大力地推開,衛旬大步地走進來,衣袂微揚,掠起了一股塵土味道,「可我已經知道了!」

  房中的兩個人均是一愣,衛金僖立刻站了起來,「三、三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衛旬陰著臉,「我回來得不是時候?」

  衛金僖結巴了起來,「沒、沒有,我只是……」

  衛旬的目光掃向桌上的瓶瓶罐罐,「這都是什麼?」

  衛金僖道:「這、這……」

  他走上前,隨手抓起來一罐,然後目光灼灼地審視著衛金僖,「說!」

  程元秀緩步走到衛金僖面前,擋住了衛旬的視線,「相公,你別嚇壞了僖娘。」

  衛旬深深地看她一眼,「那你來說。」

  程元秀已經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於是勻了勻氣,將有關自己不育的傳言、程家夫婦來拜訪的事都說了一遍。她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可心卻懸了起來,在說完的那一瞬才重重放了下來,砸得她心口發疼,程元秀抬眼,毫不迴避地看向衛旬,「所以這些都是調理身體、容易坐胎的良藥。」

  「哦。」衛旬點了點頭,低眸凝視著被他用力攥著的小瓶子,「我明白了。」

  程元秀看著衛旬,等待著他的反應。

  衛旬冷冷一笑,「我的老婆不能生育,可我自己卻不知道?」

  衛金僖忍不住道:「我們是怕……」

  衛旬猛地抬頭,厲聲打斷她,「你們?有你們什麼事!」

  他抬手一丟,手中的瓷瓶從衛金僖的臉側險險地飛過,嚇得她驚呼了一聲,不過衛旬的咆哮遮過了她的聲音,「誰允許你們給她灌這些湯藥的?這都是什麼玩意!」

  他回身,將滿桌的瓷瓶掃到地上,嘩啦一聲響,衛金僖索性嚇得捂著耳朵蹲了下來,程元秀忙蹲過去摟住衛金僖。

  衛旬像是真的動了氣,「老子不在家,你們就這麼折騰老子媳婦。」

  衛金僖真是要委屈死了,淚汪汪地抬眼,「我……」

  衛旬怒道:「不許頂嘴!」他掃了眼程元秀,「你別護著她。」

  程元秀知道衛旬在氣頭上,也沒有再勸,只是低聲對衛金僖安撫了幾句,然後揚聲道:「頌安,來送僖小姐回去。」

  衛金僖抽抽搭搭地隨著頌安走了出去。

  衛旬還沒解氣,剛想追上去攔住就被一雙柔軟的小手拉住了胳膊,「相公……」

  衛旬火大地轉過身,「程元秀,你……」身後的程元秀癡癡地瞧著他,一雙星眸溫柔得要沁出水來,衛旬一愣,火氣頓時就消了三分。

  程元秀沒有放開他的胳膊,走近了幾步,「何必這麼罵僖娘?她們都是為了我好。」

  衛旬餘氣未消地瞅著她,「她們就算餵你毒藥,你都覺得是好的。」

  程元秀仰視著他,「大哥、大嫂是怕你會嫌棄我,所以才支開你,想幫我調理好身體。」

  其實從剛才衛旬的暴怒之語中,她就已經聽出了他的心意,可卻還不敢確定,想要與他說得更明白些,「我大娘他們已經盤算好要把妹妹也嫁進來,幫你開枝散葉。」

  衛旬不屑地說:「誰說我會嫌棄你?少聽他們放屁。」

  程元秀揪緊了他的衣袖,「你不介意嗎?」

  她的眼神充滿了期待與不安,衛旬心神微漾,望著她說:「介不介意,我確認一下。」

  程元秀一愣,「確……」話音未落,她的唇就被狠狠地吻住了。

  衛旬一手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手用力地環著她的腰,好像要將這幾日堆積的思念一下子灌入她的口中。

  當重新擁她入懷的時候,衛旬便更加清楚了,在圍場時,他想她想到心痛,如今終於回來了,他的心又因為這強烈的滿足感而漲疼。他真的好想她,真恨不得現在就立刻要了她,可事情還沒有說清,他只好依依不捨地從這唇齒的纏綿中抽身。

  衛旬鬆開她的舌,卻仍舊貼著她的紅唇說:「我確認好了。」

  程元秀輕喘著,「嗯?」

  衛旬凝視著她的眼,「我不要孩子。」

  程元秀心一緊,「真的嗎?」

  衛旬點頭,「衛家已經有太多的人和我搶你,我不想再多一個。」

  程元秀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揉了一下,痛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有些狼狽地垂眼,卻看到衛旬身上還穿著那件自己做的棉袍,眼淚瞬間滾了下來,滑到唇邊卻又被她微揚的唇角給擋了回去。程元秀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狼狽,又哭又笑。

  「伴駕還穿著這件衣服,不怕別人笑話嗎?」

  衛旬勾起她的下巴,一面吻去她的淚一面笑著說:「這麼好看,誰會笑話?」

  程元秀越哭越凶,「哪裡好看……處處都對不齊……」

  她輕輕踮腳摟住衛旬的脖子,將滿臉的淚水都蹭到他的唇上。程元秀的淚將衛旬的心都燙化了,忍不住捧住她的臉,斷斷續續地吻個不停,「沒有孩子、沒有大哥、沒有大嫂,也沒有子侄,就你和我,我們兩個人,好不好?」他的吻終於落到程元秀的唇上,「這樣你就完完全全地屬於我,誰都搶不走了。」

  程元秀唔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衛旬又吻上她的耳垂,摟著她往榻上走去。

  兩個人交纏的身軀躺倒在床榻上,衛旬將她壓在懷中,啞聲說:「我好想你。」他的大手探入衣襟,掏住肚兜下滑軟的高聳,「想這裡。」接著沿著她曼妙地曲線來到小腹,「想這裡。」然後挑起褻褲靈巧探入,用溫熱的掌心握住她的SI/處,用力一揉,「還有……這裡。」

  程元秀嚶嚀了一聲,緩緩睜開眼,「唔,別……孩、孩子。」

  衛旬閉著眼,埋首在她的頸肩啃咬,「嗯,不要孩子。」

  程元秀試圖把他的大手拉出來,「別、別碰到孩子……」

  衛旬的唇從她的頸肩往胸前劃去,「嗯,不碰……」他動作一頓,抬起頭,「什麼?」程元秀輕咬著紅唇,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

  她垂下眼,將衛旬的大手拉到自己的小腹上,說:「恐怕還是要多個人和你搶我了。」

  衛旬愣住,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壓在她小腹上的手,「你的意思是……」

  他迅速抬眼,似乎無法相信,「可是剛才……剛才你還不能生育啊!」

  就算是衛金僖她們的藥起作用了,那也不會這麼快啊!衛旬看了看自己胯下的鼓包,又看看彼此尚算完整的衣衫。他們還沒開始,怎麼就有孩子了?

  程元秀說:「已經兩個月了。」

  衛旬眼睛瞠大,「兩個月?」

  程元秀握緊他的大手,顯得有些緊張,「我也是流言興起之後才知道的。」

  衛旬愣住,片刻之後反應了過來,「你是在試探我?」

  程元秀把他的大手拉起來放在心口上,「我只是想知道,我愛的人,是不是也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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