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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季可薔    


  「那你呢?」他低聲問。

  「我啊。」她慕地笑了。「他們說你傲,說不你理人,我就偏偏要去惹你,你不也是被我惹得發火,才注意到我的嗎?」

  確實是如此。

  他深深地望著她,微微地笑。

  她敏感地察覺到他灼熱的眼神,只覺得連臉頰都隱隱地刺痛,她斂下眸,努力想藏住內心的波動。「在元,你朋友跟我說,自從你初戀女友去世後,這些年來你幾乎沒碰過幾個女人。」

  他愕然一窒,數秒後,才懊惱地開口。「他們連這種事都告訴你?」

  「嗯,我問他們究竟有幾個?他們說他們也不確定,反正屈指可數。」

  「你問這個幹麼?」

  「只是好奇。」她默默地深呼吸,好一會兒,鼓起勇氣抬眸看他。「周在元,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

  「什麼?!」周在元倏地倒抽口氣,這女人怎麼膽敢這樣問?她不曉得這是在挑戰一個男人的尊嚴嗎?凌銳的眼刀狠狠地砍向她。「當然不是!」

  「真的不是?」她不知死活地追根究柢。

  他臉色難看。「我幹麼騙你?」

  她咬著下唇,許久,細聲細氣地揚嗓。「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他沒好氣。

  她凝睇他,明亮的眸又慢慢蒙上了水霧,臉頰也不知是否被醉意醺染的,透出粉色的霞暈,更添幾分明媚動人的韻味。

  他不覺屏住呼吸,還未來得及理清腦海裡那一片昏蒙,她已揚起藕臂勾摟他脖頸。

  「這樣證明……」她朦朧地呢喃,軟唇輕輕貼了上去。

  彷彿落雷在空中劈響,又似煙花在心海燦爛,他整個人傻住了,軟玉溫香抱滿懷,他覺得自己應該推拒,卻尋不出那樣的力氣。

  這是生平第一次,他一動也不動地任由一個女人輕薄,這些年來不乏有女人想親近他,有些甚至會趁夜溜上他的床,又或者像她一樣,藉著酒意向他挑逗,可他從來都是冷淡地推開那些不請自來的女人。

  只有對她,不論是意外的或有意的接觸,是玩笑的或試探的親吻,他好似都沒法徹徹底底地無動於衷,相反的,他覺得自己在期待些什麼……

  香唇輕輕吮著他,舌尖舔過他唇緣,貝齒似咬非咬地磨著他,她每一個細微的舉動,都在挑戰他強大的自制力。

  忽地,他聽見她唇畔隱約逸出一聲嬌吟,那軟膩的聲調烘熱了他耳根,而她調皮的手指也隨之而來,若有似無地揉著他耳朵。

  不知過了多久,她像是吻夠了,又像是找回女人的矜持,突如其來地推開他,低眉斂眸,臉蛋嬌羞地紅透。

  「對不起……」她扭捏地絞著手指,顫聲道歉。「我……瘋了,你別管我,就當……剛剛什麼也沒發生……」

  也就是說,她在盡情地吃了他的豆腐後,便要他假裝沒這回事嗎?

  她當他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

  「錢多多!」他咬牙切齒。

  她聽出他的怒意,嬌軀一抖,螓首垂得更低了。「對不起,我知道我做錯了……你、你別生氣……」

  「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嗎?」

  「我……不應該碰你……」

  「不對,你錯在既然開始了,就應該做到最後。」

  「什麼?」

  「像這樣……」

  這回,換他示範給她看了,彎身摟住了她,兩人在床上一個翻滾,他已壓在她柔軟的身體上。

  她慌了,嚇得手足無措。「周在元,你想幹麼?」

  「你說呢?」

  他邪邪地勾唇,不等她反應,方唇便以雷霆萬鈞之勢強悍地吻住她,舌尖探入她嘴裡,吮得她發麻。

  「唔……嗯……」她猝不及防,喘不過氣來,只能發出聲聲短促的嬌囈,她可以推開他的,但她不想,只想跟這副壓著自己的熱燙身軀緊緊地貼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

  很快地,她便感覺到下腹有某個硬如烙鐵的東西抵著自己,她沒純潔到不曉得那是什麼,霎時臉紅心跳,身子更火熱了,血液在體內沸騰。

  「喜歡嗎?」他忽然放開她近乎麻痺的唇,轉頭偏向她耳際,曖昧地吹著熱氣。

  她覺得耳朵好癢,直覺便想躲。

  他卻不容許她閃避,張嘴含住她軟嫩的耳垂,一面用手指撥弄著她形狀美好的耳朵。「我一直覺得你這裡長得很漂亮……」他模模糊糊地咕噥。「像精靈一樣。」

  精靈般潔白俏麗的耳朵,勾惹他心弦。

  「我沒想過我會迷戀女人這種地方……」說著,他開始用熱燙的舌尖掃遍她耳殼內外,在那窩洞處執著地舔著。

  她快被他逼瘋了,一陣陣酥麻如電流般竄過全身,肌膚敏感地發燙,而那女性最私密之處空虛地渴求著。

  很想要,瘋狂地想要,原來她也有做蕩婦的潛質,現在的她恨不得用一雙貓爪撕破男人身上的衣衫,狠狠地吞咬他。

  再回過神時,她發現兩人已經是裸身貼著彼此了,究竟是誰剝了誰的衣衫,她記不得了,她只想,只想要他快一點……

  「周在元……」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唇,而她張口便咬住,像貓咪似地舔著。

  她喜歡他的手,像鋼琴家的手,完美而細緻。

  「等不及了?」他調笑地問,嗓音沙啞。

  「嗯。」她媚媚地坦承,用力吮了下他的指尖,腰身下意識地扭著,貼著他熱燙的某處。

  他倏地一震,粗喘一聲,俊臉埋在她豐盈的胸前,像嬰孩般輪流吸著山峰上兩顆嫩嫩的櫻桃,大手則往下移,扣住那濕潤的洞口,旋轉捏弄。

  「啊!」她驚呼,全身顫慄,嬌顏滲著香汗,緊顰的秀眉像是痛苦又似享受。

  他將一根手指探進緊窒的甬道內,她又是一陣痙攣。

  「會痛……」她想逃,又想將自己更送向他,痛楚地掙扎。

  她的反應太強烈,一道念頭猛然劈中他腦海。

  「你……是第一次?」

  「嗯、嗯……」她難受的身子彎曲如蝦米。

  原來她才是那個守身如玉的處女。

  周在元胸口憐惜地揪緊,他該放過她的,可如火的慾望放肆地焚燒著他殘存的理智。

  「多多,你要我……停下來嗎?」多虧從小培養的自制力,讓他還能低啞地問出這麼一句。

  她聞言,汗涔涔的胴體主動朝他抱過來。「不要……不要停……」

  「可是你會很痛。」

  「痛也沒關係,我很能忍痛的……」

  「多多……」

  兩條玉腿忽地勾住他的腰,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去他的理智,去他的君子,他現在只想當一頭野獸。

  他狠狠回抱她,似是意欲將她揉入骨血裡。「你乖,忍一忍,我會盡量溫柔的……」

  一晌貪歡。

  藉著酒意,藉著彷彿玩笑般的嬉戲,兩人模糊了謊言與真實的界線,佔有了彼此的肉體。

  明明只是半年的契約婚姻,卻有了夫妻之實。

  可誰也沒後悔,兩人極有默契地不去探討這樣的肌膚之親是否越了界,只是放縱地享受著、貪戀著。

  那夜過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的感情更好了,不時會親暱地碰觸對方,即便在公開場合,牽手擁抱都那麼自然。

  周英雄看在眼裡,只當這對新婚夫妻更加膩歪了,暗暗好笑,又不免感到欣慰,向來最令他操心的孫子總算找到了能攜手一生的伴侶。

  當初周在元說要跟錢多多結婚時,他還忍不住發怒,可現在愈看愈覺得兩個年輕人是天生一對,多多這女孩距離他理想孫媳婦的標準也不算太遠。

  至少,那些他曾經看中想讓在元娶回來的名門千金,沒有一個能像多多這樣逗他開心,願意為他這個老人家洗手做羹湯,陪他下棋聊天,甚至在他頭痛時,用她那獨門按摩手法舒緩他的疼痛。

  這天下午,周英雄將周在元叫進辦公室,祖孫倆先是公事公辦,針對集團內部幾個大案子進行討論,總算達成共識後,氣氛陷入一陣沉默。

  除了談公事,兩人私下相處時仍是有幾分尷尬,太多年了,祖孫倆已習慣不交流、不溝通,如今雖是有了錢多多當潤滑劑,一時之間也很難達到關係融洽的境界……

  「咳、咳!」周英雄清清喉嚨,打破沉寂。「多多的生日快到了,你打算怎麼慶祝?」

  「多多生日?」周在元一愣。

  「怎麼,連你自己老婆的生日都忘了嗎?」周英雄不滿地橫他一眼。「就在下禮拜四,你那天可別加班,起碼回家吃頓晚飯。」

  「知道了。」周在元頷首。

  周英雄皺了皺眉,還想說些什麼,終究不知從何啟齒,末了,懊惱地揮揮手。

  「好了,你出去吧!今天早點下班。」

  周在元神情複雜地注視著爺爺,同樣欲言又止,半晌,默默地轉身離去。

  是夜,周在元坐在書房裡怔怔地出神。

  書桌上,一隻銅鳥紙鎮壓著一份公司文件,他想抽出文件來看,目光卻不由得停留在銅鳥喙間銜的那顆玻璃珠上。

  玻璃珠內鎖著一顆紅豆,曾經他只要望著這顆紅豆便會回憶起痛苦的往事,想起那個令他愛戀至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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