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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香彌    


  剩下的藥汁他原不想再喝,甚至懷疑藥汁會苦成這般,說不得是她做了什麼手腳,然而望向她時,只見她一臉溫靜的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異色,那神情隱約還流露出一抹關切,那抹關切令他當即軟下心腸,牙一咬,發狠的一口氣將剩下的藥汁一口喝盡,整個嘴裡瞬間佈滿了異常濃烈的苦味,讓他一雙濃眉擰成一團,雙眼也緊緊瞇起。

  瞥見他這般表情,羅晴娘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就是藥汁稍微苦了點,他怎麼連這點苦都受不了?

  想了想,她讓東蓮去拿了今兒個才買的梅子過來,遞給他一顆。

  「還是含著去去嘴裡的苦味吧。」

  嘴裡的苦味久久不散,喻子懷沒有猶豫太久,抬手接過梅子塞進嘴裡。

  羅晴娘收拾藥碗,離開前表示,「待會我讓東蓮送些熱水過來讓你清洗身子,不過衣裳的部分只找到一套大哥之前留下的衣物,有些破舊了,還請子懷哥將就些,待你換下身上的衣物後,我會先替你洗乾淨晾著,若是明兒個干了,就能換回去。」

  「等等。」他想起一件事而叫住她,「東蓮先前說你們是在村子附近救了我?」

  「沒錯。」她頷首答道。

  喻子懷眉峰緊蹙,他記得自己明明是在出城後不久遭人襲擊,怎麼最後會昏倒在村子附近?

  見他沒再要問別的,羅晴娘走出房門。他目前住的這房間,是昔日她大哥所住的房間,兩人畢竟不再是夫妻,她不好再讓他住到自個兒的寢房裡去。

  來到灶房後,羅晴娘親自生火,燒了鍋熱水,吩咐東蓮送過去給他。當初離開喻家,只有東蓮跟著她過來,身邊也沒有別的可使喚的下人,因此回到祖宅這段時間,屋裡的活兒她便和東蓮分著做。

  東蓮有些不情願,「懷爺那樣待您,您救他回來已算仁至義盡,幹麼還這般服侍他?」

  知道東蓮是為她抱不平,羅晴娘溫聲開解她,「東蓮,你忘了我先前是怎麼同你說的,別把過去的事緊揪著不放,那只會給自個兒添堵。何況,咱們做人不能只記仇不記恩,雖然子懷哥不要我了,但喻家對我和羅家的恩惠,卻遠超過這點小怨。當年多虧婆婆買下我,我大哥才能給得出聘禮迎娶我大嫂,還有這些年來,我私下裡幫著羅家張羅一些物事,公婆也都從未曾責怪過我。」

  她接著叨叨絮絮的再說:「還有,你可還記得你十一歲那年,被賭輸了的爹押著要賣到青樓去換銀子還賭債的事?那時我見了心生不忍,便央求婆婆買下你,你才沒被賣進青樓,一路陪伴我這麼多年,這也是喻家給咱們的恩惠。」

  聽了她這番話,東蓮臉上的不平之色才稍稍斂下。

  羅晴娘替她理了理衣襟,溫笑著再說道:「更何況婆婆生前待我比親生母親還好,處處呵寵著我,雖然這些年來子懷哥冷落了我,可他並沒有虧待我,他難得來,咱們就當他是客人,客人來咱們這兒,招待好他也是理所應當的,你說是不是?」

  東蓮聽完後,提起那桶熱水說:「我沒小姐會講道理,也沒小姐寬宏大量,我這人記恩也記仇,沒辦法忘了懷爺對您做的事,不過橫豎只住一宿,明兒個他應當就會走了,今兒個我就把他當成客人伺候便是。我把熱水送過去了。」

  在東蓮走出灶房時,一道人影迅速移往一旁,將身子藏在旁邊的轉角處,這人正是喻子懷,他原是要去茅廁,經過灶房時,恰好聽見兩人的談話。

  當年父母未與他商量,便擅自替他買下羅晴娘成為他的童養媳,他因此而不喜她,後來走南闖北,忙著做買賣,鮮少在家中,與她更少見面,即使見了也僅僅只是點頭寒暄兩句,從沒真正關心過她,之後被爹娘逼迫著與她成親,他心中對她更是不悅,也更加不待見她。

  當初為了要給岑雲虹名分,他沒休了羅晴娘,而是與她和離,自認對她已是恩義,而今無意間聽了她的這番話,他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愚蠢,錯過了一個這麼好的女子,卻迷了心、瞎了眼,錯看上岑雲虹那樣的女人,還為了給她一個名分,將羅晴娘趕出喻府。

  站在黑暗中的他,眼神隨著思緒起伏,時而陰鷙、時而懊悔、時而痛惡……

  第2章(1)

  羅晴娘與東蓮沒有想到,喻子懷第二天並沒有離開,不僅如此,還隻字不提要回喻府的事。

  一直到過午之後,見他似乎仍沒有要走的意思,東蓮忍不住了,對他說道:「懷爺,從咱們村子裡進城,要不了兩個時辰的時間,若您不想用走的,可以雇陳老爹,用他那輛烏篷車載您回城去。」

  喻子懷只拿一雙陰沉沉的眼睛看著她,也不答腔。

  羅晴娘見狀,便讓東蓮先出去,她將昨晚替他洗乾淨的衣裳收好疊在床頭邊,也沒提要他走的事。

  「這衣裳已經乾透了,子懷哥可以隨時換回來。」

  「嗯。」喻子懷應了聲,接著似是想起什麼,開口說道:「多謝。」

  羅晴娘有些驚訝,一向慣於頤指氣使的他竟會向她道謝?!她淡淡一笑回道:「只是舉手之勞,子懷哥無須客氣。」

  這時外頭傳來一道尖銳指責的嗓音——

  「晴娘,我聽說你昨兒個帶了個男人回來過夜,你都被人休離了,怎地還如此不知檢點?要是你敢敗壞咱們羅家門風,連累娟兒她們嫁不出去,我可不饒你!」

  賴玉娥一路罵罵咧咧的走進房裡,進來後也沒去瞧坐在床榻上的喻子懷,指著羅晴娘的鼻子繼續罵道:「你自個兒不知羞恥沒皮沒臉不要緊,可不能不顧著你那兩個侄女,她們可都還沒出嫁,有你這樣的姑姑,傳出去還有誰敢娶她們?」

  羅晴娘尚未開口,喻子懷便不悅的沉聲喝斥,「給我閉嘴,不許你再罵晴娘!」

  被人這麼斥責,賴玉娥那張臃腫的大餅臉這才看向他,張口便罵道:「你這野漢子竟敢罵我?」話剛出口,她便認出他來,「喲,這不是咱們家姑爺嗎?怎麼會在這兒?」說完,似是想起什麼,捂著嘴改口道:「啊,瞧我這記性,忘了咱們晴娘早成了下堂妻,不是您的妻子了,您可別見怪。」

  她接著再道:「不過您不是不要咱們晴娘了嗎?怎麼還來晴娘這兒?讓我還誤會晴娘,以為她勾搭了哪個野漢子呢。」她性子潑辣,話裡對喻子懷和羅晴娘雨人冷嘲熱諷。

  她瞧不起被休的羅晴娘,卻也看不上為了個狐媚女子便拋棄糟糠妻的喻子懷,因此明裡暗裡把兩人都給損了一頓。

  喻子懷心中氣惱,往日這賴氏哪裡敢在他面前這般撒野,見了他逢迎諂媚的話沒少說,如今竟敢這麼諷刺他,可偏偏她並沒有說錯,當初是他不要晴娘,以致現在一口氣梗在嗓子裡發不出來。

  「大嫂。」羅晴娘輕喚她一聲,不慍不火的啟口,「你過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她沒在意兄嫂的話,這個嫂子雖然為人勢利,又有一張刀子嘴,卻也沒有害人之意,頂多只是逞逞口舌之快罷了。

  賴玉娥性子潑辣,因此不太喜歡她那溫溫秀秀的性子,她覺得做人呢,不平就該鳴,什麼委屈都往自個兒肚子裡吞,那得有多憋屈啊。

  可每次被她那溫靜的眼神一看,便什麼氣都撒不出來了,她斜瞅了喻子懷一眼,緩了緩語氣,「還不是娘聽說昨兒個你帶了個男人回來,她身子骨不好,鎮日咳個不停,沒辦法過來,便讓我過來瞧瞧是怎麼回事。」

  羅晴娘輕輕頷首,「多謝大嫂關心,晚點我再回去看娘。」

  賴玉娥將她扯至一旁,朝喻子懷努了努下巴,好奇的問:「他怎麼突然跑來你這兒?」

  羅晴娘將昨日的事簡單的告訴她。

  聽完後,賴玉娥狐疑的蹙起眉,「好端端的,怎麼會昏倒在半路上?」

  羅晴娘搖頭表示不知。「勞煩大嫂回去同娘說一聲,讓她不用擔心。」

  「要我說,他當初都不要你了,你還理他的死活幹啥,就讓他倒在路上死了算了。」賴玉娥說這話時,嗓子倒也不小,一點都沒顧忌喻子懷會不會聽見。

  「這事我有分寸。對了,我昨兒個去城裡,順道幫大嫂買了胭脂水粉回來,我去拿給大嫂。」羅晴娘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輕推著她往外走。

  「真的?你倒有心。」賴玉娥聞言臉上流露出喜色,樂呵呵的和她出去。

  兩人離開後,喻子懷面無表情,十指卻緊緊的扳著床板,青色的筋脈清晰可見,想起自個兒竟落魄至此,若非已下堂的前妻不計前嫌的收留他,他甚至沒地方去。

  他不過是出門一趟回來,所有的人竟都背叛了他!

  外頭,羅晴娘拿出胭脂水粉,以及買給母親、兄長和幾個侄兒侄女的禮物,送提著大包小包眉開眼笑的賴玉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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