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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朱輕    


  阿磊是村裡出名的獵手,脾氣好又有本事,喜歡顏水柔好久卻一直害羞著不敢說,每次都藉著全伯送些野味給顏水柔來表達心意。

  只是一個害羞,一個又單純,所以兩人到今天也沒有絲毫的進展。

  「阿磊哥又送東西來,這怎麼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他身手好著呢,獵隻兔子容易得很。」全伯把灰色的野兔直接塞到她的手裡。

  「那麻煩您幫我謝謝阿磊哥。」

  張東全隨意地揮了揮手,然後感興趣地問道:「你打算怎麼料理啊?」想到顏丫頭的手藝,全伯立刻流口水了。

  「就做紅燒兔肉吧。」

  「好好好。」張東全聽得直點頭,顏丫頭就是貼心,他經常在她家吃飯,所以她對他的口味很瞭解,做的菜都是他愛吃的。

  「對了,那小子有沒有好點?」

  「他這幾天好多了呢,今天還喝了半碗小米粥。」想到他傷口恢復的情況,她就笑得很開心,他醒來不到兩天,身上的傷口已經明顯好轉,看來她的藥草有發揮到作用呢,而且他的身體原本就極好,才能這麼快就有起色。

  哼,這小子倒真是命大,「那好,明天就把他挪到我家去吧。」想到一個大男人住在她的家裡,全伯就覺得不放心,畢竟是一個還沒有出嫁的姑娘家,怎麼可以跟男人日夜相處,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顏丫頭還要不要嫁人了。

  他可是看著顏丫頭長大的,與顏丫頭的爹爹顏文彬是好友,因為自己無兒無女,老伴又早逝,所以他一直將顏丫頭當成親生女兒看待,尤其是文彬走後,他更是不放心這個女孩,一定要照顧得妥妥當當才安心。

  可是這丫頭天生心腸軟,喜歡幫助人,現在居然把一個大男人救到家裡來,這成何體統?幸好他們就住在村子最北,背後就是雲霧山,附近除了他們兩家再沒有別的人家,不然顏丫頭家裡住了個男人的消息怕是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全伯。」她無奈地歎息,「他現在動都動不了,怎麼挪?」

  「唉,這小子真是不行,才受這麼點傷,就躺在那裡動也不能動,真是的。」張東全一邊搖頭一邊往自己家走去。

  顏水柔微笑地望著他走遠,知道全伯是擔心自己,可她也顧不了什麼名聲之類的,她現在只希望他可以盡快好起來,至於以後的事情,就留給以後再說吧。

  第2章(2)

  從昏睡中醒來,就看到她微笑的臉,這段日子她經常守在他的身邊照顧他,很奇怪的感覺,每次醒來可以看到她淡淡的笑臉,並不讓人討厭。

  「你醒了?」她將放在床頭的湯端過來,「喝點湯吧,我燉了很久。」那只野兔大部分拿來紅燒,小部分她拿來燉了個湯,現在肉酥骨嫩,湯汁鮮美。

  他一直望著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懷疑。

  「怎麼了嗎?」被他看得不自在極了,她臉蛋有些發熱,這個男人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漆黑深邃,每次被他盯住,她都有種無路可退的怪異感。

  他依舊不語,只是盯著她;終於,她禁不住這樣凌厲的眼神,放下湯碗,「還不想喝的話,就先休息吧。」她起身打算出去。

  他皺眉,終於開口,一個字一個字堅定地說:「我要洗澡。」

  「啊?」

  「髒死了,我要洗澡。」

  「可是你現在不能動呀。」他身上原來那套髒掉且破掉的衣服,她已經請全伯幫他換下來,拿了套爹爹的舊衣裳給他換上,每天她還用熱水為他擦臉擦手,又怎麼會髒?

  「我不管,我要洗澡。」他受不了身上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非常不能忍受的。

  「傷口不能沾水的。」

  「就算痛死,也不能髒死。」他抿緊唇,冷冷地說道。

  他是男人對吧,顏水柔無語地望著他,他怎麼會對清潔有那麼頑強的堅持?她真是拿他沒有辦法了,「好吧,就擦一擦,好不好?你全身上下都是傷,尤其是胸口,洗澡是真的不行,我請全伯幫你擦洗好嗎?」

  不想理她,但該死的,他全身上下都軟軟的沒有力氣,只能妥協,他恨這種無力,「現在。」

  「全伯在田里幹活呢,等他回來,我再去請……」

  「立刻,馬上……」低吼聲岔了氣,他摀住胸口,太過用力讓他的胸口一陣一陣地疼。

  「好好好,你不要激動。」她讓步了,「我去打水來。」迅速地走到門口時,她才猛地想起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他要擦洗,可現在這裡除了她跟他,沒有別人,如果這個時間去找全伯,那麼一起在田地裡幹活的人都會知道。

  那麼,就只剩下她了,她要幫他擦身體,天啊!

  顫顫地端著熱水走進來,看見那個緊盯著她的男人,差點手打結將水盆砸到他的臉上去,只覺心慌意亂,臉頰發熱;放下水盆時,盆裡的水濺了出來,她哆嗦著去擰盆裡的帕子,擰到不能再擰出水來,卻還在那裡死命地絞,不敢動手。

  「喂,女人,我的耐性有限。」

  他還敢催,還敢催!顏水柔有點小小生氣,氣自己的軟弱無能,也氣他霸道蠻橫,就算失去記憶,可他那種冷冷的語調和高傲的氣質,卻絲毫都沒有減少;看來,他很有可能就是當初她在京城遇到的那個「他」了……顏水柔走上前,將帕子敷到他的臉上,輕柔地擦拭,就算生氣,卻還記得他是病人,不能太用力。

  「我要洗頭。」他命令道。

  「你的頭髮不能再弄濕了。」她輕聲解釋:「你腦後面有一個好大的傷口,如果弄濕,可能會惡化。」

  「就算惡化,也比髒死要好。」

  真是的,長這麼大第一次碰到這麼愛乾淨的男人!

  她滴咕著,取來綠膏,這是她用山裡藥草自己試做出用來洗頭的東西,氣味清爽,效果還不錯;將水盆移過來,慢慢地將他的身子扶過來,一手托著他的脖子,一手撩水慢慢地打濕他的髮絲,盡量不要碰到他的傷口。

  他睜著黑眸緊緊地盯著她,她的手很軟,動作很柔,呼吸間一股淡淡的花香氣味在他的鼻端縈繞,幾縷青絲在她潔白的頰畔垂落,溫柔而甜美。

  他很肯定,自己絕對是第一次這樣看一個女子,因為他覺得驚奇。

  她的皮膚粉粉白白的,像是透明的玉那般,眼睛水汪汪,嘴唇……視線在她的唇瓣停留了會,然後猛地發現自己身體好像熱起來了,真是,該死的,怎麼會這樣?暗咒著,他趕緊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換了兩次水,將他烏黑的髮絲洗乾淨,再用乾爽的棉帕隔開,接下來是更讓她害羞的擦身體了,之前近距離的接觸已經讓她不自在到極點了,現在居然還要解開他的衣物……光是想,她的臉蛋就紅得快要滴血了。

  磨磨蹭蹭地再端來一盆清水,擰好帕子,將他的臉、脖子和手臂,所有不那麼讓人害羞的部位都擦得乾乾淨淨之後,她猶豫地站在那裡,低垂臉蛋。

  「動作快一點。」他低聲命令:「不然等你擦完,我又受風寒了。」有的東西就算失憶也是改變不了的,比如他的壞脾氣。

  顏水柔咬牙上前,伸手將他的衣物解開,前幾天她為他上藥也曾經解過,但那時滿是擔心,根本就沒有空注意到別的,可是跟那時現在不一樣。

  他看起來斯文,可身材卻很結實,就算胸膛遍佈大大小小的傷,可那一塊塊的肌肉,還是讓人惴惴不安,她跟他這樣,是不是太有傷風化?她咬著唇,後退幾步。

  「你要是敢跑,我發誓一定追出去!」他沉聲說道。

  想法被看穿了,顏水柔無奈,只能繼續仔細地為他擦拭,隔著柔軟的布料,感受他的胸膛起伏著,她的動作越來越慢,肩膀、胸膛、腰部,再然後是……小腹。

  他的眼眸越發深邃黝黑,緊緊盯著她的臉頰,那裡已經鮮紅欲滴,如同一瓣飽滿研麗的芙蓉,眼眸如水,唇如紅脂,還有那輕咬唇瓣的那點潔白……

  「你在臉紅什麼?」

  「呀!」他突然出口的話語,還問得那麼直接,讓她嚇得手一震,卻沒想到會掃過一個堅硬而灼熱的東西;她愣了愣,兩人同時低頭,望向她手擱著的地方,他的鼠蹊部。

  兩人的臉都猛地漲得通紅,顏水柔彈跳起來,迅速地後退幾步,用力地扭著棉帕,就算再不解人事,她也明白那個地方似乎不是她應該碰的。

  「該死的!」他低咒著,臉紅脖子粗,太過激動讓他的胸口又劇烈地疼起來,再加上頭部的暈眩和痛楚,一時之間他只能癱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

  「你怎麼樣?」見他神情不對,就算害羞也顧不得了,連忙上前詢問。

  他努力地深吸幾口氣,感覺到疼痛減輕幾分,立刻怒瞪她,「你這該死的女人,亂摸哪裡!」臉龐還帶著明顯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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