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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果麗    


  現在生死問題算是解決了,但斷了的姻緣要如何再接上,才是一大問題。

  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好建議月老小老弟拿出一段空白、不屬於任何人的紅線,硬是接上任奎雍與曲曼凌斷了的姻緣。

  但因為是硬接上去的紅線,中間空白的那一段紅線會讓他們的時間與情感產生空白,所以時間必須回溯,情感也必須再重新廷立。

  而重新建立便表示變數存在,那是他們三人無法掌控的,所以若他們之間無法順利地再次相愛,那麼硬接上的紅線仍是會再次斷落,他們為了補救一切所付出的努力仍是得化為烏有。

  硬接上姻緣是下下策,也是目前唯一的機會,他們也只能賭賭運氣了。

  「是啊,我們只能相信了……」

  二0一0年五月

  「唔……」曲曼凌發出可怕的呻吟,像是萬分痛苦一般。

  肺部裡的空氣像是已經缺乏已久,卻突然地再次灌注,讓她反射性地大口大口用力呼吸著,但痛苦的呻吟卻也不曾間斷。

  她雙手捂著腹部,臉上儘是痛苦的神情,醒來的瞬間記憶停留在她受到搶匪的攻擊,而被刺了一刀——

  「嗚……」疼痛的呻吟不斷地自她口裡逸出,她躺在大床上,仍是十分痛苦的模樣。

  好半晌,床上人兒的呻吟聲變成了重重的喘息,而臉上痛苦的神情雖然減緩,但眉心仍是緊蹙著。

  曲曼凌一再地深呼吸,為的就是減緩身體的疼痛,但不一會兒之後,她發現了異樣。

  手心裡並沒有溫熱又黏稠的濕潤感,她明明記得自己的手沾滿了鮮血,為何現在什麼也沒有呢?

  夢……是夢……

  「好可怕的夢……」曲曼凌盜滿冷汗的小臉上仍然殘留驚恐,她不明白為何夢境會如此真實,真實到她真以為自己被刺了一刀……而且死了!

  「奇怪了,平時很少作夢的,為何這次作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夢呢?」她一臉不解地問著自己,怔怔地將原本緊緊壓在腹部上的雙手舉到眼前,雙手潔淨無比,什麼也沒沾染上,更別說是大量的鮮血了。

  常聽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壓力也會造成睡夢中腦子產生活動的來源之一,趼以曲曼凌努力回想昨天的一切,甚至是最近生活中的一切大小事,試著找出讓她作惡夢的原因。

  但想了又想,昨天一切都很平順,最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讓她感到壓力存在,所以最後仍是找不出作惡夢的原因,只能把一切歸為大腦活動了。

  重重地吁了口氣,她看著時間,現在是早上七點鐘,離她預定起床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但她決定不再繼續睡了,過於真實的惡夢早已嚇得她睡意全意。

  真是莫名其妙的早晨啊!

  第6章(2)

  梅雨季節總是讓人心煩氣躁,今天好不容易雨稍稍停了,雖然天空看來仍是髒髒灰灰的,但氣溫倒是不冷不熱,這一點讓一早被惡夢驚醒的曲曼凌心情好上一點。

  出門工作前,她仔細回想過夢境的一切,但除了最後那可怕的情節之外,再往前推的夢境內容她全記不清了,只記得自己作了很長的一場夢,於是出門前,她決定把一切全都拋諸腦後不再去想了。

  不久後,曲曼凌手裡捧著熱咖啡從咖啡店裡走出,她的視線不是落在右手邊的「AGame」,而是落在左前方已裝修完畢並開始營業的另一家髮廊——「Dance。」

  這裡是美發業的一級戰區,上個月「AGame」旗二店在這路段開幕的同時,她就知道在五十公尺這一頭的「Dance」已經在裝修中了;雖然雙方是競爭關係,但她並不因為兩家新分店相鄰近的關係就惡意地批判對方,這裡是做生意的好地點,有眼光及遠見的老闆都懂得這一點的——

  「AGame」的老闆群們懂,而「Dance」的老闆任奎雍也懂。

  今天曲曼凌帶著旗二店的新手設計師去了一趟電視台工作,而她只是負責把人帶到,熟悉一下環境,便回到旗二店——也因為不是駐店設計師的關係,基本上今天若沒有客人指定服務的話,她是挺清閒的。

  也因為如此,她才會捧著咖啡,望著工人拆著「Dance」二樓外牆上僅剩的部分鷹架,很好奇在鷹架全部拆下後,共為兩層樓的「Dance」會呈現如何的視覺感受?

  肯定是十分有質感的,就跟「AGame」一樣。

  曲曼凌長期都四處跑著,鮮少在同一家分店裡待上長時間,所以她一直知道這家「Dance」的存在,卻從未好好看看它內部的裝潢動線,今天就趁著難得的空檔時間看一看吧!

  想著,曲曼凌移動腳步走向左前方,最後停在「Dance」店門的右側,那裡有一大片透明的落地窗,供人清楚看見店裡的大半空間。

  店裡沒人注意到曲曼凌在外頭注視的舉動,但店門外的另一頭,有人注意到了她。

  看著那張美麗的側臉,任奎雍一眼便認出曲曼凌。

  他們去年底在一個大型的合作場上正式向對方介紹了自己,爾後幾回短暫的碰面,也都有禮地向對方打過招呼,基本上他們稱得上是認識的朋友,只是不熟罷了。

  她正望著「Dance」店內觀看著,任奎雍猜想她純粹只是好奇新店面的內部裝潢設計,正打算上前大方地邀請她入內參觀,但這時二樓外牆上傳來了異常的聲響。

  意外發生了!

  「下面的人小心——」站在二樓外牆上拆除鷹架的工人突煞大喊。

  驀地聽見頭頂上傳來的叫喊聲,曲曼凌反射性地拾起頭察看,左手臂上卻突然傳來一陣強大的拉力,下一刻她整個人便跌進男人溫熱的胸膛裡。

  「啊……」她發出疼痛的叫喊。

  雖然任奎雍眼捷手快地拉了曲曼凌一把,沒讓從二樓掉落的鷹架從她頭上砸去,進而造成無可挽救的傷害,卻也無法讓她完全脫離危險的範圍內。

  掉落的鷹架與地面碰撞出巨大的聲響,那聲響掩過了曲曼凌所發出的痛呼,沒人聽見她的聲音,將她緊摟在懷的任奎雍卻聽見了。

  「哪裡痛?」他微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以最快的速度掃視她的全身。

  「我的腳……好痛……」曲曼凌管不了攙扶著她的人是誰,小腳側邊傳來的疼痛,讓她緊緊揪著對方的手喊痛。

  在她喊著痛的同時,任奎雍已經看見她右小腿上那刺眼的鮮紅色澤,還有一條約莫十公分長的血口,看來是被掉落的鷹架所劃傷,鮮血正不斷地自傷口中冒出。

  她必須止血!

  「快去拿一條乾淨的毛巾給我。」任奎雍朝著從店裡跑出來察看的人喊著。

  眼看自己的失誤造成他人受了傷,工作人員連忙來到任奎雍與曲曼凌的身旁,焦急地說:「我馬上叫救護車……」

  這時店內有人急忙拿出乾淨的毛巾來到,而他們身邊已經圍了不少關心狀況的人。

  「那太慢了,你把現場處理好,別再出意外了,我馬上送她去醫院。」任奎雍接過毛巾,立即蹲下身來為曲曼凌止血。

  他將毛巾綁在傷口上,捨去去停車場取車多浪費時間的決定,起身後便伸手招來計程車。

  「把現場處理好,工程驗牧的工作就由你負責了。」坐上計程車前,任奎雍朝著旗二店的店長說。

  驗收新店面的裝潢工作是他此次前來旗二店的目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受傷的人還是曲曼凌,而他身為老闆,此事自然得由他處理最為恰當。

  扶著曲曼凌上車後,任奎雍立即要司機送他們到最近的醫院去。

  急診室裡。

  「好痛……」坐在椅子上的曲曼凌一張小臉全因疼痛而皺在一塊,因為護士小姐正在為她清理傷口,這動作讓她疼痛加倍。

  「看來是沒有傷到骨頭,只是傷口有些深必須縫合,但為了確定,待會兒我們還是先照一張X光片看看,現在我先請護士小姐為你打一針破傷風。」中年醫生說完,便請護士準備為曲曼凌打針。

  打針痛,傷口也痛,曲曼凌那張美麗的小臉因疼痛而血色盡退,臉色蒼白得可怕。

  「對不起,這一次的意外我會擔起全部責任的。」望著曲曼凌放在身側那緊握著的手,任奎雍知道她很痛,並為此深深自責及……不捨。

  自責是應該的,因為他是負責人,而不捨的情感反應,他自己也感到有些無所適從,因為那股情緒過分私人了。

  他們雖在早先就已認識,但兩人一直處在不熟的狀態之下,又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雖然她大方不做作的姿態,讓他心底對她個人頗為欣賞,只是這一切都還不足以讓他在此刻產生過多的私人感受。

  難道是因為昨晚嗎?

  昨晚他作了整夜的夢,但長長的夢境竟在天一亮醒來的那一瞬間全數模糊,最後他只依稀記得這場夢給了他快樂及悲傷的情緒,還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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