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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淺草茉莉    


  果然,又有箭射來,黃德馬上揮劍格開,這次他們清楚的看見那些箭是由牆的另一頭射過來的,他們位處在窄巷裡,兩旁高牆聳立,想躍過牆誅殺射手不易,眾人一時之間被困在其中,儼然成為敵人的箭靶。

  「黃德,立刻退!」男子當機立斷的下令,鑽進轎子後轎夫馬上護著他離開,匆忙間,一群人根本無暇再管玫瑰的死活。

  玫瑰因此反而死裡逃生了。

  「爹,我回來了,順道給您打了一壺白酒。」

  玫瑰一天經歷兩場生死驚魂,總算於傍晚時分走進家門,在回家途中她特意彎去酒鋪買了壺酒,爹見她突然被擄想必嚇壞了,而這壺酒不僅給爹壓壓驚,也是給自己安神用的。

  她提著酒壺往屋裡走,但奇怪的是屋裡沒點燈,她心裡暗忖,爹該不會是嚇得四處尋她還沒回到家吧?

  「爹,我提酒回來了,咱們父女今晚喝一杯吧……唉唷!」不知絆了什麼東西,她在屋裡跌了一跤,連酒壺也給摔破了,白酒灑了一地,香醇的酒氣瞬間四處散開。

  玫瑰懊惱不已,跌這一跤無所謂,就平白可惜了一壺好酒,她可沒有多餘的銀兩能重新去買酒了。她爬起身來,摸黑找到火石子點上燭火,想瞧瞧自己到底絆著了什麼,讓她損失了好酒。

  當屋內被燭火照得一亮,她朝絆倒她的地方望去後,倏然一驚——

  「爹」絆倒她的竟是爹的身子。

  玫老爹圓滾的身子倒在門邊,令她駭然的是他心口上的那把刀,那刀身真沒入心臟,由他睜大的雙眼瞧去,明顯是一刀斃命!

  「爹!你……怎麼了怎麼了」她連滾帶爬的撲過去,抱住那早已僵硬的身子,驚慌痛苦難抑。「誰……誰殺了你爹、爹——」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好半晌才發出驚哭聲。

  這哭聲引來左有鄰舍的關心,他們見玫老爹慘死,受驚後幫忙報官,官府的人前來驗屍,但也只是表示近來北方來了一批盜匪,很可能是強盜劫財所為,做了記錄後便草草了事離開。

  玫瑰悲憤至極,他們家家徒四壁,連門板都破爛到幾乎不能擋風,怎會有人要搶劫他們這樣的人家?

  再說,若真遇到瞎眼的強盜來搶,為何家裡頭的東西都那麼整齊,根本沒有遭匪賊洗劫的模樣,這是哪門子的強盜來過?

  他們日子過得單純,從沒得罪過誰,若說真有什麼衝突,也就白天的那兩場意外而已,但兩方人馬他們父女從沒見過,更不相識,若說爹的死與他們有關,這也著實莫名其妙得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這麼狠心殺了你?爹,你在天有靈,可得幫幫我,給女兒一個指示,這才好為你報仇啊!」她跪在玫老爹的屍身前,悲慟的說。

  自她八歲那年娘因病過世後,她便與爹相依為命,至今她十七歲了,父女倆以表演雜技維生,日子雖過得不寬裕,但父女倆感情好,吃苦也不以為意,如今爹驟然死得不明不白,她頓失依靠,不禁悲從中來,怎麼也想不通會是誰對爹痛下殺手。

  「玫姑娘,這個……姚嬸不是有意挑這時候來跟你要房租錢的,實在是本來就向你爹催繳多回了,他一真拖著沒給,說好今天要給的,可卻又在我屋子裡發生這種事,這教我該怎麼辦才好?」姚嬸是這間屋子的屋主,她唉聲歎氣的說。

  「姚嬸,對不起,咱們不僅欠租,還讓你這屋子成了凶宅……」玫瑰歉然地垂淚的說。

  「唉,你爹這般慘死,你也真是可憐,姚嬸知道這時候來跟你要錢又抱怨這些很不厚道,但我也是無可奈何啊,家裡還有七、八口等著姚嬸我來養啊!」姚嬸歎氣連連,她家裡人口也不少,這屋子是繼承遠親得來的,原以為靠收租日子能過得輕鬆些,哪知這對父女租金老是遲繳不說,如今更將這屋子變成了凶宅,之後別說再租給別人了,就是賤價賣也賣不掉了。

  原是怨氣極了,可見玫姑娘跪在玫老爹的屍首前哭得傷心,她也不忍心了,她生活雖不見富裕,但也還過得去,不像這丫頭死了爹便再無依靠了。姚嬸又歎口氣後再道:「好吧,這房租我可以不急著要,但玫老爹你也得花錢安葬,你要不先想想去哪裡掙些錢給你爹辦喪事,否則這天熱,不出三天,這屍身就會腐爛發臭的。」

  「掙錢……這幾日街上表演雜技的人多,競爭激烈,賺取的銀兩有限,因為這樣爹才會拖著給不出租金,而今爹突然橫死,一時間我實在不知上哪弄錢……」玫瑰心酸起來,想不到自己身上竟然連給爹下葬的錢都沒有。

  「沒錢也不成啊,難道要讓你爹死無葬身之地嗎?對了,我來之前才聽街上的人說,宮中內務府正在選宮女,凡選上者會先給一筆錢安家,我瞧你不如去報名選宮女,若選中正好利用這筆錢為你爹安葬,如果還有多的,便能付我房租錢了。」姚嬸建議的說。

  「進宮當宮女嗎……」玫瑰低頭沉思。宮女的日子不輕鬆,伺候的人全是極貴之人,若對方對自己不滿意,被打罵是尋常的事,莫名橫死宮中更是家常便飯。

  在宮裡人命不值錢,因此願意進宮當差的人多是貧苦人家的子女,這才要先給一筆安家費,而這筆錢說穿了就是賣命錢,拿了錢,就得心甘情願進宮做牛做馬。

  但瞧著爹的屍身無處安放,還只能擱在地上,爹死得慘,死後還無以安息,她不能這麼不孝,進宮為婢似乎是自己唯一的出路了。

  「內務府已經公告這事了嗎?」她下了決心的問。

  「聽說上個月就公告了,今日是最後一天,你若願意,得趕這日就去報名,遲了得等兩年後了。」內務府選宮女兩年才一次,錯過這回,下回可幫不上她了。

  「好,我這就去,一定選上讓爹順利下葬。」玫瑰起身說。

  「嗯,也難為你這孝心了,不過你也別一徑認為進宮苦,宮女地位雖低微,但總有機會見到王上,若讓王上一眼瞧中,也多的是宮女一躍成為寵妃的例子,你別喪志啊!」姚嬸的屋子租給他們也有三年,怎麼說對玫瑰總是有些情分的,如今情勢逼得她進宮吃苦還錢葬父,她多少於心不忍,便說了些安慰的話。

  可這話反讓玫瑰蹙起眉,「弦月的宮女做滿五年就可以出宮,我不求聖眷,只想趕快期滿後出宮,過自己的日子。」

  姚嬸瞧瞧她,相貌並不出色,虧她有自知之明,中等之姿想要受寵,確實是難事,自己方纔的話就當沒說過吧。

  「也是,王上有三宮六院,你就安分做好自己的事,期滿出宮後年紀雖然大了些,也還不算太老,二十二歲要找到人家嫁,勉強還是有可能的。」

  內務府選宮女想來也不是這麼容易,不是報了名就能成的。

  宮中女子就算只是個宮女,除了做事細心外,也講究姿色,玫瑰相貌不出眾,內務府的太監們一見她就搖頭,原本要刷掉她的,是她死求活求的說自己急需銀兩葬父,再加上今年報名的人不多,名額不足,這才勉勉強強將她收進去。

  總之,玫瑰總算拿到一筆錢葬父,並且還了積欠姚嬸的租屋錢,一個月後,宮中派人來領她進宮去,此後五年她便再不能離開弦月王宮了。

  入宮的第一天,內務府的太監聚集了所有新進的宮女,教導她們宮中規矩。

  午後,有人帶著一張大圖來向她們介紹弦月王宮內的地形,囑咐她們留意哪些地方能去,哪裡是禁區,尤其是弦月王所住的上弦宮,那裡是若無召喚絕對不能靠近之所,違者必遭重刑。

  另外就是王后所居的下弦宮,雖說目前弦月王無後,但說也奇怪,那裡依然是禁區,弦月王不准任何人靠近。

  至於其他妃嬪的宮殿,如儲月宮、閉月宮、明月宮等等都住有人,遇到那些娘娘時得格外小心伺候問安才行。

  大約瞭解宮中情形後,內務府開始分派她們的去處,玫瑰是勉強被安排進來的,內務府的人自然對她不怎麼上心,問明了專長,得知她從前是表演雜技的,便打發她去馬役司照顧牲畜。

  而當內務府的人說出她的去處後,其他人都對她露出訕笑的表情,她便知道這應該不是什麼好差事,可她無所謂,既然都進宮了,再苦她都會咬牙撐下去的。

  日落後,玫瑰與新進的宮女被帶往夜宿之地,才幾尺大的地方,竟就安排了五個人睡,而隔壁房住著的資深宮女,則兩人住一房,一群人正想抱怨時,隔壁的資深宮女便過來下馬威,擺明有苦也得吞著,因為她們初進宮時,也是這般受罪,要大家好好熬著,過兩年等新一批的人進來,自然能晉陞為資深宮女,才有機會過些好日子,而這話也讓大家明白,因為最資淺,以後所有粗活就都歸她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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