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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樓采凝    


  「好,我就讓你心服,如果他露出了馬腳,你可得再信阿瑪一回。」葛祀認真的想著主意。

  如果丞允只是在演戲,必然是懷疑他們了,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在心急之下洩了底呢?

  閉眼沉吟半晌,卻只見吉雅在一旁聒噪著,「您到底想到什麼?別一句話都不說呀!」

  「你別吵,讓阿瑪靜靜的想一想。」他閉上眼朝她揮揮手,她只好噘著唇坐在角落,不耐地等著。

  突地,葛祀擊腿說道:「有了。」

  「您想到什麼了?」吉雅衝向他,急促地問道。

  「就這樣,你附耳過來……」

  琴眉在房間內刺繡,怎麼也沒想到葛吉雅一句話也不說就闖了進來,還堂而皇之的東瞧瞧、西望望,評論擺設與裝飾。

  「這幅畫是誰挑的掛在這兒?」她癟著嘴,好像對這幅鴛鴦戲水之作非常不苟同。

  「這是貝勒爺親手所繪,是我掛上的。」放下針線,琴眉走向她,站在畫前笑望著它。

  「是丞允畫的?他怎會畫這麼低俗的東西?」既然是他畫的,她也不再多話了,於是又看著那張薯床,「呵,你們都成親多久了,囍字還貼著?」

  「不到一年都謂之新婚,貼著薯字並無礙。」琴眉知道她話語中的挑戰,也只能四兩撥干金的應了回去。

  吉雅深吸口氣,說不過她,她可是不舒服極了,「你!」

  隨即她想起阿瑪的交代,要她一定要沉住氣,於是笑著問:「對了,聽說你擅長制茶?」

  「只是小小的興趣。」

  「那我有榮幸喝上一杯嗎?」吉雅湊上前說。

  琴眉看著她的笑臉,不認為她對茶有興趣,就不知她這麼做的目的是?

  不過,既然人家都開口了,喝茶這點小事她又怎能拒絕。

  「我剛好配了些新茶,我們就嘗嘗看吧。」

  「去後花園的亭子喝如何?那兒涼爽,空氣又好。」吉雅提議。

  「行,就去亭子用茶,那裡花兒長得也美,邊賞花邊喝茶,著實不錯。」琴眉也贊成她的提議。

  於是她喚來小春,「小春,在後花園的雪亭備茶,就用我前天剛配製的桔茶,再拿點兒小餅來。」

  「是。」小春一見吉雅竟然也在房間,心中直打個突,她何時與少福晉的交情這麼好了?

  接著,琴眉與吉雅便移步至後花園,不一會兒小春端來花茶與小餅,吉雅便說:「我只想和你說幾句貼心話,有外人在可不好。」

  她的暗示琴眉自然明白,於是回頭對小春說:「你退下吧。」

  「可是少福晉……」

  「退下吧。」她明白小春的擔心,但她是這座府邱的主子,怎能被打倒?

  「是。」鼓著腮幫子,小春只好離開。

  「這茶剛泡上,現在喝正好。」琴眉才剛要倒茶,卻被她阻止。

  「等等,我們先賞賞花吧。」她邊說邊引頸望著,不知在等著誰到來。

  「若你想先賞花,我們就賞花吧,只是茶晚點兒喝會變得澀些。」擔心她等會兒又桃剔花茶的味道,琴眉不得不先提醒。

  「沒關……」她才想說沒關係,遠遠就看見父親對她打的手勢,立即改口道:「既然如此,就先喝吧。」

  琴眉搖頭一笑,還真佩服了她的善變。

  執起茶壺為她倒茶的時候,沒想到吉雅的手突然伸了過來,不但打翻了茶壺也同時燙傷了兩人,「啊!」

  正好往這兒走來的丞允看見這一幕,臉色一變,快步走了過來,急急抓住吉雅的手,「天,怎麼這麼不小心?沒事吧?」

  吉雅隱隱一笑,跟著偷偷拭淚指著琴眉,「好痛,怎會沒事,都是她倒茶不好好倒,硬要往我手上倒。」

  「琴眉,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瞧瞧,吉雅都傷成什麼樣了?」他竟對著同樣受了燙傷的她數落道。

  聞聲趕來的小春見狀,趕緊衝過去抓起琴眉的手一看,立刻慘叫出聲,「天呀,好紅一片呀!貝勒爺,少福晉同樣受傷了,您怎能怪她一人?」

  「她可是主人呀!別讓她那隻手擺在我面前礙眼,帶她下去療傷吧。」丞允轉向吉雅,「你跟我來,我親自為你上藥。」

  吉雅心花朵朵開,開心地隨他而去。

  琴眉難以置信地望著捨她而去的丞允,眼前無情的男子是他嗎?她已不敢確定了。

  小春看著琴眉燙傷成這樣,可卻動也不動一下,連句話也不說,可見她有多心傷了。

  「少福晉,咱們還是趕緊回去上藥吧。」

  琴眉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移動腳步的,就這麼走回了房間。

  「我就說她是狐狸精,到現在還是沒改變,反而變本加厲了。所以少福晉,您就別怪貝勒爺,有哪個男人敵得過狐狸精?」小春怎麼說都是毅親王府的人,再怎麼不滿也得為貝勒爺說句好話,凡事勸合不勸離呀!

  「倘若他是真心愛我的,不論是仟麼精都拐不了。」掩下雙眸,她將悲傷藏在心中。

  另一方面,她實在不願相信丞允會在轉瞬間就變成另外一人,或許他是有什麼苦衷吧?想想自己還真可笑,事已至此,她不是為自己抱屈,而是為負了她的男人找理由。

  難道,這就是女人的宿命?

  事後,吉雅將這事轉告給葛祀,還在他面前綻放一抹最興奮的微笑,表情似乎在對他說:瞧,你疑心太重了吧?丞允是愛我的。

  偏偏葛祀還是帶著一絲猶豫,畢竟他認識丞允也不是三兩天的事,他不該是這樣的男人哪?!

  「不,我還得再看看。」他搖搖手。

  「阿瑪,您就是這麼可惡,還要看什麼看,就這麼瞧不起女兒嗎?」她咬著唇,憤懣地抱怨著,「額娘死後,您對我就從沒有信心過。」

  「吉雅,你聽我說。」

  「我不聽,什麼都不想聽。」捂著雙耳,她就這麼跑了出去。

  吉雅就這麼一直奔到丞允的書房外,正好看見老喳急促地走進書房,於是躲在外頭偷聽。

  「貝勒爺,這是翰林院徐主事派人送來的帖子,聽說是他夫人五十大壽的宴會。」老喳將帖子遞上。

  「哦,徐主事的夫人已經有五卜了?亡回見她還以為她壙閃卜,峰造駐頤仃術。」丞允接過帖子一看,眉心倏然蹙起。

  老喳瞧出端倪,「怎麼了?」

  「上面說徐夫人向來喜歡熱鬧,希望我可以帶琴眉參與,讓她能與徐夫人多聊聊。」他緩緩地說。

  「那很好呀,少福晉成婚後還沒機會與其他達官夫人們接觸認識,趁這機會不是正好?」老喳開心地說。

  「可是……」

  由於吉雅心急得想再聽清楚些,忍不住趨上前一步,卻踢到了腳邊的鐵桶,雖然聲音很細微,連老喳都沒察冕,但是長期練武的丞允卻發現了!

  於是他技巧地改了口:「可是我不想帶她去。」

  「什麼?」老喳是聽小春說了最近貝勒爺對少福晉的態度有點怪,卻沒想到真是如此。「那……那您是想?」

  「我想帶吉雅去。」

  「這萬萬不行呀。」老喳說啥都反對,「翰林院徐主事可是一板一眼的人,您這樣做是對他不敬,徐主事肯定會將此事告知王爺與福晉。」丞允順著老喳的話道:「說得是,不過我還是很想帶吉雅去,那如何是好?」

  窗外的吉雅聽在耳裡,可是樂不可支呀!就說嘛,丞允心裡只有我,阿瑪還不信,哼!

  「貝勒爺,您真的變了,變得老喳都不認識了。」身為數十年的管家,老喳暫且丟掉身份,說了他幾句,隨即搖搖頭離開了書房。

  吉雅立刻開心的跳了進去,對他大大的喊了聲,「丞允——」

  「怎麼是你,嚇我一跳。」他佯裝吃驚。

  「要不你還以為是誰?你的少福晉?」她噘著小嘴說。

  「怎麼這麼說,只是剛剛老喳氣呼呼的出去,我以為是他又折返了。」他半瞇著眸,注意著她的表情——

  喜中帶樂,顯然是聽見他和老喳的談話。

  第8章(2)

  「他不就一個下人,你怕什麼,要不要我替你教訓他?」

  「萬萬別亂來,我阿瑪待他如親人,我也敬他為長輩,你如果做了傷害他的事,我是不會原諒的。」他倏然站起,厲聲阻止。

  葛氏父女做事狠毒,他不能任其胡作非為,倘若真重傷了老喳,他死都不會原諒他們。

  「好嘛好嘛,我不動他一根汗毛總可以了吧?」她拉住他的手,「帶我去。」

  「去哪兒?」他揮袂坐回椅中。「你怎麼裝傻呢?就剛剛你們說的,什麼翰林院……哎呀,我全聽見了。」

  「哇,你偷聽。」他點點她的額頭。「偷聽又怎樣?到底怎麼樣?」

  「可我最近為了件案子搞得頭很疼,晚上都不能好好睡,哪有精力去參加,打算請人帶份禮過去就行了。」他坐了下來,揉揉太陽穴,故意這麼說。

  「案子?!」眼珠子轉了轉,她已猜出他指的是什麼。

  「是呀。」

  「就別管什麼案子了。」

  「不行,因為這是發生在北京城內外之事,皇上非常重視,已加派多位大人一同會查,人手也調了以往的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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