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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七巧    


  「休書?我為什麼要給你休書?」他聽得莫名,卻又好心疼她的淚顏。

  「因為我……我犯了淫罪……」她抽噎著別開臉,想起那一晚的事,頓覺無臉面對他。

  「淫罪?」難道……她一個人待在山裡期間,遭人侵犯強暴?!驀地,他身體一顫。

  「可兒,看著我……」他輕顫的握住她纖細的肩頭,卻難掩心中的憤怒不平,究竟是誰傷了她?可到口的話卻說不出來。

  「對不起……我……」她抬眸見他一臉怒容,心口瑟縮害怕了起來。

  他還是不原諒她吧?

  「別說了,我們先回家。」他雖恨不得立即搜山追捕惡狼,卻更急著將她平安帶回家,安撫身心受創的她。

  伸手指示升至上空盤旋的直升機落下繩梯接應他們。

  這裡並沒有平台可讓直升機完全落地,於是陸懿左一手將她緊摟在懷裡,一手捉緊繩梯攀爬上直升機。

  一坐進直升機裡,縱有千言萬語全化作深情的擁抱,任她在他懷裡哭個不停。

  之後他們換搭車子,很快地回他的家,他抱起她快步走往屋裡。

  「啊!少爺!少奶奶?!」葉嫂見抱著連可兒步入屋裡的陸懿左,高興叫道:「找到少奶奶了!太好了!」

  可為何少奶奶哭個不停?

  「少奶奶怎麼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少爺這麼親暱地抱著少奶奶,過去的兩人在家可是很少有接觸,要不就是針鋒相對。

  「打電話叫家庭醫生過來,找女醫生,還有跟我爸及岳父說找到方靈了,她有點受到驚嚇要先休息,我明天會再向他們報告詳情。」他匆匆交代管家後,抱著連可兒步上樓,前往浴室。

  「可兒,先洗個澡好不好?」他將她輕輕放下,柔聲問著。

  她柔順的點頭。

  「一個人可以嗎?要不要叫葉嫂來幫你?」以前的他不介意為她服務,但以為她身體受到侵犯,擔心此刻的她並不想和他袒裎相見。

  連可兒搖搖頭,已經哭到無法言語。

  「那我在外面等你。」他跨出浴室,為她將門關上。

  她好好地沐浴一番,套上乾淨的浴袍踏出浴室,就見陸懿左背靠牆壁等在門外。

  「啊……」想問他真的站在這等了半個多小時嗎?可哭啞的喉嚨令她一時發不出聲音來。

  「我幫你吹乾頭髮,順便叫葉嫂替你泡杯熱茶上來。」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將她帶往臥房,再用對講機交代樓下的葉嫂一聲,開始為她吹乾頭髮。

  「我可以……」坐在椅子上的她試著想用乾啞的聲音,甚至伸手想拿過他的吹風機,因為在她男尊女卑的觀念裡,有些事是身為丈夫的他不該做的。

  「沒關係。」陸懿左站在她旁邊,一手撥著她的髮絲,動作輕柔地為她服務。

  片刻,葉嫂敲了下房門,送進來一杯熱甘菊茉莉茶。

  「謝謝。」連可兒啞聲道謝著。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葉嫂,約五十來歲,身材有些微胖,但感覺很和善。

  「少奶奶不用客氣,這是甘菊茉莉茶,可以補氣安神,有需要再交代一聲。少爺要喝什麼嗎?」葉嫂問道。

  剛才進門的剎那,乍見到少爺竟幫少奶奶吹頭髮,那情景著實嚇了她一大跳,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不用,你去忙。」

  葉嫂朝他點個頭,便開門離去。

  連可兒端起熱茶,啜飲了幾口,這才感覺喉嚨舒服多了。

  「老公,我……」她張口欲言又止,但小小的音量幾乎被吹風機的聲音所掩蓋但陸懿左聽見了。

  「先喝完茶,有話待會兒再說。」瞧她一臉為難,看得他好心疼,不希望她立刻回想起那段痛苦的事。

  才為她吹乾頭髮,房門口的對講機便響起,「少爺,李醫生來了,要請她上去嗎?」

  「帶她上來。」他對著對講機交代完,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連可兒婉轉道:「可兒,我請醫生幫你做個身體檢查。」

  「呃,可是,我沒生病呀!」她眨著哭紅的眼,不解的望著他。

  「只是做個簡單的檢查,這陣子你瘦了很多。」他無法想像這些日子她一個人如何在山裡生活,是否曾被歹徒拘禁凌虐。

  光想像她可能遭遇的不堪情景,他便難以壓抑滔天怒火,他很想明問,卻又怕她更傷心。

  「那是因為我只吃野菜跟水果充飢。」她突然好想念香噴噴的米飯及美味的葷食。「我以為溪流裡有魚可以捕捉,還費力做了竹編的魚網,可是從上游找到下游,別說小魚,連只小蝦米都沒看到。」

  如果在古代的溪流,很容易便能捕捉到肥美的鮮魚。

  聽她一臉遺憾形容捉不到魚吃的模樣,不像曾經遭受惡人凌辱的樣子,難道是他誤會了?

  「可兒,你……一個人在山裡生活?」他輕聲探問。

  「是啊!幸好我找到一間廢棄草寮,整理過後還能遮風避雨。」如果沒有那間草寮,她也許無法在無人的山裡安穩的生活。

  「那你……有沒有遇到什麼人?」他試圖委婉探問。或許她在上山曾被惡徒侵犯,之前才會如此傷心欲絕。

  「沒有……啊,只有在溪邊看過一個老婦人,可是當時我害怕行蹤被發現,就急忙跑開了。」

  陸懿左黑眸一瞇。詹佑哲遇見的那位老婦人所言不假。

  「除了那個老婦人,在山上這段期間,你有沒有遇到其他人?」他進一步追問,並注意著她的神情,是否對他有所隱瞞。

  「沒有。」連可兒想都沒想,便搖頭。

  「沒有?」陸懿左鬆了口氣,卻又感到懷疑。那她說的淫罪是指?

  「沒有。」連可兒再度搖頭。她在山上有無見到別人很重要嗎?老公幹麼一再追問?

  「你沒有遇到什麼人欺負你?」顯然單純的可兒還是聽不懂他的暗示,陸懿左直接把話問得更明白。

  「沒有啊!」她疑惑的眨了眨眼,覺得他的問話好奇怪。

  他想繼續追問,這時響起敲門聲。

  他前去開門,對門外的人道:「抱歉,李醫生,我有些事想問我妻子,你可以先在樓下客廳等幾分鐘嗎?」然後交代葉嫂先帶對方下樓。

  關上房門,他走回她身邊。

  「那你為什麼說自己犯了淫罪?」如果她沒有被惡徒欺負強暴,為什麼在他面前哭得那麼傷心欲絕的模樣?

  「我……因為……」她突地輕顫起來,害怕提起不想面對的事。

  見她突然一臉恐懼的神情,陸懿左又擔憂了起來。難道……她真的被人侵犯而不敢說?

  「可兒,告訴我實話好嗎?別讓我胡亂猜測,你不說,只會讓我更加憂心。」他拉著她的雙手,坐在她身旁勸她。

  「因為……因為那晚我被強吻了,害你蒙羞,你非常氣憤,我怕……怕你給休書,只能選擇逃家……」一提起她心中恐懼的陰影,原本止淚的她瞬間又哽咽了起來。

  「什麼?!」陸懿左聞言瞠目結舌,一臉詫異。「你離家出走真的只是因為那件事?你一個人躲在山裡那麼多日,就因為那件芝麻小事而不敢回家?」

  「芝麻小事?我犯了七出的淫罪,做丈夫的你是可以休了我的。」她緊抿唇瓣,顫巍巍地訴說。

  「什麼淫罪?只是一個吻,而且又不是你主動的。」真要論淫罪,那是與詹佑哲有私情的前妻方靈。

  雖然當時見連可兒被個陌生男人強吻擁抱,令他非常氣憤,但他知道對方只是將她錯認為方靈,錯不在可兒身上。

  「只是一個吻?可是……村裡曾有個新婦不過被隔壁村的男人牽了手,她丈夫便憤憤地丟給她一封休書……」而她不僅被陌生男人牽手,還被摟抱強吻,簡直是罪行重大,他怎麼可能不休了她。

  「現在又不是古代,哪有這麼簡單就休妻。」聽了她的說詞,陸懿左哭笑不得。

  「可是……你當時很生氣,你從沒對我發過脾氣,那模樣好嚇人……」回想他的怒容,嚇得她霎時猛掉淚,以為老公依舊對那件事不諒解。

  「嗚∼當時我不是不反抗,而是根本嚇到了……他……他一開始沒有強逼我,我才會失去戒心……怕拉拉扯扯被你看見會誤會,才跟著他走……

  「我……我才沒有因為被強吻而感動,我是害怕生氣才落淚……我想伸手摑他巴掌,你卻剛好出現,你還說我……說我……」她嗚嗚咽咽,斷斷續續地回憶往事。

  「我當時是一時氣極,不是真的誤解你的忠貞。好了,別哭了。」見她哭得傷心,陸懿左不再追究,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安撫。

  「嗚∼我討厭被那個人侵犯……我……我沒臉見你,更害你受辱……」

  「沒那麼嚴重,只是一個意外。他認錯人了,不是你的過錯,我不會放在心上。」他輕拍她的背,口氣變得溫柔。

  「嗚∼我討厭被別的男人吻……」儘管事隔那麼久,她仍認為那是她人生中的污點,無法真正釋懷,裝作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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