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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淺草茉莉    


  莫亮珍臉色驟變,「母后膽敢詛咒陛下不能歸!」雖說事前精兵鐵騎已佈置妥當,馬松、聞鶴甚至是論遠儀也都在他身邊護駕,可天下沒有萬無一失的事,她不禁呼吸急促,內心是抑不住的忐忑,陛下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怎麼不敢?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皇帝也是人,如何不會有意外?哀家身為大燕地位最高的女子,說這話足顯憂國憂民,反倒是你莫亮珍,禍國殃民,連出生都不應該,而今你的死期終於到了,哀家等這日已許久。」

  莫亮珍冷聲問:「臣妾一個失寵的嬪妃對您有何威脅,要您非殺臣妾不可?莫非您對臣妾早有怨恨?」

  「沒錯,哀家就是討厭你,見不得你出現在眼前,你若死,便了卻哀家一個心結,哀家未來的日子會更快活。」

  她不再隱忍,將自己的猜測說出,「母后如此恨臣妾,想必跟臣妾的爹娘有關吧。您恨臣妾的爹娘相愛,恨他們生下臣妾,所以您得不到的,就要毀之、滅之,因此殺了臣妾的爹娘。」

  呂氏神情丕變,戟指怒目,「看來你真不想活了,敢對哀家說這些話!」

  「臣妾不說,母后也會殺臣妾不是嗎?臣妾只想知道真相,是您殺了臣妾的爹娘嗎?」

  呂氏怒形於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當年先皇有旨讓你祖父不得追究,而今這事誰也休想再提!」呂氏這話形同告訴莫亮珍真相,她爹娘真為呂氏所殺。

  莫亮珍怒不可抑,「最毒婦人心,您當時既已貴為皇后,何必為難臣妾的爹娘?您心胸未免太過狹窄!」

  「住口,哀家不容他人辜負,你爹對哀家無情,哀家便要他付出代價,這才會進宮做先皇的女人,利用先皇的寵愛進行報復。哀家雖動不了備受先皇信任的莫負遠,卻能讓你爹從此無法再施展抱負入仕為官,一輩子只能窩在家當個沒出息的人。

  「沒想到他們夫妻卻沒因此不快活,幾年後還生下了你,兩人更加恩愛,哀家忍無可忍,最後一次問你爹可要休妻,可他嚴詞拒絕。既然他不能如哀家的意,那這糾纏多年的恩怨也該了結了,哀家就讓你們一家三口到地底去享天倫。

  「可惜你命大,居然死裡逃生,這之後還活得放肆張狂,過著哀家以前想過卻不敢過的精采日子,你是哀家在這世上最後一個眼中釘,只要你死,我兒又做了皇帝,哀家此生就沒有遺憾了。來人,將莫亮珍給哀家誅殺了!」

  她一聲令下,左右的侍衛立即朝莫亮珍亮刀。

  莫亮珍充滿憤怒,但此時曾子昂不在宮中,甚至生死未卜,誰也救不了她。

  眼看她就要死在呂氏之手,一旁的綠兒突然大喊——「張起灰,還不出來!」

  喊完後,張起灰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擋下侍衛的刀。他身手了得,兩三下就逼退呂氏的人。

  「你大膽,敢阻止哀家!」呂氏指著張起灰怒斥。

  「卑職奉陛下旨意保護寶妃娘娘的安危,任何人不可傷害娘娘,請太后娘娘見諒。」張起灰恭敬但淡漠的道。

  莫亮珍訝異,原來陛下臨走前還安排了人保護她,而這張起灰平日個性靦腆,真看不出來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呂氏大怒,要斥退他,「皇帝已死,這宮中由哀家做主,你讓開,哀家要殺了莫亮珍!」

  張起灰沉下臉,「太后娘娘是如何得知陛下是否已死?您這話視同謀逆。」

  呂氏已毫無顧忌,囂張地道:「哀家就是謀逆,你小小一個侍衛又敢如何?」

  第十三章  計中計捉反賊(2)

  「他不不敢如何,朕卻能如何!」

  莫亮珍聽見這聲音,瞬間驚喜不已的朝門口望去,果真看見曾子昂那挺拔的身影。他身後跟著一票朝臣,還有被人用手銬腳繚鏈著、模樣極其狼狽的曾子言,這表示曾子言造反失敗了。

  「陛下!」她當即高興的要衝上前去,但在眾人不贊同的目光下又止住了腳步。她瞧見曾子昂身邊站著劉瓊,她過去便會破壞了那兩人之間的和諧,眾人並不高興她這麼做,可她不解,劉瓊是曾子言的人,曾子言倒了,為何劉瓊還能安穩站在皇帝身邊?

  她看劉瓊的氣色不好,過於蒼白,毫無血色,而且她靠曾子昂極近,近似貼著他站……

  曾子昂瞧她奔向自己的腳步停下,臉一沉,主動走上前去,只是靠著他的劉瓊頓時無依,身子輕晃了一下,他及時發現,立刻回身扶穩她。

  劉瓊握著他的手感激得正要道謝,誰知他已手一拖,將她交給身旁的馬松。

  她登時露出了失望表情,但這表情很快就收起來,幾乎沒人見到。

  曾子昂將劉瓊交給馬松後,即走向莫亮珍,當著所有人的面握住了莫亮珍的手,「朕回來了。」

  莫亮珍點點頭,「恭喜陛下平安回來!」因為她一直盯著劉瓊與他之間,所以沒漏見劉瓊一閃而逝的失意,不禁在心中猜測著兩人在聖峰上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他深深看著她,一抹淺笑在嘴角流轉,見她神色不定,以為她仍因呂氏的追殺而驚嚇,遂溫聲說:「別擔心,有朕在,沒人能傷害你。」

  她這才拉回思緒,露出笑容,「嗯,您回來就好,臣妾沒事了。」

  瞧她神色恢復正常,他立刻轉身朝呂氏望去。

  面孔死白的呂氏正奔向曾子言,不敢置信的問:「兒啊,你怎會失敗的?」

  曾子言灰頭土臉,身上多處刀傷,怒罵道:「都是劉瓊那賤人害的!」

  呂氏錯愕地問:「劉瓊如何害你?」

  「原來她是曾子昂的人,是曾子昂派來咱們身邊臥底的,卻反被兒臣挑中,又送回去給曾子昂,結果曾子昂乾脆將計就計讓劉瓊報假消息給咱們,這才使得曾子昂脫困,兒臣反而中了曾子昂的埋伏而大敗!」曾子言氣急敗壞的道。

  莫亮珍驚訝的看向劉瓊,已然明白為何曾子言被俘,她會沒事,原來她真正的主子是曾子昂。

  呂氏急問:「就算劉瓊這賤人該死,害你埋伏失靈,那也還有來自各地親王的援兵,那些援兵呢?」

  「這……也不知怎麼回事,兒臣寫信給六個親王,讓他們派兵來誅殺曾子昂,這些人都回信跟兒臣說沒問題的,但在聖峰上卻一個人馬也未見,兒臣後繼無援,現下還感到莫名其妙。」至今他還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沒半個援兵到。

  「怎、怎會這樣……」呂氏愣住,照理說這些人一聽到曾子昂要撤他們的兵權,定會被逼造反,何以沒有動作?

  莫亮珍聞言冷笑,「益王寫的那些信全在我手中,而親王們收到的則是我替益王寫的內容,裡頭都是照益王那荒唐性子所寫的一些炫耀自身的事,他們見了只當廢話一篇,而益王收到的回信也來自我的手筆,讓益王誤以為各地親王們都會配合他起事。」

  「你說什麼?!」曾子言大驚,「不對,他們認得本王的字跡,怎麼可能會讓你給糊弄去,且他們的回信本王也確認過了,各自是他們的筆跡,這豈會有誤?」他想不通。

  「益王殿下有所不知啊,」站在曾子昂身後的王偉沉笑著上前一步,「寶妃娘娘有一項才能,能仿別人的字,您的字以及那幾位遠在邊疆的親王們的字跡,娘娘都能唯妙唯肖的仿出。」

  曾子言聽了傻住,呂氏也驚愕不已。他們母子隱忍多年,謀劃了好久,終於動手了,以為能一舉成功奪回大燕天下,不料竟是功敗垂成,且是敗在莫亮珍的手中。

  眾臣子也意外莫亮珍竟有此天分,還利用此絕技毀去太后與益王的謀逆計劃,不禁對她有些另眼相看,但即便如此,仍不能扭轉大家對她失德叛逆的印象。

  「莫亮珍,哀家鐃不了你!」呂氏怒氣衝天。

  曾子昂怫然不悅,正要開口說什麼,莫亮珍已道——「母后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瞧這都什麼光景了,您還想殺我嗎?」

  呂氏噎著,神色十分難看,他們大勢已去,自己再也無法逞太后之威了,她身子一晃,倒在曾子言身旁。

  聞鶴上前沉聲道:「太后與益王謀逆,意圖於聖峰誅殺陛下,其罪當斬。」

  論遠儀接著說:「沒錯,陛下寬宏,先皇過世後並未驅離益王,讓他仍留在燕都與太后享天年,他們母子卻不知感恩,意欲謀逆,實在罪無可赦!」

  聞訊後趕進宮的曾俊章哭泣道:「不,請陛下鐃恕皇祖母與父王,俊章願意代他二人受過!」

  聞言,曾子昂神色嚴肅,「他二人犯的錯,朕不會寬恕,但也不會遷怒於你,你退下吧。」言下之意就是不會株連至他,讓他謝恩離去。

  可曾俊章哪裡肯走,淚流滿面,跪地伏首哭求,「請陛下念在母子之恩、手足之情別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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