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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安琪    


  「那我就先下去了。」凌皖兒親切和善的一笑後,才跟隨內侍公公離開。

  她走後,段子讓臉上的笑容便緩緩斂起,眼中透出無人能解的詭異光芒。

  「那就是凌皖兒呀?長得挺討人喜歡的嘛。」

  四名與段子讓長得很像,但年齡不一的男孩們,大搖大擺從側邊廳堂走出來,顯然已躲在旁邊偷窺許久了。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段子讓的神情不怎麼好看,他可不需要一堆觀眾,就算他們是他的弟弟也不行。

  「瞧熱鬧呀!」開口的是三皇子段子詒,他笑得壞壞的,毫無半點愧疚之意。

  「我瞧這凌皖兒,長得挺可愛的嘛,不像大皇兄所說,是個沒腦筋的笨蛋。」十二、三歲年紀的男孩眨著大眼,瞧來純真到不行,可段子讓清楚,兄弟裡最難纏的,就是這個最小的弟弟。

  「我有說過她是個沒腦筋的笨蛋嗎?」段子讓不輕不重地,敲了么弟的腦袋瓜子一記。

  「啊,我忘了,這是二皇兄說的。」小子很輕易就抖出元兇。

  段子讓凌厲的眼眸,立刻警告地朝二弟投去。

  凌皖兒可不是他們能隨意欺負嘲笑的對象,能欺負她的只有──他自己!

  「我聽說皖兒來了……咦?皖兒呢?」

  幾兄弟的母親──現任大理王唯一的妃子柳昀兒,興奮地走來。

  年近四十的她,依然貌美如少女,那完全是受夫婿寵愛呵護所賜。

  沒瞧見那個可愛的女孩,柳昀兒眼中不覺透出失望與疑惑。

  「母妃,她旅途勞頓,我方才先讓人帶她去休息了。母妃不必心焦,晚膳時她將會和大家一起用餐,屆時母妃便可見到她了。」面對母親時,段子讓是毫無虛假的溫和順從。

  「啊,對喔,她遠從中原而來,一定累壞了,還是子讓你設想得周到。」柳昀兒笑了,長子是她除了夫婿之外,最信任的人。

  「不過,你們都聚在這裡做什麼?」她疑惑的美眸轉向其他孩子。

  她一共生了五個兒子,平日大家讀書的讀書、練武習箭的練武習箭、學習政務的學習政務,難得聚在一起,怎麼今日全湊在一塊兒了?是什麼風把他們吹來的?

  幾兄弟互看一眼,交換了一個神秘的眼神。

  他們心裡都有默契,絕不能讓母親發覺他們的真面目,怕她受不了這刺激。

  所以她並不曉得,她自認為的乖孩子們,其實一個奸、一個詐;一個粗暴、一個愛算計,還有一個集所有之大成。

  就讓她以為心愛的兒子,都還是當年那些純真乖巧的孩童吧。

  「母妃,我們在討論一本書呢。」正好段家老么隨身帶了本讀到一半的書冊,便拿出來朝母親揚了揚,以資證明。「因為我對書裡的一段話略有疑問,所以四位好心的皇兄,正在教導我。」

  他四位兄長,同時朝他投去欽佩又感歎的一眼。

  這小子才十二歲,腦筋就轉得這麼快,又這般精明狡猾,將來想必是個不得了的可怕人物。

  「喔,是嗎?那真好。」柳昀兒笑得眼兒瞇瞇的,心喜孩子們上進。

  單純的她,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那就不打擾你們討論了,我先去找你們父皇。不過要是你們真的討論不出個結果,可以來問你們父皇喔,他也看了不少治國的書呢。」

  「我們會的。」幾兄弟同時裝乖微笑。

  柳昀兒這才安心離開,幾人不約而同地呼出一大口氣。

  「唉,哄騙母妃,比對付十個敵人還累。」

  「好了,熱鬧看完,你們可以走了,而我,還有要事待辦。」段子讓雙眸微微瞇起,唇畔噙著高深莫測的冷冷微笑。

  當年的一「劍」之仇,他是非報不可。

  想起當年的事,段子讓的眼神迷濛了……

  第2章(1)

  「去太湖?為啥要去太湖?我又不認識他們,我不要去!」

  年方七歲的段子讓已被封為太子,打小被一堆太監、嬤嬤、臣子,寵得任性自我,雖不至於是個毫不體恤他人的小霸王,但小小年紀就極有想法與個性。

  他才不要去跟一堆不認識的人虛應、打哈哈。

  「為啥不要?父皇母妃要去拜訪舊友,你為什麼不去?」他的父親──大理王段滄浪,臉色嚴厲地問。

  段滄浪知道內侍、臣子們都寵他,所以格外嚴格教導他,只因為他是太子。

  他不希望孩子,將來成為一個為所欲為的狂妄君王。

  段子讓一向很敬畏父親,尤其當父親板起臉時,他絕不敢當面頂嘴,不過他脾氣倔,仍舊噘起嘴、別開頭,表示心頭的不滿。

  見夫婿臉色一變,眼看著就要發火,柳昀兒趕緊上前抱住孩子輕哄:「子讓,你乖。金刀門的門主與夫人,是父皇母妃的好友。我們多年未見,心裡非常思念,你就當陪陪父皇母妃,跟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段子讓天生脾氣壞,吃軟不吃硬,父皇威逼未必見效,但母親只要動之以情,他立刻就讓步了。

  瞧見母親渴望的眼神,他不忍讓她失望。

  「好吧,我就陪你們去。但是你們不可以待太久喔,我們離開大理已經一個多月,我想回去了。」遊山玩水固然有趣,但時日久了,還是會感到疲乏的。

  「嗯,我們答應你,只是敘敘舊,不會久留的。」

  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段子讓,就跟著父母來到金刀門。

  在那兒,他第一次瞧見凌皖兒,她是金刀門門主凌蒙的女兒,年方五歲。

  他板起臉,看著站在父母身旁的凌皖兒;她一身粉色的棉襖褲裝,腰間掛著一把木劍,瞧起來有模有樣,但他卻覺得可笑至極。

  他不感興趣地別開視線不再瞧她,凌皖兒卻充滿興味地繼續盯著他看,甚至連嘴巴打開了都不自覺──那好奇又驚歎的眼神,活像在看街上雜耍團裡的猴子,教他打從心裡不舒服。

  「傻子一個。」段子讓憤懣地喃喃自語。

  「嗯?子讓,你說什麼?」柳昀兒聽見兒子好像說了什麼,卻沒聽清楚,於是慈藹地彎下腰詢問。

  「沒事。」段子讓立刻挺直背脊,繼續聆聽這場對他而言萬分無聊的談話。

  稍後,父母和金刀門主夫婦喝茶敘舊去了,沒抓他一起去,他便樂得清閒,來到後花園,打算找個安靜的地方看看書本。

  忽然,後頭冒出一道聲音:「他們說你是太子,是真的嗎?」

  他回頭一看,像只跟屁蟲般尾隨在他屁股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凌皖兒。

  「你說呢?」他懶得理會對方,掉頭就往前走。

  該說是凌皖兒沒見過大世面,還是天生白目好?總之,她瞧不出他很不高興,完全沒被他的臭臉嚇到。

  「嗯……我想應該是吧!」她眨巴著圓滾滾的眼睛,讚歎地打量他的樣貌與一身精緻的服飾。「你衣服上的龍,繡得好漂亮。我爹說只有天子才能穿龍袍,所以你應該是太子,錯不了的。」

  笨蛋!這只是繡龍的袍子,不是龍袍!真正的龍袍繡有九龍,金碧輝煌,教人難以逼視,根本不是一般的衣裳可以比擬的。

  段子讓哼了聲,掉頭不理她,逕自找了張石椅坐下來,打開隨身攜帶的書冊,翻開便看了起來,彷彿當她不存在似的。

  但他不知道她是呆,還是不懂得看人臉色,竟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晃動兩條又短又肥的腿,一個人開始嘀嘀咕咕起來。「喂,我叫凌皖兒,你叫什麼名字呀?」

  段子讓不語

  「我爹說你們是從大理國來的,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呀?」

  他心想,懶得理你。

  「欸!你怎麼都不說話?難道你不曉得自己的名字嗎?」

  囉嗦,吵死人了!誰會不曉得自己的名字?

  「欸欸,你鬥過蛐蛐沒有?」凌皖兒的思緒轉得比風還快,突然想到自己腰間竹筒裡的蛐蛐,立刻興奮地問。

  「……沒有。」段子讓的聲音很不情願。

  事實上,他連蛐蛐都沒瞧過;在宮裡,哪有人敢捉蟲子給尊貴的太子玩?

  「什麼?你沒玩過蛐蛐?」凌皖兒瞪大眼,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瞧著他。「那好可惜,斗蛐蛐很好玩呢!」

  「斗蛐蛐……真的好玩嗎?」段子讓被挑起了好奇心。

  他畢竟還是個小孩,依然有著孩子愛玩的心性。

  「當然好玩啊!我有只蛐蛐叫小跳,我捉出來給你瞧瞧。」說完,凌皖兒立刻取下腰間那只爹爹做給她的小竹筒,小心地打開蓋子,抓出黑溜溜、油亮亮的蛐蛐兒,獻寶似的,拿得高高的給段子讓瞧。

  「怎麼看起來這麼噁心?這種蟲子真的好玩嗎?」段子讓很少看見蟲子,直覺不舒服,不免擺出一個作嘔的表情。

  「你別看小跳長得不起眼,他很厲害的!」凌皖兒噘起小嘴,很不高興他瞧扁了她的寶貝。

  「哪兒厲害了?」段子讓索性把書冊合起,與她鬥起嘴來。

  「就很厲害嘛!你要不相信,抓只蛐蛐來鬥鬥,就知道我的小跳多厲害了。」凌皖兒氣不過地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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