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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春野櫻    


  見她緊抓著銀簪,他先是一愣,然後慈祥的笑道:「別怕,沒有人會傷害你。」

  從他的眼神及樣子,嚴世安可以感覺到他是個好人,可眼下她誰都不信,也都不能信。

  「剛才……剛才那個人是……」

  「喔,」老者微頓,笑著回道:「剛才那位是我家二爺。」

  「二爺?」

  「是的,他是長橋來的位出鋒,大家都叫他一聲二爺。」

  位出鋒,果然是他!他居然把她擄來,還對她做那種下流的事?他……可不對啊,她明明記得他刺了她一刀,可是她身上卻沒有半點傷,這到底是……

  見她一臉困惑苦惱,老者蹙眉一笑,「孩子,你都忘了嗎?」

  她狐疑的看著他,「這裡是……」

  「這是在破浪號上。」他說:「老夫是駱無爭,破浪號的船醫。」

  「破浪號?」嚴世安正疑惑,突然整個人向上又往下,嚇得她忍不住驚叫,「啊——」

  駱無爭倒是很習以為常,任由身子隨著船身上下起伏。「破浪號是二爺的船,你在海上漂流,是二爺讓人把你撈上來的。」

  嚴世安驚呆了,誰能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孩子,看來你好多了,多虧二爺。」駱無爭小小的跨出兩步,誘哄道:「放下簪子,讓老夫幫你號個脈,好嗎?」

  迎上他那溫煦又柔和的眼神,她不知怎地稍稍卸下了心防,緩緩將左手伸了出去,不過右手仍舊緊抓著銀簪不放。

  駱無爭為她把了一下脈,安心的笑了。「嗯,身子是虛了點,不過已沒有什麼大礙。」他笑視著她,又道:「我讓人給你熬幾碗湯藥喝喝,你會覺得好些的。」說完,他旋身便要出去。

  嚴世安急忙叫住他,「老爺子!」

  他回過頭,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我……你、你知道我是誰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問了一個這麼奇怪的問題。

  駱無爭微微一頓,有些為難地道:「老夫不知道姑娘是何人。」

  「不知道?」她愣了愣,「那我、我是……」突然,她的頭一陣劇痛,痛到她整個人在被褥上打滾。

  瞬間,好多畫面在她腦海中快速的流竄,真實又清晰——

  初雪,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認命一點,你進了青樓,難道還想全身而退?

  乖乖聽話才不會捱棍子,看看那些姊姊們,現在吃好穿好,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哪裡不好了?

  哭哭哭!你就會哭!老娘都讓你哭窮了!

  好多好多的臉孔在她腦子裡浮現,好多好多的記憶襲上她的心頭,好多好多的人事物是那麼的陌生,卻又莫名的熟悉。

  她頭痛欲裂,趴在床上,忍不住痛哭出聲。

  駱無爭看著,想要再次替她把脈,又怕嚇著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輕聲喚道:「孩子?姑娘?」

  這時,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正是位出鋒,見她趴在床上痛哭,整個人不住的顫抖,他先是一頓,然後上前將她一把抓起。

  她瞪著驚慌失措、悲傷無助的眼睛望著他,不斷的抽噎著,模樣可憐又無辜。

  看著這樣的她,位出鋒突然一陣心絞,他濃眉一揪,命令道:「吸氣。」

  嚴世安抽顫著氣,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可是迎上他強勢堅定的目光,她不知怎地乖順的聽從他的話,慢慢的吸氣。

  「二爺……」駱無爭趨前,眼底有著憐憫,「她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

  位出鋒的眉心微微一沉,直視著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顫抖著聲音,「初……雪,莫初雪。」

  一聽,位出鋒神情一凝,眼底迸出冷冽的銳芒,他鬆開了手,冷冷的看著她。

  「二爺……」駱無爭疑怯地輕喚。

  「駱老,她就交給你了。」位出鋒交代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著駱無爭找來的一面小銅鏡裡的自己,她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覺。

  這一切像是夢一般的不真實,她……不再是嚴世安了。

  在一陣混亂之後,她慢慢的弄明白了,現在的她是個名叫莫初雪、投海自盡的女子。

  她原在青樓裡做事,卻被一名官家公子看上,想買她的處子之身,她不從,卻無力反抗。

  那一夜,老鴇將她帶上游舫,命人將她打扮一番,便要將她推入火坑。她為保清白,趁著看管她的丫鬟一個不注意,縱身跳進海裡。

  莫初雪死的同時,剛好她也死了,而她的魂魄進了莫初雪的身子,因而還陽重生,而最陰錯陽差的是,位出鋒救起了她。

  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喔不,這不是巧合,這肯定是老天爺的安排,老天爺給了她這個機會,定是要她為自己報仇,阻止位出鋒再做出任何危害她嚴家的事情。

  她大哥知道是位出鋒殺了她嗎?念祖跟冬梅也都遭遇不測了吧?想起無辜受害的他們,她心痛如絞,歉疚萬分。

  她一定要為他們討回公道,她一定要揭發事實的真相,她一定要位出鋒付出代價!

  「念祖,冬梅,我一定會幫你們討回公道的……」她喃喃說著,眼淚奪眶而出。

  突然,艙房的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嚇了她一跳,她又本能的縮在床角。

  位出鋒走了進來,見她臉上還掛著淚水,微微一頓,但面無表情,他轉頭看著一旁還沒喝完的湯藥,神情略顯不悅地問道:「為什麼不喝完?」

  「苦。」

  「良藥苦口。」他說。

  「我已經沒事了,不需要喝藥。」

  位出鋒冷著臉,抓起那半碗湯藥湊到她面前,直直的盯著她。

  想到他做的那些壞事,她本能的想反抗他,她也瞪著他,不說話。

  她那堅定不馴的眼神及表情讓位出鋒有點惱,卻又莫名覺得有一點意思,只是那一點點的意思,很快就被惱意給淹沒。

  「要我動手?」他沉聲問道。

  她得說,他的聲音很低沉,很好聽,一點都不像那天……他那天為何刻意壓著嗓子說話?他都自稱是位出鋒了,難道還怕人認出他的聲音?

  迎上他那霸氣的目光,她偷偷的倒抽一口氣。

  他有著濃密而修長的眉,炯亮雙眼,高挺的鼻,豐潤飽滿的唇,臉部線條剛毅正直,眼神不怒自威,不帶一點邪氣或戾氣。

  如果她不知道他是位出鋒,肯定會以為他是個正直磊落的好人。

  喔不,他才不是什麼正直磊落的好人,他曾經在她昏迷時脫了她的衣服抱著她,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雖說駱無爭已告知她,位出鋒當時是為了給昏迷的她暖身子,可想起那一幕,她還是無法釋懷。

  「喝了。」他將湯碗湊到她嘴邊。

  她皺起眉頭,不服氣的看著他。

  位出鋒也不囉唆,一把抓著她的前襟,一副要強灌她湯藥的樣子。

  她瞪著他,不情不願地道:「別……我喝,我喝就是。」她接過湯碗,憋著一口氣將剩下的半碗湯藥喝了,而後將見底的湯碗遞給他,沒好氣地問道:「行了吧?」

  他眼底有一抹快意,唇角勾起一記極不明顯的笑意。

  「你從哪兒來的?」他問。

  「我……」她不能說自己來自汝安,雖說她現在已經完全是另一個人,卻還是不想讓他產生任何聯想而有所警戒,所以她隨口胡謅,「我不記得了,我很小的時候就被人牙帶走,早就忘了自己的老家在哪兒,也記不得爹娘家人了。」

  她的說詞,位出鋒倒是一點都不懷疑。

  他經常在各個港口停泊,見識過不少青樓或游舫上的妓子,她們之中有不少都是在懵懂無知的時候便被賣進青樓,有些甚至連自己的本名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也好,反正也回不去。」他說,「到了風息灣,你就下船。」

  聞言,她一怔。

  他要她下船?不不不,她得跟著他,否則她無法幫自己報仇,也替念祖跟冬梅討公道,更無法阻止他加害嚴家其他人。

  「風息灣是什麼地方?」她激動地道,「你要把我一個弱女子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位出鋒濃眉一皺,冷冷地道:「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的船上不需要女人。」

  「我可以做很多男人做的事,我願意在船上幹活。」她積極地道,「你別看我瘦瘦的,我力氣很大的,我會做很多事,洗衣燒飯我都可以!」

  他神情淡漠的睇著她,眉梢微微一挑,「女人在船上只能幹一種活。」說罷,他忽地將她一把抱進懷裡,重重的吻上她的唇,然後唇角一勾,邪氣地問道:「你願意做這種事嗎?」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呆了一下,隨即迎上他戲謔的眼神,她羞憤的將他一把推開,用力的抹了抹嘴唇,恨恨的瞪視著他。

  「你不就是因為不想做這種事才跳海的嗎?」位出鋒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聲音也聽不出一點起伏。

  受了委屈吃了虧,她不甘心卻又不肯示弱,羞憤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可她咬著唇,怎麼都不讓眼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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