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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席維亞    


  他以為她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真的一字字記下。

  日記裡,她記下他的舉止,或是他不經心的一句話,還有她的心情,裡頭沒有字字說愛,卻滿是對他的無言愛戀。

  兩個禮拜,他用盡各種方式和管道,都找不到她。

  阿剛之前的記錄全被消除,完全找不到痕跡,若不是背後有組織集團操控,光憑一人不可能會有此能力。

  他什麼機會都不肯放過,甚至連貌似她的無名女屍,也強忍恐慌前去相認。他不是不怕,他怕,怕惡夢成真,怕看到香消玉頊的她,讓他無法力挽狂瀾!他必須不斷自我建設,才有勇氣走進停屍間。見不是她,沉重的壓力讓他幾乎軟跪在地,懇謝上蒼垂憐。

  之前曾得到消息,有對花農夫婦在往金山的方向救了一個女孩,那模樣很像她,可是循線追至當初就診的醫院,卻得到翌日就被人接走的消息,其餘的,包括病歷、身份、去向,像是有只強而有力的無形之手完全抹去,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她就這麼消失,如同她突然地來,突然地離去。她沒有將這本日記帶走,要如何記起他?要如何找得到路回來?

  突然,有人點亮了書房的燈,來人站在門邊看他。「老哥。」向允非輕喚。

  打敗沈銳後他回到自己的生活,如今因舞月失蹤回來幫忙,老哥那失神的表情讓他放心不下。

  「我沒事。」向格非把日記合起,勉強揚起唇角。「我忙得忘記晚餐時間,我馬上下去。」

  向允非站在原地,俊逸的臉上滿是擔慮。這段時間,大家都不好過,除了找梅,更擔心老哥會崩潰。老哥過於冷靜的表現,讓他們很害怕。

  「我會照顧自己,在找到舞月之前,我絕不會讓自己倒下。」向格非唇畔勾起,笑意卻未達眼底。他將正在處理的事做個結束,關掉電腦。

  他強迫自己吃,強迫自己睡,強迫自己工作,他不能讓舞月擔心,不能讓她回來後,發現他成了行屍走肉,他知道,她有多護著他。

  看著他,向允非擰眉,歎了口氣低道:「梅會回來的,她只是迷糊,需要多花點時間……」

  向格非淺笑,唇角滿是苦澀。

  「是啊,她只是忘了回家的路,我答應過她,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第八章

  四個月後 法國 里昂

  「為什麼?我心情不好,我不想去……」坐在禮車後座的嬌俏人兒哀嚎,粉嫩小嘴氣鼓鼓地嘟起。

  開著車的俊美男子,褐色長髮東在腦後,聞言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扮成我好不好?」得不到回應,她湊上前座。「我不要穿高跟鞋,不要穿這種小禮服啦!」她用力扯著身上的粉色蕾絲,尖頭高跟鞋勒得她腳好痛,嗚……

  「總算明白我之前吃了什麼苦吧!」克裡斯譏誚地勾起薄唇,車災樂禍地瞥她一眼。「可惜的是,你的身份已經曝光,全世界的人都認得克莉絲,摩頓是你這個生嫩幼稚的小女孩。」

  「哦!」克莉絲挫敗地跌坐回椅,小臉好沮喪。

  四個月前她歷經綁架浩劫回到法國,國際警方依據她的指認追至亞洲擄人集團,在一次追捕行動中,綁架她的惡徒中彈身亡,也斷了查出背後集團的線索,而這個行動,卻意外讓她的身份曝光——

  克莉絲·摩頓,義法混血,參加無國界醫師組織的父母在參與救援工作時遭受戰爭意外身亡,她利用這筆保險金,先是投入歐洲股市,準確的目光讓資金獲益數倍,而後成立生技公司,利用購買小型研究室所研發的技術與專利加以發展,迅速建立起難以動搖的摩頓企業。

  以上簡介以及她的相片,出現在各國重要新聞中。

  之前,她曾被公司第二大股東試圖剷除,不過那件事對她並無太大影響,因為除了那時是由克裡斯出面化解危機之外,她也早已習慣被人威脅攻擊的事情。

  但這一次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將她的消息賣給綁架集團的元兇,竟是一位世伯,從她開始創立公司就一直協助她的開國功臣。她不敢相信,他居然為了一己之私,將她隱瞞許久的機密身份透露出去。

  以往,總是由長相俊美的克裡斯扮成精明的女強人代替她出席大小會議,如今身份曝光,克裡斯樂得恢復男裝,回到保鑣的工作,把這些煩人的事全都推回她頭上,像今晚,她心情差得直想拿衝鋒鎗到處掃射,還得去參加什麼鬼慈善晚會,推都推不掉!

  「前兩天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吧?有沒有讓你想起什麼?」自家總裁失憶,旗下各科專家幾乎是放下手邊工作,竭盡所能,以尋回失落記憶為首要目的。

  「沒有!」一提到這件事,克莉絲立刻沒好氣地怒道:「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我再也不檢查了!」

  她不禁懷疑那些手下是把她當成難得的活體實驗在做研究!那些繁瑣的檢查讓她快發狂,還沒有任何進展,逼得她揚言,誰再敢幫她做檢查,那人就立刻捲鋪蓋走路!

  就算科技再進步,人體的奧妙還是如同浩瀚的宇宙,難以捉摸。

  「真的不要我派人到陽明山查查線索?」即使綁架的歹徒已死,若她下令,他絕對可以就地緣關係找出她失憶六個月的足跡。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眼中閃過一抹傷痛,她咬牙抹去,倔強小臉板得冷硬。

  她像只鴕鳥,害怕得不敢去碰觸失落的那段日子。她怕,怕會得到那段日子她是被歹徒囚禁的消息,挖掘出更多不堪的回憶。

  還有那個來不及成長的小生命……克莉絲用力咬唇,強迫自己什麼都別去想。

  克裡斯看了她一眼,聰明地保持沉默。

  看著窗外,靜了會兒,她突然悶悶開口。「上個禮拜腫瘤學會議的發表輸了,我好氣。」

  「對方是總裁親自出馬,輸了也沒什麼好氣的。」克裡斯方向盤一轉,主辦人的豪宅已出現在視線內。原本會議只是發表,偏偏他們提出的研究和最近竄起的台灣企業雷同,當場引起辯論,他們與會的人員被攻得啞口無言。

  「就是這樣才氣啊!」克莉絲握緊粉拳。「生技的研究專家竟然辯不過一個學商的管理階層,說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連她都看不懂研究的臨床數據,她只負責留意市場詭譎變化,下決策,讓公司賺錢就好,憑什麼那個人就做得到?

  克裡斯沉默,車輛開入豪宅,取出邀請卡交給門口保全。

  「都是你,要是我不在的六個月有守住,那間公司哪能那麼快打進歐美市場?」她抱怨。這段日子,對方接連奪下他們的市場,上個月還搶走他們在美國的新藥發行權。

  「你不在我哪敢輕舉妄動?」克裡斯翻臉。「光要維持現狀就費了我多大的功夫,你知不知道?」一間價值十數億美金的跨國企業,只要隨便一個決定,都是牽一髮動全身,要是不合她意,誰知道她回來時會不會反而怪他自作主張?

  「商場瞬息萬變,就是沒有任何動作才會那麼慘!」她睨他一眼,不屑地輕哼。「膽小鬼,只不過下決策而已,賠錢又不會怪你。」

  只是會議辯輸就氣成那樣,賠錢怕不把他生吞活剝?念在她心情不好,克裡斯很忍讓地沒再反駁。若不是妻子武紅一直勸他,他那段時間還真想跳上新聞直播現場,剝掉上衣大喊他不是克莉絲·摩頓!

  「今晚說話別再那麼沖,你這段時間得罪不少人。」克裡斯將車駛人私人車道。克莉絲空有商業頭腦,卻完全沒有斡旋虛應的能力,之前全靠他居中轉園無形化解衝突,而今……他真為摩頓企業的前景感到憂心。

  克莉絲不悅,突然抓起領口的別針大喊:「有本事由你開口啊!」

  方向盤歪了一邊,差點撞上前方的車,兩道冷怒的眸光回頭瞪她。「再這樣我就把你自己一個丟在晚會裡!」

  他耳上的小型耳機和隱於袖扣裡的麥克風,可清楚和克莉絲透過別針及耳環對話,以往假扮成她時,都是用這種方式配合得天衣無縫。剛才那聲大喊,差點沒把他耳鼓膜震破!

  她不滿地輕哼。「還是武紅好,不會威脅我。」明知盡責的他不可能會這麼做,她還是乖乖坐好。惹惱克裡斯沒好處的,每次參加會議或派對,她完全記不得來打招呼的人是誰,要是他火大不幫忙提醒,她簡直比壁角的花瓶還沒用。

  老拿親愛的老婆壓他?克裡斯不怒反笑,眼底閃過一絲狡詐。決定了,他不想告訴她辯論贏家——凌群生技總裁向格非——今天與會的消息。

  他停車,將鑰匙交給泊車的服務人員,開門走到另一端為她拉開車門,伸出手。

  那笑容好詐!多年相處立即讓她察覺不對,克莉絲微瞇著眼,想在他的臉上找出蛛絲馬跡。「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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