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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淺草茉莉    


  「嗯,幾日不見,公主氣色不錯。」陰奢讚美道。曾巧心今日也精心打扮過,整個人瞧來容光煥發。

  今日大禧皇后召見陰煙她們,說穿了就是提前為驀魏看看太子妃的人選,可惜她沒資格像陰煙與曾巧心一樣赴宴,只因她是鳴陸最不受待見的公主,是皇室最不想提及的恥辱,是鳴陸人歎息的禍星,所以只能看著陰煙與曾巧心以及其他女子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未來,而她除了眼睜睜看著驀魏迎娶別人,卻什麼也不能做……

  「真的嗎?謝謝你。」曾巧心有些不好意的摸著臉。

  陰煙實在受不了,任何人在她面前都稱不上出色,曾巧心也只能是她的陪襯,這樣還笑得出來,不是好傻好天真是什麼?

  「陰奢,別浪費時間了,走了。」陰煙催促道。其實她的腿傷還不適宜下床,必須再休養幾日較為妥當,但是她不能錯過覲見皇后的機會,還是忍痛下床了。

  她腳傷不便,要蹬上馬車不易,陰奢是女子,就算在一旁扶著,她也上不去馬車。

  陪伴妹妹進宮的曾子昂見狀,上前體貼的道:「若你不介意,可以借我的腿踩上去。」

  他半蹲下來,讓陰煙的腳踩在他的大腿上,如此一來只須陰奢扶著,要上馬車就不是那麼吃力了。

  陰煙高傲,本想拒絕,但看曾子昂相貌堂堂,十分耀眼,不知不覺就點頭了。「那就有勞三皇子了。」

  他禮貌淡笑,她忽然間紅了臉,就怕被別人發現她的異樣,她趕緊踩上他半屈的腿,順利上馬車。

  只是陰湮沒注意到,在她沒瞧見的時候,曾子昂的笑容轉冷,還帶著不屑,這表情恰巧讓陰奢撞見,他一怔,隨即朝她露齒一笑,那樣子像在說「沒錯,本皇子就是虛偽,根本不是真心幫忙」。

  見他如此坦蕩蕩,陰奢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陰煙聽見笑聲,探頭出來看,正好看見曾子昂對陰奢擠眉弄眼,兩人樣子親近,她馬上美目帶火,心中暗罵,曾子昂也不是陰奢配得上的,陰奢竟敢連他也勾引?!

  「陰奢,咱們即將去見皇后娘娘,你若舉止輕浮,只會丟本公主的臉,還不戴上你的斗笠上馬車去!」陰煙斥道。

  曾子昂兄妹見她對陰奢態度惡劣,有些不平,這才想起平日跟在陰煙身邊的麗珠不見人影,這時候陰煙不是最該找得力的人在身邊伺候,怎麼反讓不受關愛的陰奢跟著進宮?

  「怎麼不見麗珠呢?」曾巧心隨口問起。

  「麗珠那丫頭今早染了風寒,所以讓她待在國賓府裡休息。」陰煙簡單回道。

  「原來如此。」曾巧心不疑有他的點點頭。

  「時候不早了,我還要繞去買點東西,就不一道啟程了,咱們各自入宮吧。」陰煙懶得與他們兄妹倆再浪費時間,淡淡的說。

  「好,那就不一道走了。」曾巧心曉得這是陰煙不願意與他們同行的借口,她也不說破,就順著她的意思,她正要轉身坐上自己的馬車時,看見陰奢戴上斗笠往另一輛馬車走去,她又好奇的回過頭問陰煙,「陰奢怎麼不是與你同坐一輛馬車?」

  「我為何要與她同坐?」陰煙急著離開,不耐煩地反問。

  「麗珠不在,她不與你同坐一輛馬車,怎麼照顧你?」

  「我看了她就煩,誰要與她同車!」陰煙實在懶得再應付曾巧心,丟下話後就拉下簾子不理會了。

  曾巧心對她的倨傲無禮也有些忍不住了,想說她兩句,但對著馬車簾子又說不出什麼,只能堵心的走向自己的馬車,就見三哥站在馬車邊,皺著眉頭看著陰奢鑽進另一輛馬車,她奇怪的問道:「三哥,坐馬車做什麼戴斗笠,不悶熱嗎?」

  曾子昂聞言,眉頭蹙得更深了。

  第六章  原來這是喜歡上了(1)

  「殿下,皇后娘娘的客人都陸續進宮了。」草萬金撩起衣擺跑進宣揚殿稟報。

  「陰煙也進宮了嗎?」驀魏一身酒氣,形容邋遢的問。

  草萬金捂著鼻子,免得被酒氣嗆得打噴嚏了。主子也真是的,人家走了七天他就醉了七天,這樣買醉有什麼意思?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嘖!「陰煙公主也在皇后娘娘的受邀之列,但她好像遲了,到現在還沒看到人影。」

  「遲了?她不會不來了吧?」

  「不會的,能得皇后娘娘的帖子,那可是天大的榮幸,誰會不來……不來的可能是別人。」草萬金看一眼主子,故意這麼說。

  某人的神態顯得有些不自然,坐不住身子開始扭了起來,猶豫了半天還是問了,「這個……你說那人可有可能一道進宮見母后?」

  那人指的是誰還用問嗎?草萬金馬上附耳低聲說:「啟稟殿下,奴才方才私底下要人去國賓府打聽,陰姑娘這回是跟著陰煙公主出門的。」

  「陰奢跟著一道?」驀魏精神來了。

  「是啊,所以殿下要不要趕緊去沐浴包衣,也去皇后娘娘那繞一繞?」

  驀魏一凜,馬上拒絕,「今日是母后設的宴席,本宮沒事去自投羅網做什麼?」

  草萬金鼻翼翕動了一下,主子這還裝什麼,醉了這麼多天,不就在等待能再見到那「到死都不用相見的人」

  嗎?「殿下若不去,那奴才豈不白打聽了……」草萬金故作懊惱可惜,好似一番苦心白費了。

  自己這是給主子台階下,主子若還拉不下臉,他也沒辦法了。

  某人哀怨的朝草萬金瞥去。「你這奴才多事成這樣,本宮有叫你去打聽嗎?自作聰明,回頭去領罰……咳咳,罷了,本宮念你也是一時無聊,這次就先不罰你了,下次不可再自作主張了,咳咳……好吧,母后召見眾女畢竟是為了本宮,本宮就是去向母后道聲感謝又如何?你去準備準備吧,本宮沐浴餅後就去見母后。」他話鋒一轉,這又願意去了。

  草萬金咂了咂嘴。呿,還有誰比主子更會裝模作樣呢?

  他哈腰謝恩主子不罰,立即吩咐人準備熱水讓主子洗淨身上的酒氣。

  半個時辰後,驀魏神清氣爽外加玉樹臨風的走出東宮,然而還沒走至皇后設宴的鳳宮,蘇易就神情凝重的迎上來了。

  「殿下,出事了!」

  聞言,驀魏的臉色倏地一沉。「出什麼事了?」

  「陰煙公主今早要進宮出席皇后娘娘的宴會,途中經過一條暗棧,為躲一隻貓,馬車翻落溝壑,陰姑娘不幸身亡……」

  「你說什麼?!」驀魏臉色丕變。

  草萬金也大驚。「怎會發生這樣的事?陰姑娘……死了?!」

  蘇易沉痛的點頭,他平日是驀魏的侍衛,可皇上有意讓他接手父親御前都統之職,近來常指派他去統領京衛、看顧皇城,因此陰煙的馬車一翻,馬上有人來通報他,曉得太子對陰奢別有情分,他立即進宮稟報。

  驀魏完全怔楞住了。「陰奢……死了?」

  「剛剛從溝壑中尋獲陰姑娘的屍首,由於她的面容和身子被草木石子磨得面目全非,陰煙公主見了驚嚇過度已昏厥……」

  蘇易話還未說完,驀魏的身影便已消失。

  不多久一匹汗血寶馬飛馳出宮,男人孤身騎馬,銀白身影急如閃電,很快抵達官道,前方一輛馬車四周擠滿議論的百姓,他速度不減,直衝人群,眾人受驚,急忙讓道。

  鳴陸公主的馬車翻覆,死了一名宮女,禧京的官差將屍體拖上來後,即守住現場等著人來收屍,忽然見有人快馬衝過來,官差連忙上前嚇阻。

  「什麼人敢闖過來?!還不停下!」

  「滾!」驀魏無視攔阻,直越而過。

  「站住——」這人氣惱的大吼。

  「睜大你的狗眼,太子殿下在此還敢放肆!」蘇易隨後而至,斥責那名官差。

  這人瞬間睜大眼睛,看清前方那奔馳的身影穿的不正是銀白麒麟的太子裝束,當下嚇得魂飛魄散,忙跪地請罪,「是太……太子殿下?卑……卑職有眼無珠,卑職該死!」

  其他官差以及百姓聽見蘇易的話,全都嚇得跪地。

  驀魏看到那被吊起已經支離破碎的馬車,急拉馬韁,馬兒長嘶立起,馬蹄剛落,他已迫不及待的翻身下馬,他緩緩走到馬車殘骸旁那蓋著白布的屍首前,手有些輕顫地掀開白布,映入眼簾的是具破爛的屍體……

  蘇易雖是武將,即便見多屍首,但眼前的實在太慘不忍睹了,令他也不禁沉了面容。

  也趕到的草萬金探頭去望,看見那穿著鳴陸宮女服飾的屍體,臉孔鮮血淋漓、破碎難辨,可以想像跌落溝壑時衝擊力道有多大,她死時該有多痛苦。

  他忍不住作嘔,這樣的慘狀主子別多看得好,他上前想將白布蓋回去,可他發現主子將白布攥得死緊,他根本拉不動,他揪著心勸道:「殿下,您節哀啊……」陰姑娘就這樣沒了,他也極為難過。

  「草萬金,確認一下這人……真是陰奢嗎?」驀魏唇色蒼白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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