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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簡瓔    


  深夜的街道有點寂靜,馬路上的車也變少了,她沿著人行道騎,感覺比平常還吃力。

  怎麼搞的?餓了嗎?

  她老早習慣回套房才吃消夜的啊,就算肚子再餓,騎這二十分鐘的路程還不是問題,這兩個多月以來的落難生活已經將她鍛煉得很「孔武有力」了,照理說,她不該這麼嬌弱才對……

  「赫連姝妤!」

  誰在叫她?

  她按了煞車,機車呼嘯而至,阿冕停在她旁邊。

  「你車胎破了都沒感覺嗎?」

  「真的嗎?」她大吃一驚,連忙把車停好,蹲下去檢查。「真的耶,是什麼時候破的啊?難怪我覺得越騎越吃力。」

  看著她,阿冕突地拍了拍機車後座。「這麼晚了,沒人在補胎,上來吧,我送你回去。」

  她懊惱的看著心愛的交通工具。「那腳踏車怎麼辦?」

  阿冕嘴角一揚,笑睇著她。「你認為這台破破的東西會有人想偷嗎?」

  說的也是,三百塊買來的中古腳踏車,還「破風」了,小偷應該不會那麼有眼無珠吧?

  「會不會太麻煩你?」

  「除非你家在墾丁,那就一定很麻煩我。」

  姝妤嫣然一笑。「我家很近,你騎機車大概只要幾分鐘吧。」

  他認真凝視她片刻,然後說道:「你知道你笑起來很秀氣嗎?跟別的女生不太一樣。」

  她臉一紅,掩飾臊熱地摸摸自己的臉。「是嗎?我不知道耶。」他的意思是她笑起來很好看嗎?是嗎?

  「下次留意看看,你笑起來像那種——嗯……」他搓搓下巴,認真的想了想,然後看著她,「大家閨秀。」

  「哈!」姝妤差點嗆到。

  大家閨秀,這……

  ☆ ☆ ☆ ☆ ☆ ☆ ☆ ☆ ☆ ☆ ☆ ☆ ☆ ☆

  「在那棟公寓前面讓我下車就可以了。」姝妤在機車後座說。

  阿冕在冷清的街道旁停下來,引擎沒熄火,眸光掃過前方陳舊的五樓公寓,屋齡起碼二十年以上,外牆斑駁得不像話,裡面想必也好不到哪裡去。

  後頭溫暖柔軟的嬌軀已經跳下車了,剛才他故意風馳電掣,因為這樣,她的小手緊緊抱著他的腰際,一刻也沒有鬆開。

  「謝謝你送我回來,明天見!」她微笑著對他擺擺手,走進舊公寓。

  就在這個時候,一部機車飛快從她身旁掠過,騎士唰地奪走她手中的包包。

  「啊!」姝妤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她的腦袋一片空白,還沒反應過來,阿冕已經急催油門追上去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的「賽車」,真的像賽車一樣,兩個人都騎得很快,直到她完全看不到他們為止,她才意識到膝蓋痛。

  她的膝蓋擦破皮了,傷口滲出血,而且手肘也好痛,好像是摔倒的力道太猛了,有點扭到的感覺。

  蹣跚的站起來,雙眸擔心的看著空空的巷道。

  不知道阿冕怎麼樣了?

  包包裡雖然有她的證件和一點現金,但他的安全比較重要,千萬不要為了追劫匪而讓他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千萬不要啊!

  許久之後,一陣車聲由遠而近傳來。

  看到熟悉的人影回來,姝妤這才放下心頭懸宕的大石,臉上有了笑容。

  他沒事,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阿冕把機車停好,大步走到她面前,手裡拿著她的包包。「你沒事吧?」

  在追劫匪之前,他似乎有看到她跌倒。

  「沒事。」她燦爛一笑。「那個劫匪呢?」

  「是個青少年,求我不要送他進警局,所以我把他打了一頓,叫他滾。」他蹙著眉,看著她。「看來這一帶治安不太好,你自己要小心。」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今天謝謝你。」

  「進去吧,我看你進去才走。」他實在很不放心,那小子該不會被他揍跑又回來吧?

  「好。」她聽話的走進公寓,可才走沒兩步就彎下身子,膝蓋傳來陣陣痛意,根本寸步難行。

  「你受傷了?」他迅速把她扶起來,視線瞥向她的膝蓋,看到殷紅一片,臉立刻一沉。「你是怎麼搞的?傷得這麼重怎麼不說?開口求人很丟臉嗎?」

  「不是……」姝妤有點被他的怒氣嚇到,趕緊解釋,「我以為只是破皮,沒關係……」

  她不知道是不是摔倒時刺到什麼,傷勢比她想像中嚴重多了。

  「你這樣根本不能走,我抱你上去。」不等她同意,阿冕就抱起了她。「你住幾樓?」

  「六樓……是加蓋的。」她的臉在發燙,她從沒被異性這樣抱過,心臟怦怦地跳。「你扶我就好了,我自己可以走,我很重,你抱著我爬樓梯會很累。」

  盯著懷中的她,阿冕語氣很不以為然。「你最近秤過體重嗎?你輕得像根羽毛,就算抱著你爬十層樓梯我也沒感覺。」

  她最近是沒秤過體重,但再怎樣也不可能輕得像羽毛,但她知道她最好順著他,因為他板著臉。

  如他所說,抱著她爬樓梯似乎真的很輕鬆,六樓很快到了,她把鑰匙交給他,他打開了套房門。

  「燈在左邊。」

  他打開燈,所有陳設一目瞭然。

  室內有張木製單人床,床單陳舊,還有幾樣簡單家電,除了簡陋到不行之外,屋裡還很冷。

  一個年輕女孩自己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她的家人怎麼能夠放心?

  他把她放在床上,很快發現室內沒有廚房,雖然有個小小的流理台可以洗碗,但沒有瓦斯爐,也就是說她不能開伙,想必這裡更不可能有什麼急救箱之類的。

  「你休息一下,我去買些東西,大門鑰匙我拿走。」

  「你——」門已經關上了,姝妤只好閉上嘴巴。

  他動作還真快啊,她都還沒說完,他人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她沒有等很久,他才出去十幾分鐘就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個藥局的袋子和一個便利商店的袋子。

  「把腳放平。」蹲在她面前,他把藥局袋子裡的東西倒出來。

  消毒水、OK繃、棉花球和紗布,還有一條藥膏。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靦 地說。

  阿冕一逕沉默的瞧著她,然後問:「你有膽子替自己的傷口消毒嗎?」

  她瑟縮了一下。

  是的,她沒膽。

  光是看到血就怕了,更別說消毒水滴在傷口會有多痛,她只能妥協的把腳伸平。「那就麻煩你了。」

  過程中,她一直忍耐著不發出聲音,雖然痛得要命,但他沒理由聽她呻吟。

  這個晚上她帶給他好多麻煩,在料理店的工作並不輕鬆,工作了一整天,他一定很想回家休息,卻因為她,擔誤了他的時間。

  「如果明天再不舒服的話就要到醫院去,知道吧?」包紮好之後,他把另一個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是兩碗泡麵。「有熱開水嗎?」他問。

  「熱水瓶裡有。」原來他餓了,說實話,她也是。

  阿冕找到熱水瓶,泡了面,把小小的和室桌搬到她面前,連免洗筷都替她打開,好像她不是腳受傷,而是手受傷似的。

  從他手中接過筷子的同時,姝妤感到一陣臉紅心跳。

  跟男人在她的套房裡吃東西,這還是第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房間裡都是他的氣息,一種很男性,純然陽剛的氣息,這當然也是陌生的,她跟旻曄哥也單獨相處過,卻都沒有這種令她臉紅心跳的感覺。

  「發票上有我的手機號碼,有事打給我。」阿冕把便利商店的發票擱在桌上,雖然她不是弱不禁風那一型,但她才被搶劫過,他不放心。

  走時他帶走了她屋裡的一小袋垃圾,並且把桌面收拾乾淨,還把熱水瓶放到原本的地方,從這一點,姝妤就發現他是一個井井有條的男人。

  她本來就喜歡溫柔細膩的男人,像她爸爸,不喜歡像她爺爺那種嚴肅又嚴厲的男人。

  可是爺爺告訴她,溫柔的男人不可靠,因為會處處留情,她爸爸就是因為一點都不像她爺爺才會傷透她媽媽的心,導致了赫連家的悲劇。

  可是她還是喜歡溫柔的男人,因為她對爸爸的記憶都是美好的,爸爸會抱著她坐在膝蓋上講故事給她聽,會替她綁髮辮,會喚她小公主,所以儘管知道他傷媽媽很重,她也覺得媽媽很可憐,但還是無法恨他。

  而爺爺則對她管教甚嚴,自從她十歲那年失去父母,她就壓抑著自我的本性,做一個符合爺爺要求的淑女。

  她什麼都可以聽爺爺的,一路按部就班的修了管理和美術的雙學位,可是一樁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就超出了她能接受的範圍,更不用說旻曄哥也另有所愛了,爺爺這麼強迫他們結婚實在毫無道理……

  唉,不要再想這些了,既然都已經鼓起勇氣逃家,她就該好好的、痛快的照自己的想法過日子。

  她想跟普通人一樣,上班、下班,認識朋友、吃路邊攤,至於這樣的逍遙日子什麼時候會結束,那就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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