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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眉彎彎    


  裴辰逸小酌一口,眼底的笑意更濃了,握著馬克杯走到門邊,懶懶地靠著門框,把杯子放在門邊的文件櫃上,手隨意地放在剛好及腰的文件櫃上,手指輕叩。

  時若翾注意到聲響之後抬頭,看見他一臉笑意的表情,突然覺得有點窘迫,目光自然地轉移到他放置在旁的馬克杯,點點紅暈上湧。

  她一臉正經假裝鎮定的樣子,讓裴辰逸有股想要把她擁入懷的衝動,但他臉上始終冷靜自若,沒有任何失態。

  「謝謝。」

  時若翾身子動了動,頭低了幾寸,似乎是在閃躲他的目光,然後又像作好了心理建設一般迎向他的目光:「不用太感謝我,我只是不想聽到你像啞公雞一樣的聲音,很刺耳。」

  時若翾一向是這樣的,她從來都不會處理這樣的情況,當遇見這種讓她覺得難為情的事時,她總是這樣嘴硬地曲解自己的善意。

  裴辰逸早就察覺到她這樣的性格,其實他覺得這沒什麼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聽到她這麼說,他的心裡卻非常不舒服,好像她急著撇清跟他的關係,不要讓他以為她對他好一點點就是對他有意思,她似乎在暗示他,他們只是朋友,要他不要想太多,好像她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暗示著他不要胡亂猜測她的想法。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情緒變化,一點都聽不出他心裡早已想了這麼多,他的視線鎖定了她:「關心我?」

  時若翾雙頰艷若桃花,她似是承受不了裴辰逸火熱的視線,移開了目光:「神經病,你、你想太多了。」

  得到答案了,裴辰逸微笑,她說謊,要是她真的不關心,以她平常的性子,她必定是半真半假地說:「是啊,我很關心你,你怎麼現在才察覺我的真心?」這樣的話。

  裴辰逸慢慢地走到她的桌前,像是知道她的心跳快得無法控制一樣,趁這個時候乘勝追擊地壓迫她。

  他雙手撐在桌上,俯首直貼著時若翾耳邊,似是耳鬢廝磨的親密耳語:「真的是我想太多?」

  時若翾緊張得要死了,心臟跳得飛快,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樣,耳邊的聲音雖有些嘶啞卻還是那麼低沉醇厚,鼻息零碎地落到她的耳際頸間,讓她顫了一下。

  她將手放置在他的胸膛上,抵著不讓他繼續靠近,還想順勢將他推開:「想太多就是想太多,哪有什麼真真假假的,你走開啦,回去工作啦。」

  裴辰逸根本不把她的抵抗放在眼裡,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聲音更加撩人:「真的不關心我嗎?那為什麼不敢看著我說話?」

  時若翾聽到這句話不服輸地瞪著他,美艷的大眼裡沒有引誘他的妖媚,只是充滿了怒火,他半邊身子麻了,他又再一次感受到通電的感覺。

  沒有抹唇彩的紅唇永遠都這麼嫣紅,她沒有舔唇誘惑他,他卻已經被勾得自制力節節敗退,而後蕩然無存。

  裴辰逸頭一低,吻上了他遐想已久的紅唇,他有力地吸著她的唇瓣,舌頭趁機進入她的小嘴中。

  時若翾被這樣的狀況嚇了一跳,擱在他胸膛的手使勁地推他:「你……」被他逮住空隙,突破了貝齒,糾纏著她的小舌。

  裴辰逸一手抓住她不斷推拒的手,一手托在她的頸後,把她的頭托高任他肆意妄為,這樣的姿態有點凶狠,像是惹惱了他。

  他摩挲過她口腔裡每個角落,又堵著她,逼她嚥下他的唾液,要她嘴裡充滿他的味道。

  時若翾的眼角漸漸泛紅,嫵媚動人,其實她並不排斥他吻自己,但就是不想讓他這麼好過,她作勢要咬他,想逼他知難而退,她卻錯估了裴辰逸的頑固,她都把他咬出血了,他還是什麼也不管地繼續吻她。

  嘴裡的甜腥味一下子讓她的注意力鬆懈了,瞬間她的小舌被裴辰逸糾纏出了嘴,當她意識過來想縮回時,他靈活地用力一吸,她一時不注意,被偷襲得全身酥麻。

  時若翾恨恨地打了他一下,卻抵不住誘惑,手繞過他的頸項回吻他。

  她細細地吸著他的舌,小舌尖溫柔地掃著剛剛被她咬傷的傷口,細膩綿長。

  她這偶爾流露的溫柔讓他心動,他卻不敢再放肆下去了,再繼續下去恐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這個地方並不適合關係還不夠牢固的他們。

  裴辰逸放開時若翾,大手溫柔地撫著她細緻而沒有上妝的臉頰,輕吻她的額頭、鼻尖、臉頰,順勢吻上了她的耳朵。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輕吻重吸:「今晚來我家?」

  這句話像是天雷一般打在時若翾腦中,剛剛沉醉其中意亂情迷的神情一下子退去,定了定心跳,就在他話音剛落的一秒後,她突然用力地推開他:「我、我去一下洗手間。」她丟下這句話就跑了。

  裴辰逸一個沒注意就被她推開,看著她逃跑的背影,他微笑著說了句:「膽小鬼。」

  他的手撐在桌面,拇指來回掃著自己的唇,想起她唇舌的滋味,他就情不自禁想要再吻她,身體也不受控制地起了反應。

  看向窗外,坐得端正、脊背挺直的時若翾面無表情、認真專注地對著電腦,從洗手間回來之後她一直不看他,就算裴辰逸再有耐心、脾氣再好,心裡也忍不住輕歎,他的追求失敗了,她似乎不吃他這一套。

  要是時若翾知道他心裡是這麼想的,肯定會噴血倒地、流血不止,Your  place  placeormine……這樣的話是追求?是邀請吧。

  時若翾一直都能感覺到玻璃窗那邊的人若有似無的火熱視線,她心裡悶得想殺人了,她怎麼會被他稍稍撩撥就意亂情迷,丟臉死了,神啊,快一道雷下來劈死她吧,她鬱悶得幾乎要用頭敲桌子了。

  他們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他會突然對她說這樣的話?難道她讓他覺得她其實很隨便,他怎麼會對她有這樣的感覺?她自問絕對是愛國守法、明禮誠信、團結友善、勤儉自強、敬業奉獻的最佳典範,她這麼端正、這麼高風亮節,怎麼會讓他覺得自己很隨便,她到底哪裡讓他有這樣的感覺了?

  第5章(1)

  這樣鬱悶的情緒一直沒有消散,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

  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上,低啞的聲音像往常那樣平靜有禮:「我先走了。」時若翾還沒有反應過來,裴辰逸已經走出了大門。

  時若翾更鬱悶了,他不是問她今晚要不要去他家?她還以為他會一直等到下班、一直等她決定,現在這樣的意思是他之前是在玩弄她嗎?

  她竟然被他的玩笑困擾了這麼久,時若翾怒了,腦海中幻想出裴辰逸嘲笑她時賤賤的笑容,她真想殺人啊。

  「妳好。」

  平日鮮少有人會來程式設計師辦公室的,此時居然來了一個,簡直就是自投羅網,時若翾語氣非常惡劣地回答道:「有何貴幹?」

  那個人嚇了一跳,笑容有點僵硬:「我是技術部的曹瑞,有事要找程式設計師,請問他現在方便……」

  「他死了。」

  其實時若翾很少遷怒他人,只是眼前這傢伙偏偏在她氣得想要殺了某人時,在她面前提起某人的名字。

  「我只是把文件放下就……」

  「行了,都說他死了,你要放就放,還說這麼多,煩死了!他回來我會告訴他好嗎?」時若翾語氣不善,連邏輯都開始混亂了。

  死了要怎麼回來?死了要怎麼告訴他?曹瑞尷尬地笑了笑,僵著身子走進裴辰逸的辦公室,很快又出來然後就離開了。

  時若翾心裡沒有一絲愧疚,或者說她根本氣瘋了,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這麼尷尬的事,她的壞心情一直持續到下班。

  時若翾有點負氣地把桌上的隨身碟和鑰匙丟進包包裡,準備離開公司,還沒走到大門,她位置上的電話響了。

  她踱著步子走回辦公桌,非常不耐煩地拿起電話,還沒說出一句話就被對方搶先了:「若翾,妳還在盛世嗎?」

  她真的很想說,她不在的話,誰會接他的電話?如果真想找她,為什麼打的是公司電話,而不是打她的手機?今天下午走的時候不是走得很爽快嗎?還打來幹什麼?

  她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擅自將他的舉動加以妄想,從他只是打個電話到公司幻想到他是專門打電話給她,她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對他耍小脾氣、計較他的一舉一動了。

  她沒有把徘徊在心裡的問題問出口,也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在她聽見他叫她的名字時,早已淪陷其中了。

  若翾,他還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呢,他的語氣自然得像是已經叫了這個名字千萬遍一樣,叫得她心裡也熱熱的,一時間把剛才的惱怒全部丟開了。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女人永遠無法抵抗男人的溫柔,他的溫柔不在什麼體貼入微、善解人意,他總是能在一些細節上讓她感受到他的溫柔,像現在的若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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