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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安靖    


  李若秀訝然地看著他,只不過卻換來他的瞪視,「還不快點收拾!這個是我的早餐吧?你還不趕快收拾好,然後再去給我買一份新的,你想讓我餓著肚子上課嗎?」

  聞言,她默默地垂下頭,加快速度收拾,兩個人四隻手,很快就將骯髒的地面收拾好。

  方硯將一張紙鈔塞進她的手心裡,自從他知道他的早餐不是她親手做的,而是在街上買的之後,他再也沒有讓她自己出錢買,而是每天都會將錢塞給她,讓她在第二天早上替他買。

  拿著錢,李若秀不發一語的想轉身走開,但是方硯卻開口說:「替你自己也買一份早餐,也不想想你蒼白得像只女鬼,一看就是血糖低,沒有吃飽。」

  李若秀有點失去血色的唇瓣張了張,然後又合上,她不認為自己的解釋他會想聽,只好聽話地再買一份早餐,卻不吃,留待晚上回到家時才吃。

  第4章(1)

  方硯一邊吃著李若秀剛買回來的早餐,一邊打量著身旁的她。

  不是他的錯覺,而是他發現最近的她越來越不像話,除了臉色越來越蒼白,整個人還像縮水一樣的越變越瘦。

  更重要的是她比以前更加地沉默寡言,臉上的笑容也更加地少。

  他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了,不過他想即使他問了,她也不會告訴他是怎麼一回事,所以趁著距離上課還有點時間,他將目標轉向跟她比較要好的兩個女生。

  雖然明知道那兩個女生不太願意見到他,一見到他,其中一個女生會用眼神指控他,另一個還會對他冷嘲熱諷,畢竟在她們眼中,他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惡主,專門欺負可憐又無助的李若秀,但是如果他想知道她發生什麼事,就必須去問她們。

  果然,她們知道李若秀髮生什麼事。

  因為他只說了一句:「她今天看起來更累了」,其中一個比較率直的女生便開始罵了,不過罵的不是他,而是李若秀的家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有這樣的人,明明秀秀都己經搬到狹窄沒窗戶的儲藏室,原本的房間讓出來給弟弟當書房了,她的繼母還不肯讓秀秀繼續升學,說什麼要給她兒子存錢出國讀書,讀個屁啊!那小子才小學三年級,等秀秀念完大學,他才升國一而己好不好!

  秀秀那傻女孩也是,說什麼也不肯讓人家幫忙,自己天天去打工,到半夜才回家,回到家還要溫習課業應付聯考,白天在學校的時候還要給你當僕人使喚,這樣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住的吧!

  「你這混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要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我打不過你,我也要叫邵志揚把你打得鼻青臉腫的!」

  在一片謾罵下,方硯回到教室裡,卻發現那個總是精神奕奕聽課的女生,似是累極了趴在桌面上,沉沉地睡著,她明顯很累,因為教室裡的喧鬧聲也沒有吵醒她,而且即使在睡夢中,她的眉還是微微的皺著。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牢牢地抓住他的胸口,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接著他做了一件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事,他將自己的外套蓋到她的背上,還要班上的同學放低音量,以免打擾了她的休息。

  那不是他會做的事,但偏偏他就是做了,而且還不知道原因。

  李若秀從熟睡當中清醒過來,感覺自己不再那麼昏昏欲睡、頭痛欲裂了,撐起身,一件厚重的外套從她的身上掉下,她快速地接住,然後熟門熟路地放回旁邊的位位置上。

  她己經算不清多少遍,自己醒過來後會有一件外套從自己身上掉下來,剛開始她還挺驚訝的,因為方硯一點也不像是會做這樣的事的人,只是後來她漸漸地習慣了,也開始習慣他越來越不使喚自己。

  不是不使喚,他偶爾還是會將自己當成女傭一樣使喚,要她當跑腿,但卻沒有以前那麼頻繁,她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改變了,但不管如何,對她而言都是好事。

  最後兩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之間竟然也到了最後一天,今天過後,她就可以跟這所學校說拜拜,再過一個月,她也要從自己從小到大所居住的家搬出去了。

  原因無他,因為繼母說弟弟需要她現在住的那間儲葳室,用來放鋼琴,充當琴室。當她聽到繼母的話時,不知怎地,她居然一點憤怒也沒有,不是她有聖母之胸襟,而是她發現她竟然早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繼母終有一天會將她這個眼中釘趕出家門。

  自己該感謝繼母,至少她給了自己一個月的時間去找新的落腳點,應付未來的聯考。

  雖然兩位好友都有開過口,讓她到她們家住,但是畢竟她只是一個外人,到人家家裡住始終有不便的地方,所以她也都婉拒了。

  李若秀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己經差不多了,在畢業典禮結束後,同學們都跑去跟其他人拍照留念,而她在跟兩個好友拍了幾張照片後,就回到教室,逕自睡了起來。

  她不知道方硯什麼時候來過教室,也不知道為什麼其他的同學沒有進來教室拍照,但這一切她都不打算深究了,只準備將手頭上的禮物交給杜希勤,就準備回家收拾她準備搬走的東西了。

  她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包裝得極為精美的小禮物,這禮物是杜希勤的女朋友硬塞給她,要她代為轉交的,原因無他,只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跟杜希勤談話而沒有發花癡的人。

  她有點錯愕,因為她另外兩個好友都沒有對著杜希勤發花癡,為什麼不讓她們轉交,而非讓她來做不可?不過經過好友的分析後,她又覺得很有道理。

  她李若秀分明就是一個好欺負的,不欺負她、不推給她,還要給誰?

  聞言,李若秀也不敢反抗了,只想快點將這燙手山芋交給杜希勤,準備早早回家去。

  拿著禮物在校園內轉啊轉,明明校園就不算大,可她找來找去都找不到杜希勤,不得己之下,她只好開口問人,被問的人個個一臉被鬼打到的驚嚇模樣,嚇得她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只好憑著自己的運氣瞎逛,最後終子在籃球隊經常練習的地方找到他。

  李若秀將禮物塞到杜希勤的手上,「這是你女朋友要我交給你的,她要你看完後再找她,還要我轉達給你聽,她很喜歡你,要你不要生氣了。」她一氣呵成地說完,頓時覺得自己完成任務,肩勝上的壓力全無。

  她抬頭露出一抹可愛的笑,仰著小臉正想帥氣地對杜希勤說聲拜拜之際,她的手忽然被人扯住了,而且還很用力。

  她痛得皺起眉,回頭看到底是誰扯痛了自己,不料她還沒有看清楚,眼前的杜希勤就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跌坐在地上,而她就被人扯著走了,連杜希勤也來不及拯救她。

  對方拉著她,完全不管她的短腿能不能夠追上他的步伐,逕自大步大步地往前走,越過幾群正在拍照的同學們,也越過目瞪口呆的陳莎莎。

  他們傻住的原因,全是因為一向以斯文聞名的方硯竟然一臉鐵青,動作粗魯地拉著李若秀,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又怎麼會相信,方硯竟然也有這麼粗暴的時候?

  他們全都傻住了,無法反應,只有在事後才懊惱,他們怎麼沒有著清是誰惹怒了方硯?而他們又怎麼沒有將這暮歷史性的畫面用相機照下來呢?

  無視眾人傻子般的反應,方硯幾乎是怒髮衝冠地拉著李若秀,來到校園後方的一塊空地他握住她的手臂,重重地將她壓在牆壁之上。

  後背撞上冷硬的牆壁,那疼痛讓李若秀的眉頭皺得更緊,忍不住痛呼。

  她抬起頭,瞪向一臉陰霾的方硯,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瘋。

  不過不管他發什麼瘋,她都不會再忍了,因為她除了兩個好友,很快就要跟這裡所有的人道別,她不會再見到這裡所有的人,包括眼前的方硯,她要徹底地忘掉這三年不快樂的回憶。

  既然如此,她還忍什麼忍?

  「放開我!」思及此,李若秀忍不住用著命令的語氣開口。

  她前所未有的強烈語氣,讓方硯臉色更加的黑。

  見她熟睡,方硯放心地被同學們拖來扯去拍照留念,折騰好一會後,他才可以如願以償地回去教室,準備叫醒她,然後再跟她一起離開校園。

  他想要問李若秀,接下來她會怎樣,因為從她兩個好友口中,他己經知道了她所有的事,也知道她即將被繼母掃出家門的事,他想要幫她,儘管連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幫她,用什麼樣的身份去幫她。

  只是回到教室,只剩下他的外套孤零零的躺在桌上,而她早己經不見蹤影。

  方硯有些心隹地離開教室,四處尋找她的下落,直覺告訴他,她還在學校裡,還沒有離開,所以他一一地詢問她的下落,直到有人回答他,說她到處問杜希勤的下落,最後去了籃球隊練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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