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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春野櫻    


  人這種生物實在是太複雜了,而他更是複雜生物中又更複雜的品種;他總是板著臉罵她,而且毫不留情,但偶爾眼底卻會洩露難得一見的濫情及溫暖。

  想起他那天抓著她的肩膀,以嚴厲的語氣及言詞鼓勵她向上的情莆,她忍不住心頭一暖,兩頰發燙。

  他的手好大,好暖,好有力氣。當他抓著她的時候,他身上的能量從他的指尖及掌心傳出,然後傳導至她的身體及內心。

  那是她從不曾有過的感覺,奇怪又微妙,明明是那麼冰冷剛硬的人,為什麼卻有溫暖得像能融化人心的溫度?

  冷酷又霸道的他,是真正的他嗎?還是那只是他的盔甲,為了保護自己及保護企業而不得不穿上的盔甲?私底下的他,應該有溫柔得讓人感到幸福的一面吧……

  曾經有誰或是有誰正感受著他、享有著他的這些溫柔呢?忖著,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喝得爛醉時,不斷提及的那個「可惡的女人」……

  「她」是一段已成為過去的感情嗎?如果是的話「她」是不是曾經將他傷得很深很重?

  糟糕,為什麼她有一種掀心的感覺?

  第6章(2)

  在回公司的路上,藏人癱在後座享受片刻的輕鬆。

  「真木先生……」突然,開車的山田俊樹輕聲叫了他。

  「嗯。」他微微睜開眼睛,懶洋洋地睇著駕駛座的他。

  「你知道公司鬧鬼嗎?」山田俊樹問。

  「鬧鬼?」這話題引起了藏人的注意力及關心,他立刻正襟危坐,神情嚴肅。

  「前幾天有個業務二課的女職員,因為忘了帶隔天一定的完成的月報表,而在晚上返回公司,結果卻在經過資料室時,聽見裡面傳來淒涼的低泣聲……」

  聞言,藏人濃眉緊攏。

  「這世上哪來的鬼?」他有點不悅,「你去找那個女職員調查一下,別讓謠言擴散。」

  「可是就連晚班的警衛也說他在巡邏時,在地下室看見奇怪的黑影。」山田俊樹繼續說。

  「小子,該不是連你都相信公司鬧鬼了吧?」藏人用腳輕踢了下駕駛室的椅背。

  「世上的事情無奇不有,你不要太鐵齒。」

  「大多數不可思議的現象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你不要太迷信。」藏人輕啐一記。

  「難不成要我找個神婆或和尚來驅鬼嗎?」

  「如果那麼做能安定人心,也不是不行。」語氣認真的建議。

  「你是受過教育的人,竟然也相信那些怪力亂神。」他挑挑肩,不以為然。

  「真木先生,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山田俊樹故作神秘道:「常常有人說絕對不會或絕對不可能,事後卻證明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

  「什麼事我都不能跟你保證絕對,唯獨這件事。」藏人從不信鬼神之說,他堅信人死了就沒了,根本沒有什麼靈魂或鬼的東西會留下。

  不過,公司裡有這種傳聞絕非好事,嚴重的話還會造成危機,身為大和光電的頭兒,他不能放任鬧鬼的謠言漫天飛舞。

  「山田,你看著,我會逮到這隻鬼的。」他回得自信滿滿。

  「你不怕鬼嗎?」山田俊樹一驚。

  「怕鬼?」他哈哈一笑,「我可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第六天魔王。」

  大和光電有個自真木匡二郎當家時就有的優良傳統,那就是不要求員工加班。

  真木匡二郎是個愛家的男人,因此也希望他的員工不要因為工作而犧牲家庭生活。只因他相信唯有在工作和生活上達到平衡,才能於公事上收事半功倍之效。

  因此就算沒有立刻下班走人,大和光電的職員也會在下班一個小時之內全數離開公司,而這個傳統到了藏人手上,依然傳承著。

  下班後,藏人先回到位在片黑區的家吃母親做的愛心晚餐,然後再獨自驅車返回公司「捉鬼」。

  這時已近晚間九點,他將座車開進地下室,然後不經一樓大廳的警衛站,直接搭著電梯上到十樓的數據室。

  電梯抵達十樓後打開,只見眼前一片幽黑。

  他走出電梯沿著走廊往前走,經過了資料一室、二室、三室……才轉了個彎要前往資料四室及五室,突然聽見有細微的聲音傳來。

  「嗚……嗚……」

  他非常肯定那是哭聲,非常壓抑而細微的哭聲。

  老實說,他真的嚇了一跳,不過不是因為他怕鬼,而是驚訝那謠言竟一點都不假。

  隱約地,他看見有微弱的光線從資料五室門上的玻璃透出來。

  他不信有鬼,尤其介在他的公司裡。若他的公司裡真有鬼,那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不管那個人是誰,又有何企圖,他一定要把他揪出來。

  他大步向前,毫不遲疑的一把推開資料五室的門--

  「誰在裡面?!」他沉聲喝問。

  這時,一個身影咻地往高至天花板的資料櫃後竄。

  「不用躲了,出來!」

  數據五室是五間資料室裡最小也是最暗的一間,室內的正中央有三座高至天花板的櫃子並排著,背後則有數張配備計算機及閱讀燈的桌子。

  藏人往櫃子後方走去,只見有個小小的身軀蜷縮在桌子底下,雖然光線有點昏暗,但他卻足以判定那應該是個女性,因為男人要躲在桌下實在不容易。

  他走向前去,用腳踢了桌子一下,發出碰撞的聲音。

  「對……對不起」這時桌子下傳來幽幽的哽咽聲。

  他陡得一震,雖然是短短的一句對不起,他已認出聲音的主人。

  「吉江樹音?」他簡直不敢相信躲在資料室裡裝神弄鬼的居然是這個笨蛋。

  「很抱歉……」蜷縮在底下的她微微側過臉,害怕地看著他。

  「你在幹什麼?」他濃眉一糾,「出來,你馬上給我出來。」

  「不行,我……我起不來了……」她的聲線癱軟,像是待緩的落水小貓。

  「為什麼起不來?」

  「剛才躲進來時,不小心弄到腳,好痛……」她吃痛地喊了一聲。

  「什……麼」他覺得既生氣又好笑,「你這傢伙真是……」

  他伸出手,一把將縮在桌下的她給拎了出來,而她似乎真的弄到腳,站都站不穩只得靠著桌子。

  「原來公司裡真的有鬼……」他銳利如刃的眼睛直視著她。

  「鬼?」她怯怯地說道:「什麼鬼?」

  「愛哭鬼。」他忍不住伸出手捏了她的鼻頭一下。

  「啊噢,好痛。」她縮起脖子,以埋怨的眼神斜瞪著他,「真木先生您為什麼要捏我啊?」

  「你還敢問我?」藏人目光一凝,「知不知道有人被你嚇得差點要去神社驅邪了?」

  「什麼啊……」樹音一愣,不是很懂他在說什麼。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話鋒一轉。

  「用功啊。」她挺直腰桿回道。

  「用功?」他眉丘微微隆起。

  「真木先生不是要我努力前進,好讓大家對我刮目相看?」她雖然有點膽怯,卻理直氣壯。「我想盡快進入狀況,成為一個至少幫得上忙的小螺絲釘。」

  注視著她認真、倔強卻又嬌憨笨拙的臉龐,藏人的胸口又一陣莫名悸動,在他的內心深處彷彿有一團小小的火光,雖然微弱卻異常溫暖。

  他已許久不曾有過這種感覺,而如今卻是她讓他……不妙,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真木先生,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還不是因為你。」他以不耐煩的語氣掩飾自己內心的波動,「為什麼要躲在這裡?」

  「因為公司不准大家加班啊。」樹音委屈道:「我聽說公司的數據除了高級主管,其他人都不准帶離公司,所以只好趁著大家離開後,從地下室溜上來……」

  聽完她的話,藏人全明白了。

  那名業務二課的女職員聽到的哭聲是她發出來的,而警衛在地下室看見的黑影也是她大小姐。

  「你看數據就看數據,幹嘛要哭?」他不解地瞪著她,「你剛才又哭了,對不對?」

  她怯怯的低著頭,不敢直視他如熾的目光。

  「因為看不懂覺得很急,所以就哭了……」

  「看不懂有什麼好哭的?」他忍不住吼她,「你真是只蠢豬。」

  「真木先生!」她突然抬起臉,兩隻明亮的黑眸直瞪著他,「我不是為了讓你羞辱才留下來的!」

  她倔強的眼神及表情就像兩根鼓棒般敲打著他的心房。不自覺地,他的心跳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不到三秒鐘的時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全身發熱。

  「我是在羞辱你嗎?我說的是事實。」

  「我很努力耶!」她眼裡閃著淚光,如粉紅色果凍般的唇片緊抿著。

  「蠢就是蠢,再怎麼努力也……」

  他話沒說完,就看見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裡奔湧而出。

  那一剎那,他後悔得想狠狠給自己一巴掌。他為什麼要打擊她?他明明知道也看見了她的努力,為什麼要用這種差勁的言語奚落她?

  此際他心裡隱約感覺到的是慌,是怕,有種他不想再去碰觸及經歷的東西正在他心裡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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