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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簡瓔    


  皇甫戎暗暗驚心,他不知道真正的皇甫戎內功修為如此之高,他以為原主只會帶兵打仗而已,沒想到在武功上也下了苦功,他雖然沒有原主的記憶,但遇敵之際,他的劍勢遊走如同靈動蛟龍,招式源源不絕的使了出來,是身體的本能,他連想都不必想。

  寄芙膽顫心驚的觀戰,她什麼忙都幫不上,但看皇甫戎那軒昂矯健的身姿,能將她原來的主子顯親王的身軀使得這般好,他也絕非泛泛之輩啊!

  若他真是「朕」,那麼失去了他這位君主的國家又會如何?他此刻的心情又是如何?該是有千百般的放不下吧?

  一盞茶的時間,兩人已拆了百多招,一開始難分高下,但後來黑衣人的呼吸已有些紊亂,皇甫戎眸光一閃,當下明白黑衣人的體力不濟了,肯定那幕後的主使者也跟他一樣,沒想到皇甫戎的武功會這麼高強而派了一個中上的殺手來,此際他已可以將黑衣人拿下了。

  沒想到他正要拿下那黑衣人之時,黑衣人竟然自己直直倒下了。

  「不好!」他連忙扯去黑衣人的蒙面,見到他嘴角滲血,已咬毒自盡。

  寄芙也連忙下床奔過去,她火速拽起黑衣人的手探脈,不死心又搭上黑衣人的頸脈,黑衣人確實已經沒氣了。

  皇甫戎神色凝重。「不用看了,已經死了。」

  寄芙知道人死了就代表查不到線索,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太危險了,所以那人可不能死,要死也得供出藏鏡人才能死!

  她速速拿了藥箱子打開,取出一把薄刀,在黑衣人兩手掌心各劃了一道口子,黑血頓時湧了出來。

  皇甫戎心念一動。「難道他沒死?」

  寄芙頭也不抬,忽然將黑衣人的衣服剝開。「是死了,但還可以救。」

  皇甫戎兩世為人,還沒聽過人死了還可以救的道理,他看著她拿了針往黑衣人的心房刺去,黑衣人忽然抽搐了幾下。

  「他現在沒死了!」寄芙搭著黑衣人的脈,已有微弱跳動。

  皇甫戎大感納悶。「你究竟是怎麼知道要這麼做的?」

  「奴婢不知道。」寄芙依然是那句老話。

  她一深一淺的按壓黑衣人胸口的幾處大穴,半炷香不到,黑衣人便醒了,見自己居然沒死,也很驚駭。「我……我為什麼還活著?」

  不該是這樣的,藏在他舌下的劇毒必死無疑,在組織裡,任務失敗者都要咬毒自盡,他就親眼看過其它人毒發身亡的慘樣,他不可能活著。

  「活著還有為什麼?」皇甫戎狠戾乍現。「自然是老天暫時留你一條狗命了。」

  他知道黑衣人儘管沒死成,但才從鬼門關撿回一命,體內還有劇毒存在,此時也絕不可能再起來對付他們了,因此也沒鉗制住他,就任由他躺在地上。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什麼都不會說。」黑衣人剛烈地道。

  「是嗎?」皇甫戎冷哼一聲。「本官知道你是誰,你的女兒在本官手裡,要是實話把幕後主使說出來,本官或許饒不了你,但可以饒你的女兒一命。」

  原本淡然的黑衣人霎時變得激動。「不……不可能!雁兒怎麼會……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寄芙也很驚訝,難道他老早摸清這刺客的底細,已派人捉了這刺客的女兒?

  「這你不必知道。」皇甫戎眉梢一挑。「你現在只須回答本官,你是誰派來的?你不說也可以,你的女兒馬上就會少了一雙腿,過一刻再不說,本官便挖出她兩隻眼睛,跟著在她臉上烙鐵印子,教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說!我說!」黑衣人終是受不了的大喊,「是掃北王!是掃北王勾結江北的衛指揮使司……我只知道這麼多,你得說話算話,放了我女兒!」

  第八章  計劃生變(2)

  皇甫戎面容冰寒,那微微勾起嘴角的動作,又讓氣氛更顯冷冽。

  竟然是威名遠播、戰功赫赫,早年為燕朝平定北域,連他這個秦王都知道的掃北王梁越?有趣,真是有趣極了!一代忠貞的武將,終究是敵不了財利的誘惑和被軟禁在封地的怨氣,做出了敗壞法度的勾當,當皇甫仁知道時,不知會做何感想?他還會認為當時前朝老臣

  想擁梁越為王,他未立即將梁越問斬是心存一絲善念之事嗎?還會認為梁越該當對他感激涕零,從此忠誠嗎?

  想到這裡,他頓時心情大好,面上寒意一斂,難得好心的道:「放心吧,你女兒不在本官手裡,本官只是嚇唬你罷了,一會兒毒發了,你便可以安心上路了。」

  黑衣人霎時變了臉色,若是事後讓組織查到是他洩露了機密,那麼他的家人一樣活不了。

  「爺怎麼知道這人有個女兒?」寄芙好奇地問。

  皇甫戎輕蔑地掃了黑衣人一眼。「看他腰際的荷包繡工拙劣,一看便知是孩子的手法,我才因此推敲他有個剛在學繡活的女兒。」

  寄芙正想贊幾句爺果真英明睿智讓他高興高興,不想卻見到那黑衣人悄悄地伸出右手,手裡似乎握著什麼,而他的眼光也有抹視死如歸的狠勁,她因為太過焦急,一時忘了要改稱呼,放聲驚喊,「王爺!」隨即奔過去撲在皇甫戎身上,肩上挨了那暗器。

  同時,黑衣人也因為用盡全身力氣射出暗器,令毒素遊走血脈而在瞬間氣絕身亡。

  「該死!」皇甫戎抱住了身子軟如柳絮的寄芙,她的小臉在頃刻間白如紙張,他心中又是不捨又是感動又是焦急,心底柔情一片,卻口不對心地罵道:「你瘋魔了嗎,為什麼要奔過來?!傻丫頭,你這個傻丫頭!」

  寄芙虛弱一笑,反過來安慰道:「沒事……奴婢沒事……只要取出暗器就行了……」

  他看著血不斷地從她纖細的肩頭滲出,他的心緊緊的揪到了胸口,嘴裡卻是不留情地再罵道:「誰不知道取出暗器便行,難不成你能醫自己嗎?」

  她垂下眼眸,聲音幾不可聞地道:「醫者不自醫,奴婢不能醫自己,所以王爺得請一個大夫過來,奴婢的醫箱裡有上好的止疼藥和解毒丹,就算暗器上抹了毒也不怕……」說到這裡,她已臉色發青,身子僵硬。

  皇甫戎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將她抱在懷裡。「你閉嘴,爺自己會看著辦,不許再說話了。」

  「是的,爺。」寄芙安心地閉上了眼。

  她聽到皇甫戎吼著石硯、石墨,失去意識之前她還在想,能夠這般理直氣壯的躺在他懷裡,受點傷不算什麼,很值得。

  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到最後延遲進江北,反而是因為寄芙的傷,皇甫戎堅持等她傷好一半才走,深怕她病弱會遭時疫感染,無論她再三表示沒關係,他還是很堅持,不過他的堅持確實只單純為了她的身子著想,因為他真的很擔心她,並非還有其它拖延時間擴大疫情的目的摻合在其中。

  她不知道暗器取出之後,她發熱昏迷了一天一夜,她滿口的囈語,喊姊姊又喊磊哥哥,直說要回百草堂,講的全是他聽不懂的話,大夫在她昏迷時又來看了一次,說她一定得靜養幾日,否則可能喪命,因此他才堅持不動身。

  寄芙的傷口在第四日結痂了,皇甫戎這才肯啟程,這也多虧了孟太醫準備的那些良藥,否則那暗器抹了毒,不可能那麼快好。

  饒是動身了,但身為欽差的皇甫戎本該下令一路飛奔至臨南才是,他卻讓車伕慢悠悠的往目的地前進,著實令眾人不解,只得解釋為王爺這是憐香惜玉,怕把初癒的寄芙顛散了才如此,也幸好道上人煙越來越少,趕起路來也不辛苦便是。

  寄芙原先對時疫還一無所知,但是當他們進入標寫著「臨南縣」的界石之後,終於明白何大山等人為何要逃難了。

  臨南最繁華的城鎮幾乎成了空城,也不知道人都到哪裡去了,街上所有商家都大門緊閉,無從得知裡頭究竟是有人還是沒人。

  皇甫戎做了決定。「先到行轅!」

  「是啊是啊,大伙趕路也累了,先到行轅吃頓熱騰騰的飯菜,睡個好覺再想對策也不遲。」石硯很是贊同,因他快累癱了。

  這一路上奔波得他骨頭都快散了,他與石墨雖是身份低微的小廝,但服侍的主子爺是親王,日子過得比起一般下人算得上是養尊處優,主子爺去打仗時,他們也是在府裡候著,從沒離開過京城,這回是他們第一次出遠門,且不是遊山玩水,除了累,還是累,現在他只想躺下。

  五色暗衛服從於皇甫戎,自然沒有異議。

  「奴婢覺得應該先去看看哪兒有病人……」寄芙覺得委實奇怪,就算疫情嚴重,也不可能連個人都沒有,難道……她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皇甫戎當然也想到了,沒有人,自然是死光了,他蹙著眉道:「你說不能見死不救,現在連個人都沒看見,你也要多管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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