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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巫靈    


  那感覺像是有人正非常溫柔的安撫著他,平息不他所有的煩躁、不耐,讓他的心靈前所未有的沉靜下來,徹底放空思緒,不再緊繃、不再戒備,多年來第一次好好的沉睡著。

  不只身體放鬆,就連始終緊閉的心靈也放鬆下來,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再如何殺氣騰騰的劍,只要回到劍鞘裡,就會恢復寧靜……

  這就是回到劍鞘裡的感覺嗎?他不得不承認,他排斥不了這種寧靜,如果可以的話,他會選擇一直待在劍鞘裡,不想再承受外界的紛紛擾擾。

  不知道過了多久,靳曜終於從沉睡中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是躺在華夭的腿上,她正用自己那微涼的手覆住他的額頭,希望這麼做能對他有幫助,讓他別再如此難受。

  只屬於他的劍鞘?會是她嗎?如果不是,為什麼她會出現在他面前,又為什麼只有她的心聲他聽不見?

  "宗主大人,你可終於醒了。"好不容易等到靳曜恢復意識睜開眼,華夭鬆口氣的漾起笑容,"好多了嗎?如果還是不太舒服,就別勉強自己,再多休息一會吧。"

  "我已經好了。"像是無法接受自己居然躺在一個小姑娘的腿上,又像是覺得自己的失態被瞧見感到很丟臉,他馬上坐起身,不顧腦袋其實還有一些昏眩,"別把我當成小孩子。"

  額上少了屬於華夭的舒服微涼感,靳曜心裡有種奇怪的可惜感受,但那感覺很快就退去,原本放鬆的心也開始收緊,他正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回復到戒備狀態,無論是身或心。

  "宗主大人,你不讓韓大夫瞧瞧嗎?放著不管可不行呀。"

  "我的狀況讓大夫瞧也沒用,只是浪費時間。"

  "為什麼?"

  靳曜只是自嘲的冷笑,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就算她知道了也沒有任何幫助。

  謝姨早已說過,雖然有壓抑力量的方法,不會讓他碰到人就一定要聽到對方的心音,但力量壓抑久了,累積一段時間沒有得到適當的釋放,就會產生後遺症,而他的後遺症便是隔一段時間就會頭痛一次。

  剛開始頭痛並不嚴重,所以他也不怎麼在意,然而隨著時間的累積,頭痛的程度開始加劇,演變成現在這生不如死的狀況。

  在平常,他無時無刻不在壓抑力量,不想讓自己再聽到任何人表裡不一的內心話語,只有剛才躺在華夭腿上時,他才徹底釋放開來,對她完全不設防,讓自己得到久違的舒暢。

  發現他根本沒有打算解答她的疑惑,華夭不死心的再問一次,"宗主大人,到底是為什麼?"

  或許是他和她同樣孤獨,所以她像是終於找到伴一樣,才會一直不怕死的試著靠近他,想要拉近跟他之間的距離。

  靳曜很困惑。她是真的在關心他,關心著一個對她來說根本就算是陌生的男人?她的舉動讓他不解,又沒辦法得知她內心真正的想法,所以,他還是不信任她。

  卻沒有意識到,自己會對她產生困惑,就表示對她的不信任開始動搖了,不再像從前那般堅定。

  腦中的昏眩感終於完全退去,靳曜從地上起身,卻看到華夭還是維持著跪坐姿態,不由得納悶,"你不起來?"

  她表情有些僵硬的扯開一抹笑容,"可能……暫時沒辦法……"

  "為什麼?"

  "因為我的腿……麻掉了。"

  剛才她一心只注意著靳曜的情況,完全沒心思顧慮到自己的,所以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腿麻掉了,只要稍微一動,那種難受的刺麻感就讓她直皺眉。

  靳曜頓時板下臉,最後還是伸手將她從地上給拉起來,她腿軟站下穩,他乾脆扶住她雙肩,撐住她的重量,直到她有辦法站穩為止。

  "耶?"

  華夭瞪大眼噍向他。意外他對她的態度突然友善起來。她原本都有心理準備他會直接轉頭理都不理她,結果他不只理她,還好心的扶住她?

  她一站穩腳步,靳曜馬上放開手,偏頭不再看她,擺明他有限度的"好心"已經用完了。"沒事就快定,別繼續礙著我的眼。"

  "那……如果我說我還有事呢?"

  兩道凌厲的眼神立刻射向不知死活的小臉蛋,要她最好識相一點趕快滾,可她非但不以為仵,反倒漾起有些傻氣又開心的笑容,像是發現什麼天大的秘密。

  她那個不怕死的笑容真的很礙眼,讓靳曜的雙眉越皺越緊,"你笑什麼?"

  "沒事、沒事的。"她忙不迭的擺手。

  她發現呀,他對她的態度軟化了,不管是什麼原因讓他軟化的,她都很開心,覺得自己終於靠近他一小步了。

  雖然現在只是一小步,但她相信,只要累積多了,就會變成一大步,總有一日她能讓兩人之間不再有距離,就像從前一樣……

  然而在那之後,他們倆還是鮮少有機會見面,畢竟華夭有很多事情要做,整天忙東忙西,沒時間想那麼多,更不可能三不五時便故意"冒犯"靳曜。

  只不過,靳曜卻開始注意起她的行蹤,不再像之前一樣無視她的存在,故意不把她當一回事。

  他發現到自己的心境正在轉變,堅固的心牆似有鬆動的跡象,但他卻選擇忽略,以為這麼做就可以防止鬆動繼續擴大。

  這一日,他從穿廊上經過庭院,注意到那一抹身影正坐在不遠處的大樹後,他一時好奇的離開穿廊,來到大樹後,才明白,原來她……又睡著了!

  就見嬌小的她坐在樹根上,背靠著樹幹,雙手還不忘拿著掃帚,睡得很沉,好多落葉飄在她的裙上,緊閉的雙眸下有兩道暗影,像是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似的。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有一絲泛疼。就算她再如何不受寵,再如何被利用,她畢竟還是位公主,又如何受得住長期的辛勞?

  有種罪惡感在心中滋生,逼得他不得不正視她現在的處境,內心的掙扎更是嚴重。

  他看著她毫無防備的沉睡模樣,眸光漸漸變得有些不一樣。

  六年過去,她已經變成一朵盛放的桃花,雖然依舊不美艷,但那張面容更加柔和,給人的舒服感也更加強烈。

  他的手不自覺的輕撫上她柔嫩的臉蛋,貪戀著手中柔嫩的觸感。捨不得放,等他發現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時,他才錯愕的收回手,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不帶目的的碰觸一個人了,現在的他之所以會碰觸人,都是想要明白對方隱藏在虛偽表面下的真正意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只是單純的想碰碰她,感受她的美好。

  能讓你聽不到的原因有兩個,一個定對方能力比你強,刻意阻斷不讓你聽到,另一個原因則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的聲音,你也聽不到。

  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真的是她?這實在有些可笑,只要他想,他可以清楚掌握所有人的心思,偏偏無法掌握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他又怎麼有辦法放心讓她靠近他,甚至留她在身邊?

  這些年,他早已習慣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要他沒有任何原因,毫不遲疑的相信一個人,他根本就做不到。

  他的內心出現矛盾,理智明知不該讓她太過靠近自己,但他的心卻率先背叛,讓自己陷入這種矛盾的境地。

  早該在見到她的那一日,就亳不留情的將她趕回華國,而不是留有餘地的讓她自己承受不了挫折而離去,也不致演變成現在這種狀況。

  "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你?你這個丫頭,還真是徹底難倒我了……"

  輕輕撥掉她頭上的小拈葉,他自嘲的輕笑出聲,然後轉身離上,沒有叫醒她,一如來時無聲無息,沒有讓她知道。

  只是沒過多久,許管事卻急急忙忙的在大樹後找到華夭,趕緊將她給喚醒,"天啦,夭兒丫頭,你還真的在這睡著了?快快快,快起來,小心在外頭睡到著涼那就不好了。"

  "唔……我又不小心睡著了?許管事,真的很對不住。"

  華夭勉強睜開雙眼,趕緊逼自己打起精神。她剛才睡得昏昏沉沉的,但卻好像有個模糊的印象,似乎有人在她身邊說了什麼,不過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只依稀記得,那是道低沉的男人嗓音,帶著些許的無可奈何,聽起來,倒是很舒服……

  那到底是夢是真?她不知道,只能沒頭沒腦的被許管事給拉著走,無心再去思考這件事。

  "許管事,你為什麼把我的工作都取消掉了?"

  一覺醒來,突然天地變色,華夭原本滿滿的工作都被取消,頓時之間她清閒下來,什麼事情都不必做,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反倒非常害怕。

  是她的笨手笨腳終於讓許管事受不了,所以不要她,想把她趕出靳家了嗎?她心慌的馬上找到許管事,說什麼都要求他讓她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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