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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淺草茉莉    


  德興也想到了,臉色跟著大變。

  「奴才這就去查!」

  他不僅身為貝勒爺的貼身侍衛,也同樣身負著貝勒府的安危,若小總管真出了事,他也脫不了責任!

  永璘的神色已然陰鬱到恐怖的地步。「還不趕快去!」他的手隱隱抖起。

  他不容,絕不容自個的女人再次被奪!

  「喳!」德興火速要離開。

  「甭查了,那女人確實在葛爾沁那兒。」突兀的女聲擋下了德興的腳步。

  永璘眉心一擰。「你怎知道?」

  就見她得意的看了孤傲挺拔的他一眼後才說:「我的人親眼見到她自個走進蒙古軍的營帳的。」

  「什麼?恭兒不是死了,而是去找葛爾沁了?!」原本坐在一旁不安發抖的孔蘭驚得跳起身。

  永璘心神一震。「你說恭兒死了是什麼意思?!」

  「我……」孔蘭立即縮起身子,眼光竟連瞟向他都不敢。

  他冷眸不住發起惡光。

  「你不必逼她了,那女人是該死,她投向葛爾沁的懷抱,捨棄你了!」櫻子嗤笑。

  「你住口!恭兒不會這麼做的!」

  「我說的是事實,那葛爾沁終究要去了你永璘的女人,他樂意撿你的破鞋,你該感到無比的榮幸才是——」

  啪!他失控暴怒的打了她一巴掌,這終於讓櫻子住了嘴。

  「我不相信你。」他聲音極為嚴峻。

  撫著臉頰,她恨恨的注視著他。「你以為軟禁了我,我就不知外頭的事?告訴你,那女人不是被擄去的,她是自個走進去的,如今孤男寡女已過了一夜,發生了什麼事,你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但若你還要自欺欺人,也隨你了!」她冒險再說,

  就是要打擊他。

  永璘狠戾起來,那厲芒足以殺人。

  她全身一顫,努力站直,不讓自個丟臉的在他面前軟下身。

  「你的人真看見她走進葛爾沁的營帳?」他一字一字厲聲問。

  「我的人一直守在蒙古軍附近,他們昨兒個下午親眼見到她出現,葛爾沁甚至還親自奔出營帳接人。」她得意的說。

  還寶貝嗎?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這男人該要唾棄了吧!

  「你監視葛爾沁做什麼?」他忽問。

  櫻子一愕,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一時間竟答不出來。「我……」

  「你還想作亂?甚至打算找葛爾沁結盟,我說對了吧?」

  「我……不……不是的,我怎會……」被說中盤算,她結結巴巴的否認。

  他怒極反笑。「怎麼不會?瑞親王都落了個自刎的下場,瞧來你也有意跟進傚法?」

  在他的逼視下,櫻子連退了三步。「沒有……我只是好奇葛爾沁想做什麼,才會監視他的,沒別的意思!」她慌然辯說。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要知道,你是瑞親王的同夥,早該跟著處死的,只不過礙於你日本公主的身份,這事皇阿瑪還沒裁示下來如何處置,但等葛爾沁的事解決,相信接下來,就該輪到你獲得應有的下場了!」

  此話一出,櫻子咚的一聲,終於撐不住的坐地,雙眼驚恐的望著他。

  「上回沒讓你投井,是因為恭兒死求活求我才饒你不死,但你若還是想嘗一遍投井的滋味,我可以成全!」他冷笑的說。

  她的臉恐懼得扭曲。「不……」

  「不就滾回你的房裡別讓我後悔,否則現在就讓你死!」他面色鐵青的大喝。

  「貝勒爺……」待櫻子一走,德興立即惶然的望向主子。

  此刻主子的情緒……怕是已經狂潮怒海在心中了吧……

  果然,永璘一臉陰怒。「走!」便轉身要出門。

  「貝勒爺!」德興趕緊將他攔下。「真要直闖蒙古軍營?」

  「我要將恭兒帶回!」

  「可是現在去不已經遲了……」明知僭越,他還是忍不住說了。誠如那日本女人所說,都過了一夜了,生米早已煮成熟飯了呀。雖然小總管不是第一次落入葛爾沁手中,但這回是小總管自願投入他懷抱的……

  永璘滿臉風暴。「我不信恭兒會自願前往,這中間一定有問題!」他沉聲說。

  「可是——」

  「對,恭兒絕對不可能是自願的,她……她有苦衷!」忍了再忍,孔蘭終於痛哭失聲的選擇坦白。

  永璘聽見了,霍地轉身逼向她。「說清楚!」他已然在爆發邊緣,再不說,管她是不是恭兒的親人,再陰狠的手段他都會不帶情面的使出了!

  孔蘭倏地朝他跪下,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落。「您……要說清楚,只能……只能去問一個人。」

  第十八章

  「恭兒?你總算回來了!」孔蘭哭紅了眼的待在恭卉的房裡,一見她,立即衝上前抱住她,哭得更凶。

  恭卉看起來一臉疲憊,她不發一語,默默推開她過度緊抱的身子後,坐下。

  孔蘭見她失魂的模樣,趕緊抹淚問清楚。「恭兒,你告訴我,你可是上葛爾沁那兒去了?」

  她這才總算抬眉。「你怎麼知道?」聲音極為沙啞乾澀。

  「這麼說……你真去找葛爾沁了?!」

  「怎麼了?」

  「還問怎麼了,永璘知道你去了葛爾沁那兒,一夜未歸,氣瘋了!而且……」

  「而且什麼?莫非你告訴他萬歲爺密旨的事了?!」恭卉心急的問。

  「沒有,我沒說那麼仔細,我只說你接過皇上的密旨,至於內容我推說不知情,要他自個去問皇上。」孔蘭不安道。她著實不知這事該不該向永璘說,可密旨一說破,就不是密旨了,若此事見光,她怕牽連更大,讓皇上拉不下臉來,也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可若什麼都不說,難道真讓恭兒去以死謝罪?

  「那、那他真去找萬歲爺了?」她倏然站起。

  「嗯……他怒容滿面的進宮了,這是一刻鐘前的事,他剛走不久,你若想追回他,還來得急。」

  她本來立刻站起,可想了想又悵然坐下。「我……不用追了,萬歲爺精明得很,不會承認密旨裡說了什麼。我若追去,只會讓永璘更懷疑密旨的內容罷了。」她頹然再坐回去。其實,這樣也好,這樣才能解決問題……

  「可是那永璘就會誤會你,你怎麼也得對他說清楚,究竟去了葛爾沁那……這一夜都做什麼?」孔蘭問得小心,生怕她真做出對不起永璘的事來。

  「我……我與葛爾沁……」

  「你這人盡可夫的賤人,還敢回來,來人,帶走!」櫻子突然氣焰囂張的出現了,她身後的幾個日本仕女即刻上前帶人。

  「你想做什麼?!快放開她!」孔蘭驚愕的上前攔阻。

  「你滾開,否則,待會我連你一塊丟進那廢井裡,讓你陪她一起死!」櫻子怒說。

  「什麼,你要將恭兒投井?!」孔蘭大驚。

  「沒錯,讓開!」櫻子將擋在前頭的她推開,要人拉著恭卉走。

  恭卉白著臉,聽見櫻子要拖她上井邊的目的後,也沒再掙扎,任她們拉著往前走。

  「您不能動這種私行,貝勒爺知道了可不得了啊!」秀娥聞訊趕來,急著阻止她。

  「那就等他知道後再說吧!」櫻子冷笑,言下之意就是要先斬後奏,今兒個非要恭卉死不可。

  「您怎能趁貝勒爺不在對小總管做出這種事?!貝勒爺不會放過你的——」

  「住口!我豁出去了,橫豎永璘都會對付我,在他對我下手前,我定要先殺了這女人洩憤,他要我嘗嘗落井的滋味,我就先教他的女人當墊背,先下去為我張羅床位!」她恨聲說。

  「你太可惡了,這裡是貝勒府,由不得你胡作非為!」孔蘭怒斥。永璘前腳一走,這女人馬上囂張變臉,真是該死!

  「說得好,這裡是貝勒府,目前我還是這兒的少福晉,我要處死一個不貞的女人,誰敢攔阻?!」

  「就算你是少福晉,貝勒爺也吩咐過可以不必理睬你,不久就要送走你!」秀娥直說。

  聽到這話,櫻子更恨。「那我還沒被送走不是嗎?我是代表日本的一國公主,誰敢對我無禮,再走前我就先治你!」她拿出公主的身份來壓人,目前府裡的日本人經過永璘上回的惡整過後,雖然傷殘了一半,其他的人也被軟禁,只剩少數幾個伺候她的人留在身邊,但有這幾個就夠了,夠她殺一個女人!

  「總之,你不能這麼做!」秀娥急怒不已。

  「哼,我說過,你們再囉唆就一起下井去!」她發狠威脅。

  秀娥身子一縮,像是真被她的話嚇到了,驚恐的搗住了嘴,須臾後,轉身就跑個無影無蹤。

  櫻子見了笑得更得意。「恭卉,你瞧,那丫頭也怕死,沒人敢幫你的,待會你就自個兒乖乖跳下去,省得我還要費力氣推你,明白嗎?」

  淚珠滑下雪白雙頰,恭卉完全沒有掙扎,輕聲的應,「明白。」

  但這反應不是櫻子要的。她要見她苦喊求饒,無助啜泣,而不是像認命般,叫她去死也不反抗,這少了一種凌虐人的快感,如何消解得了她對這女人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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