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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淺草茉莉    


  「聽說簡側福晉來過?」他隨口問。

  忙碌的小手突然一僵,把扣子的手跟著頓住。

  永璘瞧了微皺眉,半垂下黑目,心中略略納悶。她緊張什麼?

  「蘭姨是有來過,不過與我聊兩句後,很快就走了。」

  「喔,她同你聊些什麼?」他能理解孔蘭走得匆忙的原因。櫻子還在,她定是不想給恭兒惹麻煩,但他好奇的是,她對恭兒說了什麼?何以恭兒的態度會有異?

  「也沒什麼,不過是幾日沒見我,過來瞧瞧。」恭卉轉過身去取他的坎肩,再回身,表情自若。

  他不動聲色的接手扣著扣子。「嗯。」他沒再多問。

  她為他披上坎肩。「永璘……」

  「嗯?」對於她謹慎的語調,他多留了神。

  「少福晉這回沒真的參加瑞親王的造反,你別太為難她。」她突然說。

  他皺眉。「你為她說情?」

  「不是說情,只是你們再怎麼說也已是夫妻,能不能不要做得太絕?」說到底就是說情。

  「她不是沒參與瑞王爺的造反,而是我讓她沒能參與。」他冷嗤。

  「話是沒錯,但她是你的福晉不是嗎,又是異邦人,你該對她寬容些的,偶爾也該去看看她……」她乾澀的說。

  「你是暗示我該上她的床?」他的表情更冷。

  「我……」她啞然的低下首。

  「說,你要我夜裡去找她嗎?!」他的聲音比平常陰沉許多。

  深吸口氣,她扯開笑。「你去找她也是應該的,她若為你生下子嗣,說不定心就能留在咱們大清,不會再想著背叛的事。」只要櫻子全心待他,那麼之後她也能放心了……

  「我不用她為我生下任何子嗣,更不要她留下,等葛爾沁的事處理好,就該輪到解決那女人的問題,我不會讓她待在大清太久!」

  她為何要勉強自己說出這種話?永璘表情冷沉,心中卻是不停猜測各種可能。

  「你要趕她回日本?」她有些吃驚。

  「當然,這裡不屬於她。」他冷凝的說。

  「可是——」

  「別說了,櫻子的事我會處理,這段時間你先忍著,過一陣子我會向皇阿瑪提咱們的婚事,我要納你為我的福晉。」

  「納我為福晉?!我沒要你這麼做——」

  他驀地變臉。「你不想當我的妻子?」

  「不是的,我……我恐怕沒那福分啊。」想起萬歲爺給的那封密旨,她苦笑著說。

  她雖沒想過當他的福晉,卻是私心想過要與他相守,但是世事無常,自個的命運下一刻鐘會變得如何,又是誰能料想得到的?

  「我要你如何就如何,這事由得你說不嗎?!」瞧見她竟是遲疑憂慮而無欣喜,他又疑惑又生氣,撂下話後便甩袖離去。

  「永璘!」

  她不是不願意,而是就算能不死,萬歲爺大概也不會滿意她這個「不聽話」的兒媳啊……

  恭卉有苦難言,見他怒而離開,委屈的想追上去,不想讓他氣呼呼的就這麼走了,只是他似乎極怒,走得相當快,她才追出房門,已不見他人影,她連忙大步奔跑,才跑了幾步,一道身影卻突地橫擋在她面前,那表情怨恨陰毒,她一驚,往後退了一步。「少福晉?!」

  「很好,還記得我是少福晉,那麼你聽好,你一輩子都休想取代我的地位!」

  火辣辣的一巴掌迅速落在她臉上,瞬間白皙的臉龐多出了五道清晰指印。

  ☆ ☆ ☆ ☆ ☆ ☆ ☆ ☆ ☆ ☆ ☆ ☆ ☆ ☆

  「永璘,您要做什麼?快住手!」恭卉拖著永璘的腰,急急要攔阻他。

  就見永璘四周似是張揚著漫天怒火,正下令要人將櫻子強拉往後院的一座廢井邊。

  櫻子被人一路強拉而行,頭髮散亂,臉上有交錯的淚水,衣物也被拉扯得破了幾處,恭卉嚇壞了,趕緊上前阻止。

  「你讓開!」他怒氣衝天的低喝。

  「我不讓,除非你告訴我想做什麼!」她驚慌地緊扣住他的身子,不讓他移動半步。

  他目光帶煞。「還能做什麼?不就是將她丟進廢井裡去嗎?!」他笑得殘酷。

  「什麼?!」被人死拖活拉的櫻子聞言,驚恐駭然得幾乎要軟腳。「你……怎能待我……這麼狠?」她顫聲問。

  「狠?」他淡漠的勾唇,笑中帶著濃濃的殺意,轉身拉過恭卉的手腕,將她拉至她跟前。

  「這張臉上的五指痕跡是哪來的?別告訴我是她自個弄傷的。」方纔他與恭兒不歡而散後,他前腳踏出貝勒府,後腳就後悔了,明知她不對勁,他還認了真,實在不應該,於是他又折回,想與她說清楚他要娶她,要她靜心等待,不許她再胡思亂想。

  哪知見到她時,就是她在他的屋子裡,捧著腫了半邊的臉咬牙忍疼的在上藥,他追問是怎麼回事,她支支吾吾後的答案竟是——跌傷了?

  這清楚的五指痕跡會是跌傷弄來的?他心中立即有了譜。在這府裡,誰敢對她動手?

  「是我自個弄傷的沒錯啊,你別冤枉少福晉,快放了她吧!」恭卉苦苦哀求。

  永璘表情更冷,將她拉回自個身後,不聽她繼續說謊。

  櫻子顫怒的質問:「只因為我打這賤女人一巴掌,所以你就要我死?!」

  這聲賤女人讓永璘倏地瞇起眼,陰惻側地垂視她,那視線讓人頓覺毛骨悚然。

  「我永璘的女人你稱她賤女人?那我又叫做什麼呢,賤男人?」聲音冷得直透骨髓。

  「我……」櫻子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憤怒居然敵不過沒來由的驚怕。

  「你口中的賤女人,是我永璘費心愛了五年的女人,你賤罵她,無疑是在污辱我!」他不疾不徐卻陰森的說。

  恭卉一震,眼眶立即潮濕。

  她終於親口聽見他從未對她說過的話,他竟然以昭告的方式讓她知道,這孤傲冷峻的男人,不只說愛她,還說愛了她五年,所以一開始他就對她動了情……

  閉上盈眶的淚眼,一股及時得知的喜悅在轉瞬間擄獲住她,就算先前心中有過不甘,在這一刻,也都拋卻了,只要這男人承認愛她,就算死也無所懼了。

  「我只是針對她罷了,沒有污辱你的意思……」櫻子囁嚅的說,氣勢硬是矮了一截。

  他凌厲的目光一掃。「是嗎?但我怎麼覺得恭兒臉上這五指印,就像是打在我臉上一般,讓我痛到臉上無光至極?!」水墨眸子極度顯怒。

  櫻子驚得身子泛起一陣陣刺骨冷意,不由得後悔對恭卉下了重手。「我只是一時氣憤……以後……以後不敢了。」

  「還有以後?」永璘揚起一抹莫測的笑,那笑容令人發毛。

  渾身力氣像被抽乾了似的,櫻子的腳再度一軟,讓架著她的人幾乎撐不住她的重量。

  「沒……沒以後了。」

  「當然沒有,死人哪來的以後?」永璘點點頭,眼眸炯亮的說。

  她的心恍若墜入極寒之中。「你……真要將我投井?」

  「當然,這也是解決你的一個好辦法。」

  原本還勉強保持鎮定的櫻子這下再也無法強撐,淒厲的尖叫起來,「不要!」

  永璘一個眼神,架著櫻子的人立即抬起她,低喝一聲就要將人丟下井。

  「永璘,別這樣!」見櫻子已然嚇得昏厥,恭卉立刻抱著他跪下求情。

  他怒視她一眼。「起來!」他不愛見她為人跪地。

  「不,除非你饒過她!」她抱著他的腿,聲淚俱下的哀求。

  他懊惱。「她傷你多回,我這是在替你出氣!」

  「我不要你為我出氣,她沒有錯,我要是她我也會氣憤,她才是你的福晉,卻得不到你的愛,由愛生恨的事,你如何能責怪她?」

  同為女人,她能站在櫻子的立場為她著想,不想逼她入絕境,再說自個來日也無多,櫻子才是能夠陪在他身邊的人……

  永璘陰沉的凝睇著她。「那你呢?她才是介入者,你不恨她搶了該屬於你的身份?」

  恭卉將淚悄悄吞回肚裡。「什麼才是該屬於我的身份?我從沒想過要佔據你身

  邊的位置,那原就不屬於我,我恨什麼呢?」

  聞言,他的眉頭逐漸凝緊,讓她清楚地察覺,他全身的毛髮正緊繃地豎起。

  「你對我,到底有幾分情?」一陣令人心慌的蕭索寧靜之後,永璘森冷的問出聲。

  從沒想過她對他可能不帶情分,但這回,他忽然發現自個可能犯了大錯了!愛情本就是自私的事,可她如今卻同情另一個得不到他垂憐的女人,她……究竟愛不愛他?!按壓住陡然跳得極快的脈搏,永璘黑亮的瞳眸裡閃動著不確定,心情也逐漸沉下。

  有可能嗎?有可能他自作多情了多年嗎?有可能他將一切看得太理所當然了嗎?

  可能嗎……

  寒風颯颯,恭卉依舊跪著,聽見他的問話,不由得一愣。「幾分情?」

  「你愛我嗎?」這話問得直截了當。他要知道答案,明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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