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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蒔蘿    


  「我有妻子?!」韓澈不相信的驚詫低呼,「什麼叫做有個未婚妻也算是妻子,把話說清楚。」

  近來,他總在夢中模糊見到一位女性身影,因此想到要調查失憶那九個月發生了什麼事,然而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是的,主子您這位夫人是用一窩狐狸跟十兩銀子換回來的,據山上人說,雖然你們兩人未拜堂,但是所有人都說她是福九的媳婦兒,兩人也都吃住在一起。」

  「狐狸、十兩銀子!」這讓韓澈更為震驚,「這是怎麼回事,我竟然有一個用狐狸跟十兩銀子換回來的妻子?」

  「據說您空閒時會跟著夫人在官道賣燒烤跟涼茶點心,您後來恢復記憶回到京城這段時間,大家都說福九死了,夫人因為不想觸景傷情,不久便下山離開,現在下落不明。」冷影將所有打探到事鉅細靡遺交代得一清二楚。

  「觸景傷情?」

  「是的,據山上的那對父子跟那位大嬸說,主子您喪失記憶期間與夫人的感情十分要好,兩人總是出雙入對,一搭一唱,雖然未拜堂卻跟一般夫妻沒兩樣的甜蜜生活著,主子跟夫人在一起時嘴角總是上揚的……」

  其實他根本不相信一向冷酷的主子會成天將笑容掛在臉上,如若不是山上那些救過主子的人說得信誓旦旦,他是打死也不信。

  冷影說的好像是另一個人,韓澈一點也不相信,可當他想否定時,腦海中倏地閃過一張影影綽綽模糊的臉。

  一想起夢中那張始終讓他看不清楚臉龐和身影的女人,他心裡就有說不出的滿足,甚至有時會在無意間發出一抹微笑,這讓他不由得相信冷影打探到的情報都是真的……

  「有誰知道夫人的行蹤?」這一瞬間,他急著想知道他夢中那女人的去處。

  「沒有人清楚,只知道夫人說她想起過去了,要回去她該回去的地方。」冷影搖了搖頭,「那位照顧過夫人的大嬸說,夫人她也是失去記憶的人,主子離開後她就想起了過去,所以打算要回去看看。」

  「也是失去記憶之人?」最近失去記憶的人還頗多的。

  「是的,不過那位大嬸說,夫人並沒有因此感到自怨自艾,反而非常積極樂觀,連帶影響到主子,讓主子的笑容愈來愈多。」

  「有讓人畫下夫人的畫像了嗎?」韓澈自衣襟裡取出一條紅色喜帕。當初醒來時這條喜帕就在身上,不知為何他總想隨身帶著,如今想來,這應是那名將要跟他完婚的女子的吧……

  聽完冷影所說,韓澈支著下顎沉思,如若真如冷影所說,這個用狐狸換來的妻子,應該就是常在他夢境中出現的模糊影子了。

  那個常常讓他連作夢都會笑醒的女人,若真是他的妻子,那他定要找到她才成。

  「那窮山惡水的要找到一名好畫師不容易,因此屬下擅自做主,請了那兩位曾經照顧過主子跟夫人的那對父子和大嬸到京城來一趟。」冷影抱拳稟告。

  韓澈點頭,「嗯,這事處理得不錯,待對方來,本將軍再親自詢問清楚,同時請皇宮裡的御用畫師過來,讓畫師按著他們所描述的,繪出夫人的畫像。」

  在一旁聽著的無影覺得不妥,連忙提醒韓澈。「主子,如若真如冷影所打聽到的,您已娶妻,這事就不好辦了……皇上上個月才下旨說要在今年的才藝大賽中,為您跟奪魁的小姐賜婚啊。」

  無影這麼一提醒,韓澈才赫然想起他那位愛當喬太守的義兄,這事情得在才藝大賽前稟明皇上,免得屆時因自己一時疏忽而落得欺君之罪,讓那些大臣逮到機會參他一本。

  韓澈仰頸看了下天色,「備馬,我要進宮向皇帝稟明此事。」

  「是。」

  約莫半個時辰後,韓澈騎著快馬進宮。

  過了大半天,韓澈才冷著臉自皇宮出來,等在外頭的無影牽著馬迎了上去,「主子,皇上答應您的請求,撤旨了嗎?」

  其實看著主子的臭臉,大概也猜到結果,但身為屬下還是要適時的關心主人。

  韓澈拉過自己的馬,翻身坐上坐騎,冷著臉回答無影的問題,「皇上不答應,堅持為我跟在才藝大賽奪魁的千金賜婚。」

  無影瞠目結舌,「主子沒有告知皇上,您已經娶妻了嗎?」

  「說了,他只說屆時會賜給奪魁的小姐一個平妻身份。」一提及此事,他也是一肚子惱火。

  無影怔愣片刻,「也就是說,屆時這些閨閣千金不管是哪一個奪魁,都會成為妾,這樣她們的父兄能接受嗎?」

  「本將軍的婚姻大事,只是皇上用來攏絡朝臣的手段,要他撤旨是不可能的,恐怕優勝人選皇上早已經選妥,就等當日宣佈。」韓澈甩動韁繩,一夾馬腹,胯下馬兒旋即奔馳而去。

  看著憤怒長揚而去的主子,無影嘴角猛地一抽,皇帝自己就一堆皇子公主難道還不夠攏絡朝臣?還得把手伸到主子身上。

  驚覺主子已經跑遠,無影也不敢耽擱的翻身上馬追去。

  第七章  烤肉金桔立大功(1)

  初秋的午後陽光暖暖的,穿透葡萄籐蔓,一束束金光灑落在下方的草地上,唐紜微微閉著雙眼,慵懶的躺在籐編躺椅上靜靜地沐浴其中,聞著微風中夾雜著若有似無的芳馨香氣,喝著冰涼的酸梅湯,愜意悠閒無比。

  相較於唐紜此時的慵懶愜意,冷鈞焱是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下朝回到鎮北侯府,未先回到自己屋子休憩更衣,而是腳步匆忙直往她的嫣然閣前來。

  「嫣兒、嫣兒!」冷鈞焱一進入她的院子便高聲疾呼。

  她好奇的坐起身子,看著急得滿頭大汗朝她走來的冷鈞焱,心下暗忖:是宮裡又遇上什麼與她有關的事情了嗎?怎麼連朝服都沒換就直接往她院子來了?

  冷鈞焱是個名副其實的女兒控,疼冷輕嫣疼到骨子裡去,能讓他這個侯爺失了分寸的,也就只有有關冷輕嫣這個女兒的事。

  「爹啊,我在這裡,什麼事情?」她朝著正要進屋的冷鈞焱輕喊了聲。

  冷鈞焱撩起朝服衣擺跨過矮樹叢,筆直的朝葡萄籐架方向走去,語氣焦急,「嫣兒,皇上今日在散朝前,給所有朝臣丟了句話,跟你有關啊。」

  「皇上與朝臣們的事怎麼會跟我有關係,瞧爹您急成這樣。」

  「老爺請坐。」桐葉搬來一張小圓凳放到冷輕嫣的籐椅旁邊。

  冷鈞焱撩起衣袍坐下,接過知秋送來的冰鎮酸梅湯喝了口,緊接著道,「嫣兒,你有所不知,皇上說這次才藝大賽要追加一樣才藝,只有通過這項才藝的女子才有資格被賜婚。」

  「追加才藝?」還有這樣的啊,臨時加考某一科。

  「是的,爹從御書房當差的小太監嘴裡問出,據說這是韓澈提出的,一直以來韓澈對皇上要為他賜婚這事不表示意見,前幾天忽然進宮要求皇上取消這事,還與皇上有了些爭執。」

  「真不愧是威赫大將軍啊,膽子滿大的,敢跟皇帝拍桌叫板。」唐紜嘲諷了聲。

  「據小太監透露給爹的消息,韓澈失蹤這段期間裡已經娶妻!」一想起這事,冷鈞焱氣得鬍子幾乎要打結。

  他女兒等了他四年,不管如何催促,韓澈總是不願意將嫣兒娶回家,這不過才失蹤九個月,竟然就娶了一個村姑。

  嫣兒可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寶,京城裡有名的才女、大家閨秀,怎會輸給一個村姑、村姑、村姑!

  這分明就是污辱人,狠狠的甩嫣兒一巴掌,這口氣他怎麼吞得下去!

  「他娶妻了?」

  冷鈞焱斂下滿腔怒氣,頷首,「是的。」

  「這麼一來,萬一奪魁不是很倒霉嗎?直接從正妻變成妾,了不起也是個平妻罷了。」

  「正因為如此,韓澈才為了此事進宮要求皇上取消為他賜婚一事。」

  「看爹這表情,不用說,皇上肯定沒同意。」

  「皇上發話說,屆時會賜奪魁的女子以平妻身份掌理將軍府,最後韓澈妥協,但要求再加考一項才藝,這項才藝必須通過他的考驗,皇上才能為他跟這名女子賜婚。」

  冷鈞焱一口氣說完這一大串話,口也是渴得不得了,指著碗讓知秋再為他添上一碗消火的冰鎮酸梅湯。

  「爹,女兒對韓澈已經無心,他追加他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您又何必這麼急?」之前雖曾口頭答應爹,其實她可從來沒打算參加讓人品頭論足的才藝大賽。

  「嫣兒!」聽她這麼一說,冷鈞焱頓時朝她一聲怒喝,「這次才藝大賽你不參加也得參加,我們鎮北侯府不能讓人看不起!」

  「嗄,爹,這才藝大賽不過是為韓澈選妻的幌子,我們又何必去湊熱鬧?」

  「正因為如此才更不能丟臉,爹要讓韓澈知道我們嫣兒有多優秀,他有多狗眼看人低,錯過你是他的損失!」

  「爹,要是萬一不幸的我奪魁了呢?女兒可不想嫁給韓澈,更不想當什麼平妻,平妻說穿了就是妾,我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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