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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瑪奇朵    


  但王幼昕卻沒聽他的阻攔,堅持要把禮數做到周全,然後淺淺一笑,「金總管不說身份,就是年紀也是幼昕的長輩,行這個禮也是應該的。」

  金總管聽了一愣,暗中又點了點頭。這樣乖巧懂事的姑娘老夫人他們想必一定滿意吧。

  一想到主子們還急著等他的消息,他就有點坐不住了,又啜了口茶便起身告辭,「王員外、王夫人,剛剛所說之事還請兩位好好考慮,回府後,我會將今日拿的東西呈上給我們家老夫人過目,加入沒有問題,這幾日我們會再派人上門。

  他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事情畢竟還沒確定,即使他已經看過,也要等主子他們定奪。

  王員外夫婦倆也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親自送他出去後才又回到前廳看著還摸不著頭緒的女兒。

  王員外笑呵呵地看著她,「幼昕啊,說不定你就要求得一個好姻緣了。」

  「好姻緣?」王幼昕臉一紅,有點無措地看著爹娘。

  「你爹說的沒錯,今日金總管是來確認你的八字,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過幾日侯府就會過來提親了。」王夫人輕啜了口茶,淡淡地解釋著。

  「啊?我……我……我還小……」王幼昕聽有些換亂的眼望著娘親。她雖然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嫁人,但是她總專注於修補好與娘親的母女關係,所以突然之間被告知自己要嫁人了,她其實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哪裡小了?若不是前幾年你爹經常出外行商,早把你的親事給訂下來了,不說別的,就是小你一歲的彤芸前年也早嫁了。」

  她實在不喜歡女兒的性子,她性格溫吞,做事不夠積極,相較之下,她還覺得妹妹的女兒彤芸可親得多,至少兩人都喜歡珠寶華服,可以一起上珍寶樓和雲織坊逛逛,不像這個女兒只喜歡窩在廚房……

  王幼昕被這樣一番數落,也知道自己這門親事看來是勢在必行了,連忙把想說的話又吞回肚裡。

  她隨後又抬起頭,眨著晶亮眼眸望著娘親,「娘,我剛剛在廚房煮了一鍋冰糖銀耳,讓人端上來給你和爹嘗嘗可好?」

  常年在外經商的王員外雖然和這個女兒不是很親,但是看到她有這份孝心還是很高興的,笑瞇瞇的回著,「好,你的孝心爹收到了……」

  王夫人卻打斷丈夫的話,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皺眉望著她,「我說過幾次了,你身為王家的大小姐,不要老去那種地方,要吃什麼吩咐下人去做就好,成天窩在那種地方成何體統!」

  王員外看著女兒一臉受到打擊的樣子,忍不住出聲勸著,「算了,總歸是孩子的孝心……」

  王員外說是行商但卻不是開舖子做生意的,而是四處遊走,在原產地低價買進,轉運到其他地方高價賣出賺取差額,這行業一開始起頭難,所以王員外早些年都幾乎待在外頭,在家裡的時候少。

  他雖然把心思放在生意上而且除了原配所生的小孩,還有許多妾室所生的庶子,但就算不能給予太多關注,對孩子們的一視同仁還是做得到的,態度基本上還算和善。

  「老爺,我這事在教她,以免以後嫁出去丟了我們家的臉。」

  妻子一頓義正辭嚴的說法,讓王員外無法再多說什麼。

  畢竟男主外,這後院裡的事還有女兒的教導,他還是得尊重夫人,他長年在外做生意已經冷落了她,每回出遠門又大都帶了小妾和孩子回來,即便她嘴上不說,他也知道她其實頗為怨懟,心底有愧,讓她並不願為小事與她起爭執。

  王幼昕忍著想哭的衝動,重新行了禮,「是女兒做錯了。」

  看著這幅軟弱的樣子,又瞄到她只淡掃蛾眉,不施脂粉,頭上又不見珠寶釵環,看起來根本就不像個大家小姐,反而像個丫鬟,王夫人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厭惡。、

  都說了不知道多少次,她還是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要她怎麼發自內心地疼她?

  一想到這,王夫人看也不看她,神情淡漠地道:「知道錯了就下去吧,回房間好好想想順便開始準備繡嫁妝,即使時間倉促,能做多少是多少。」

  第2章(1)

  好不容易等到大軍回城,武定侯府上下忙碌不已,幾個長輩更是在大廳裡翹首盼望,從天亮等到日落,終於盼回長年在外的遊子。

  金爾凡踏進大廳時,金夫人忍不住激動地站起來,眼眶含淚,死死地拉著兒子的手不放。

  「狠心的孩子,就這樣丟下家裡,一去邊關這麼多年,若不是打了勝仗回來,是不是都忘記這家裡還有奶奶和父母了?」她一邊拭淚,一邊斥罵著。

  金爾凡臉上閃過一絲的愧疚,低啞的聲音帶著歉意,「都是兒子不孝,讓你們擔心了。」

  「罷了,罷了,回來就好。」金夫人擦了擦眼淚,轉頭向金老夫人致歉,「讓娘見笑了……」

  「無妨,母子連心,就是我也想要這樣罵罵他了,不過是你先替我罵了而已。」她對於媳婦這般的表現倒是可以體諒,爾凡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家中幾個長輩擔心,寄回來的家屬屈指可數,許多消息他們還都是從傳來京城的捷報才知道的,就這樣罵幾句還算便宜這個小子了。

  金夫人聽到婆婆說的話,忍不住又瞪了兒子一眼,「你瞧瞧你這幾年讓我們多掛心,連最疼你的奶奶都想罵你。」

  「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金爾凡臉上帶著點愧疚保證。

  當年憑著一片赤膽忠心,一心只想保家衛國名揚天下,因此辭去禁衛軍副統領的職務自動請纓出征,卻沒多想家中有長輩需要他侍奉左右,時隔多年,才發覺自己雖滿足了心願,卻忽略了最重要的家人。

  金爾凡輕歎了口氣後安慰自己,以後不會了,這次出征回來,他是不太可能再上戰場了。

  畢竟他的腳……他在心中苦笑。

  不過才剛想到這,金夫人馬上著急地追問:「爾凡,你這次回來應該不會過不久又要離開了吧?」

  金老夫人也同樣帶著期望地看他,像是只要他說一聲「是」,那麼久準備大鬧一場一樣。

  金爾凡頓了頓,才緩緩回答,「不會了,這次回來應該就在京城領職,不會再到邊關去了。」

  金老爺知道兒子報效國家的抱負,況且他在戰場的傑出表現他亦時有耳聞,未來要不要在赴戰場可不是他們做臣子的說了算,而是看省上如何裁奪,細想之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在敷衍他們,另外就是他有什麼原因無法再上戰場,而皇上也已經知情了。

  他臉一沉,少了笑容,大喝一聲,「你受了傷是不是?」

  金爾凡臉上一僵,沒想到自己想隱瞞的事這麼快就被拆穿,還想辯解,但眼中一閃而逝的猶豫卻被金老夫人眼尖注意到了,也擔心地追問。

  「還想說謊騙我們是不是?你是不是就像你爹說的受了重傷,才會做出剛剛那種保證來?」

  金夫人一聽到寶貝兒子受傷,眼眶不禁又紅了,臉上更是焦急,「哪裡受傷了?傷得重不重?有沒有請大夫好好看過了?」

  金爾凡歎了口氣,安撫著母親,「沒事的,只是一點小傷……」

  金老爺沉不住氣地瞪他,「還想騙我們!若不是重傷,皇上可能同意你以後不再上戰場嗎?」

  他也是在官場上走動的人,邊關動亂可不是一兩年就能夠解決的事,這回敗北的蠻夷,難保過幾年不會又捲土重來。

  一聽到丈夫這麼說,金夫人更是慌張起來,抓著兒子的衣袖不放,「爾凡,爾凡你到底是哪裡受了傷?跟娘說,娘馬上讓人去找黎老御醫來幫你看看。」

  黎老御醫已經退休了,開的藥湯就位在京城東市,平常人家要請他出診可能不容易,不過憑兩家交情,相信他會願意走這一趟。

  金爾凡先是苦笑,然後放緩聲音安撫,「不用這麼麻煩了,娘忘了彥儒那小子可是隨軍御醫,就跟在我身邊的。」

  「那……」金夫人還想再問,卻被金爾凡給打斷。

  「爹、娘,你們先坐下吧,我慢慢說就是了。」

  等到所有人都坐下,金爾凡才開始娓娓道來,「前陣子我遭到敵軍暗算收箭傷,傷口不大,不過箭頭淬了毒,彥儒雖然及時幫我做了處理,卻還是留下一點後遺症,平時走路騎馬沒大問題,就是處理或者是快跑時腳會使不上力氣,雖然不是什麼大毛病,但是行軍大戰時一點小差錯都能要人命,更何況我這種情況也只是拖累其他人,所以彥儒已經將我的情況回稟皇上,皇上也說他自會定奪。」

  金老爺看而在像是毫不在意地說著這些話,心中卻有些惻然,明白受傷的狀況絕對不如他所說的那般輕描淡寫,但是既然兒子想要隱瞞,他也無意揭穿,以免母親和妻子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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